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姓那,那德成,在家行三,坛子胡同117号院甲号,请各位多指教。”
中年人满脸笑容,神情谦恭地给几个人发着名片。
大家见那德成递名片神态庄重,身子半躬,丝毫没有一点架子,也连忙起身,半躬着身子接了。
“知道吗,老几位!你们也去扫听扫听,这位坛子胡同那三爷,只要是在外面混事的,有几个不知道的。”许大茂嘴撇地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敢不敢,都是三老四少给咱们祖上面子,我可不敢当。”那德成仍然谦恭地说道。
一听说出来混事的都知道,刘光天哪肯示弱,一副神交已久,方才见面地模样,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哎幼!今天可是见了真神了!原来您就是那三爷!久仰大名!上一次罗经理还说和您一起吃饭来着,结果我有事没有去,没成想今天在这儿碰见你了!”
那德成客气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刘光天说得罗经理是谁,仍然说道:“太客气了,要是您那次去了,咱们早就成朋友了。”
“可不是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
刘光天说到这里,自己也是一愣,连忙说道:“错了,错了!不是这一首。”
许大茂不屑地看了一眼刘光天,冷笑着说道:“什么事都往跟凑!你知道那三爷什么啊,就在这凑近乎!”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刘光天一梗脖子,不服气地说道。
“知道你就说说。”许大茂笑道。
刘光天一愣,有些犯了难。
怎么说?
人家本尊在这儿呢,谁敢胡说。
你也不能每句话都让人家给你托底吧?
毕竟人家也不是二大爷,凭什么这么照应自己?
“你先说说,你说完了我再说。”刘光天灵机一动,机灵地说道。
“好啊!这位那三爷,是我一哥们的好朋友,人家身份显赫,在过去,那都是什么……什么……对了,****!都是黄带子阿哥……”
许大茂说到这里,那德成连忙摆手,许大茂一愣,那德成笑着说道:“许总过誉了,我们那家不是宗室,是后族,世袭一等公,叶赫那拉氏就是我们本家,民国之后,有一支改姓那了。”
许大茂一愣,脸上不由得一红。
那德成其实他也不熟,只不过是在一个朋友的一个饭局上,认识了这位,今天完全是带着出来显摆的。
没想到脸没露着,结果却先现了个眼。
刘光天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嘴里也没闲着,笑着问道:“许大茂,叶赫那拉是谁知道吗?”
许大茂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你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无所谓,我和老那是神交,不知道很正常。”刘光天一副没皮没脸地架势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阎解成清咳了一声,矜持地说道。
“你丫知道什么,你就一蹭饭的……”
“叶赫那拉氏是后族,最出名的一位太后,就是慈禧太后,也就是俗称的老佛爷,看来那先生是慈禧太后的后人。”
阎解成不愧是三大爷的儿子,说起历史知识来,也是门清。
那德成微微一愣,多看了阎解成一眼。
“这位兄弟是?”那德成笑问道。
“阎解成。”阎解成笑道。
“学问渊博,佩服佩服。”那德成佩服地说道。
阎解成面带得色,顾盼生姿,突然一眼看到那德成身后站着的那位青年,不由得一怔,连忙说道:“这位兄弟,站着干嘛,快过来坐。”
青年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小方,去外面整点吃的,两个小时之后过来接我。”那德成澹澹地说道。
“是,那副会长。”青年恭敬地说道,冲着几个人点了一下头,躬身退出。
“我司机。咱们说话,就不让他在跟前了。”那德成笑着说道。
几个人就连许大茂都吃了一惊。
这年头,自己连个摩托车都还不趁呢,人家都有司机了。
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最近忙什么呢?”许大茂给那德成倒上了酒,套近乎地问道。
“还不是找铜钱,还能忙什么。”那德成苦笑了一声说道。
“找铜钱?”阎解成一愣问道。
阎解成刚才小小的露了一把脸,满心以为这里面自己最有文化,但凡是和文化有关系的事都要插上一嘴才开心。
现在听到那德成说起铜钱,那可是文化圈里的事,自己又怎能不明白?于是这才插嘴说道。
这个事许大茂也略微知道一些,笑着说道:“圈里人都知道那三爷一直再找几枚乾隆通宝。”
“乾隆通宝?这个好找吧,琉璃厂、潘家园不要说几枚,即便是几十枚几百枚也能找来。”阎解成说道。
“这么容易?你丫不是吹吧!要是这么容易,那三爷能找这么长时间?”刘光天不服气地说道。
说着话还讨好地看了一眼那德成。那德成含笑不语,端起了门前酒杯,小酌了一口。
“你知道什么啊,康乾盛世,既然是盛世,那肯定得造钱多啊!要必然怎么叫盛世呢从?造得多,流传流传下来的就多,所以现在乾隆通宝其实并不难找,难以凑齐的是‘五帝钱’。”阎解成笑着解释。
许大茂请客,为得当然是自己风光,岂能为他人做嫁衣。见阎解成如此出风头,当然不悦,连忙转换话题。
但是许大茂肚子里没货,什么也聊不出来,和人家聊放电影吧,又不是演电影,估摸着人家也不爱听。所以也就只能聊些菜什么的了。
“三爷,今儿个这菜怎么样?”许大茂笑问道。
“还成吧。”那德成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我就跟您说啊,虽然这地方不怎么着,但是这厨师却不是一般人!”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怎么个不一般啊?说来听听。”那德成脸上仍然是云澹风轻地模样。
“谭家菜,你听说过吧?”
那德成微微一愣,许大茂终于抓住了炫耀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连忙说道:“就是咱们平时说得探花菜!因为人家谭家祖上中过探花!所以又叫做探花菜。”
“不怎么清楚,因为我祖上那时候住在宫里,外官请客,他们都不怎么去。”那德成笑了一下,看见许大茂尴尬神色,又转而一笑说道:“虽然不清楚,但是还是知道一些。这谭家菜虽然比起宫廷御制差了许多,但是在民间也算是稀罕玩意了。”
许大茂听了那德成这话,尴尬神色这才消失,冲着那德成一挑大拇指。
“高人!要不然你是吃过见过的主,我们和您不一样,见识差多了。但是我们不丢人啊!”许大茂大声说道。
“当然了!四九城里面有几个能和那家相提并论的!”刘光天也连忙凑趣说道。
“这要搁在清朝,人家那就是天潢贵胃!出了门巡城御史都要净街的。”阎解成也笑着说道。
“老黄历了,老黄历了,咱们就不说这个了。”那德成颇为得意地说道。
“三爷,这就是谭家菜!”许大茂得意地说道。
“这是谭家菜?不对吧!”那德成一愣,皱眉说道。
“不对?不可能吧,这厨子可是正儿八经的谭家菜传人。”说到这里,许大茂指了指刘光天和阎解成说道:“不信您问这二位。”
阎解成和刘光天,连连点头。
“我倒不是说这里的主厨不会做谭家菜,而是咱们今天吃的不是谭家菜。”那德成放下了快子说道。
许大茂又是一愣,没有转过来这个圈子。
“虽然我没有吃过谭家菜,但是也听说过那位谭探花是南海人,所以谭家菜应该是粤菜的底子,可是今天这桌,却是川菜的底子,尽管改良了,但还是川菜。”
那德成说道这里,指了指桌上的那道东坡肉说道:“比如说这道菜,就是东坡肉,也算是川菜的代表了。”
“尼玛川菜!傻柱竟敢蒙我!”
许大茂大声吼道:“服务员!服务员!”
陈静在屋里听到许大茂大吼,有些纳闷,这才没喝多少呢,怎么就开始闹事呢?
什么酒量啊!
陈静连忙进了堂屋,笑着问道:“你这有什么事啊?”
“把你们主厨叫过来!”
“那你究竟什么事?”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叫就叫!”许大茂大声地说道。
陈静连忙跑了出去,直奔厨房。
不一会儿,何雨柱就过来了。
“什么事?”何雨柱问道。
“你这是什么菜?”许大茂问道。
“川菜啊,怎么了?”
“川菜!川菜你敢收我八十!”许大茂痛心地说道。
“瞧你话说的,川菜就怎么不能收你八十了。”何雨柱笑道。
“我想吃谭家菜!”
“那可就不是这个价儿了!”何雨柱笑道。
“怎么话说的?为什么谭家菜就不是这个价儿了?”许大茂一愣问道。
“谁告诉你这是什么菜的,让他告诉你。”说着话,何雨柱看了一眼那德成。
那德成看到何雨柱看他,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雨柱,笑着问道:“您是主厨。”
何雨柱笑了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姓何还是姓马?”那德成突然笑着说道。
何雨柱一愣,疑惑地答道:“姓何。”
那德成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看来是家传。我吃过你师兄做的菜,比起你来查着点意思。”
几个人佩服的看着那德成,说不话来。看来这是尊大神啊!
“承蒙夸奖!还有事吗?火上忙着呢。”何雨柱倒是无所谓地说道。
这是看起来挺神的,但是说起来却非常简单。
这个时期,四九城名厨就这么多,谁会什么菜,圈里人都清楚着呢。
一说传承,那还不都在一条线上。
哪像是后世,百花齐放,说不定有本小红书就能成为一个大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个姓那的如此故弄玄虚,却不知为了什么!
“开水白菜会做吗?小时候家里的厨子做过一次,特别怀念那个味道,很可以现在吃不着啦。”那德成一脸遗憾模样说道。语气颇为沉重。
“开水白菜?开水煮白菜有什么好吃!”
“是不是用肉做成的白菜啊?”
“煮白菜,无论怎么煮,都不会好吃,不信问咱妈去!”
刘光天和阎解成几个人窃窃私语,有些茫然。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德成这么吃过见过的主,居然会提起开水煮白菜。
难道是好吃的吃多了?
很有可能,估计是有钱人惯出来的破毛病。
“会啊,想吃吗?”何雨柱笑道。
“我说的是开水白菜,不是开水煮白菜。”那德成笑容依旧。
几个人又是一愣。
“开水不煮,白菜怎么熟?”
“稀罕嘿!是不是白菜炒过了加开水?”
何雨柱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议论,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德成,笑道:“只要你能把材料备齐,我倒是能给你做出这道菜。”
那德成一愣,何雨柱又笑道:“甭说开水白菜了,就算是国色天香,人间七味,只要材料齐全,一样让他上桌。”
说完何雨柱冲着那德成,略微点了一下头,出门而去。
“这位师傅不简单啊,他说的这几道菜,是我小时候家里常吃的!”那德成夸张地说道。
许大茂几个人都惊呆了,如果说刚才对那德成的身份还有一些玩笑的话,那么现在真是服气了!
原本想着不过是个破落户,当成个篾片相公逗着玩也就算了。
谁知道人家真是深藏不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
四合院一直传说何雨柱会做几道宫廷失传的川菜,看来就是他俩今天说得这几道菜了。
何雨柱不假,那德成说起来如数家珍,自然也不会假!
那这位爷天潢贵胃的事可就是做实了!
那他说的铜钱的事也就是真的了!
许大茂眼睛一亮,听说这位爷可是巨资正收铜钱呢!
“那三爷,听说您在高价收乾隆通宝?”许大茂问道。
“不对。”那德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几个人,随后澹澹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乾隆通宝都收,是有条件的!”
那德成说完,悠然地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今天不虚此行,这位主厨有点意思,我得去??。”说完独自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