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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就读于明大分校的陆可燃此时浑身疲惫,他很想翘课,但基于岌岌可危的出勤率,他还是勉强去了学校。
上完课后,陆可燃照例去了南门收发室,领他那束持续了五年的栀子花。
从高中时代起,他每月都会收到一束纯白的栀子花,有女同学告诉他说: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一生的守候。
最初,他收到这束花时,还觉得十分怪异,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束花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甚至已经被送花那人的长情和执着深深打动了。
根据送花行为的属性,以及栀子花那深刻隽永的花语,再结合陆可燃的脑补,陆可燃觉得送花的这位神秘人,很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差距,无法对他表露爱意的文艺范老阿姨。
这世上有一个人默默爱着自己,守护着自己,承诺给你「永恒的爱」。她从不出现,从不打扰自己的生活,那种感情纯粹而美好,就如每月定时奉上的栀子花一样。
陆可燃甚至觉得,如果这人不算特别丑,一向缺乏母爱的自己,说不定会愿意接受这份情深厚重的爱意。
然而,今天,陆可燃骤然发现,他「永恒的爱」和「一生的守候」都一起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世界末日到了吗?他的花呢?
帅酷十足的男孩孤零零站在收发室门口,活像个被爱情残忍遗弃的孩子。
陆可燃心中怅然若失,旋即又想,是了,都过去五年了,老阿姨所剩无几的青春能有几个五年?
那人还是熬不住岁月的磨洗,又没有勇气跟自己坦诚心意,终于屈服于现实,将就了,嫁给她自己不爱的男人过日子了。
男孩在收发室前伫立了许久,心中默默跟承诺自己「一生守候」的老阿姨挥手作别,并真诚祝福:希望老阿姨你能得到幸福。
坐在书房里的甄.老阿姨.浪这天下午,莫名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第20章 雌雄双煞
四周静谧无声,空间逼仄幽暗,鼻端还有一股呛人的灰尘味。
陆可煜在一片昏暗中醒来,微微挣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一把椅子上。
绑缚的手段十分恶毒,捆电线的塑料绳没给他的腕骨留一点活动空间。
密闭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成团,他无法判断到底过了多久。
头很痛,身体很僵,正在昏沉中,门板突然发出一声「咯吱」脆响。
一个望之就让人产生生理厌恶的身影,站在门缝透出来的光线中,轮廓在逆光中像某种狰狞的鬼怪。
那人踱到陆可煜身前,用阴阳怪调的嗓音阴沉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做我男友,乖乖到床上去。嗯?」
声音里还夹杂着淫邪地坏笑:「当然了,不能妨碍我找其他男友,」他顿了顿,又说,「或者,女友……」
浑浊的空气外加男人咸湿的话,让男孩胃部绞痛,一股恶寒从胃里翻搅上来,他控制不住地干呕。
那人颇不以为意,好整以暇地笑道:「想吐就吐,反正你只能吐在自己身上,没答应我之前,你别想离开这把椅子。」
「当然,也不能上洗手间……」那人淫邪的笑意浮在脸上,「我见过最硬气的,也就是三天功夫。想你这样文静的,最多两天。本少爷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你慢慢耗,看看我们陆校草到底能挺几天。」
然后场景快速切换,昏暗的景物退得远了,下一刻,头顶的灯光炫目刺眼,晃得他睁不开眼睛。有人将他掷在床上,然后欺身上前,用力扯他身上的衣服。
游走在胸口和腰际的动作十分猥琐,他脑子里惶然一片,不知从哪里绞出一股力气,奋力一挣。
然后,他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迟缓而锋利的剧痛,有刺目的猩红从身下的床单向周围蔓延。
陆可煜怔愣了片刻,才恍惚意识到,那是他的血。从被缚到麻木的手腕间,汩汩流出的血。
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清冷月光如水一般流泻进来,映出少年额上细密的冷汗。
手腕处的伤痕传来一阵神经性的刺痛,陆可煜瑟缩起肩膀,双臂抱膝。
默然了半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赶忙躺好装睡。
「哥——?」陆可燃推开门,用拳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他哥没做回应,怀疑自己听到了呻.吟和求救声都是幻听。
男孩略放了心,折返回自己房间,又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陆可燃起床,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趿着鞋进去看时,发现他哥正在做饭。
早餐简单可口,两个煎蛋,两碗米粥,一小碟火腿,陆可燃已经好久没吃到他哥做的早餐了,一边吃一边吧嗒嘴,像在享用什么珍馐美味。
陆可煜脸色不大好,原本清癯的脸庞更显苍白。
陆可燃看他哥唇边的青紫还没消,一边吃一边问:「哥,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陆可煜淡淡回应:「上课……」
「上课?」陆可燃惊道,「哥,你不是打算办休学吗?」
陆可煜容色清冷,平静说:「我想过了,我们专业到了大四就没课了,大二大三也只是修学分,我不想拖延一年……」
「可是,哥……那个——」陆可煜想说那个人渣,眼瞳一转,赶忙换了个话头,「那个,你还病着,等身体养好了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