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成啊!哥哥我小看你了!”又黑又胖的郭黑子撕掰着满脸横肉,冲着许大茂挑起了大拇指。
“这有什么啊,不就是一顿全聚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
反正也被别人看见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完了!
自己怎么就不能请秦京茹吃顿饭了!
她不是还没嫁吗!自己已经问过街道了,街道上新来的赵主任已经说自己这事特事特办,现在已经算离婚了!
这样的喜事,能出来全聚德吃一顿吗!
郭黑子一瞧许大茂满不在乎地样子,更加地佩服,摇头晃脑地说道:“哥哥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服过人!甭说我们车间主任了,就是杨厂长,只要我不高兴,我就敢把他给撅回去!今天我算是服了你了!好家伙,说全聚德,就全聚德!牛!”
郭黑子长得五大三粗,脾气暴躁,而且还学了一点拳脚,再加上人还算仗义,在厂子里颇有些人缘,身边围了不少年轻人。
平时就算主任科长乃至于厂长,见了郭黑子说话都挺客气。
许大茂见今天郭黑子这么夸自己,脸上不由得大为光彩,走路都有些横着走的意思了。
“黑子哥,说什么呢!不就是一顿饭吗!在哪吃不一样啊!全聚德怎么了?它就不让咱们轧钢厂的在这里吃饭?反了天了!我就是不信!”许大茂瞪着眼睛横着眉,仿佛对面站着全聚德烤鸭店的经理,告诉他不接待似的!
“全聚德吃顿饭不算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敢不让吃饭?我不信!关键是一下子请这么多人吃饭!那可是大手笔!”
郭黑子佩服万分,说着话直冲许大茂挑大拇指。
“这才有几个人啊……”
许大茂一愣,眨着小眼睛问道:“什么?说什么呢?什么叫那么多人?不就是京茹一个人吗?”
“到了现在还在给哥哥开玩笑!”郭黑子一把搂过来许大茂笑着说道:“走了,甭废话了,咱们赶紧进去吧!先占个大包间再说。”
许大茂一愣,身子连忙后缩,但是怎么禁得住大老黑郭黑子的拉扯!拽着他就进了全聚德。
“几个人啊?”门口的服务员见这几个人不尴不尬,皱眉问道。
“大茂,老实说,你究竟请了多少人!我可见了好几个咱们厂的,都说晚上你请客。”
“我没……”
许大茂刚张嘴,郭黑子一把就给捂住了。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大茂,这些小事你就甭管了!就等着结账就得了!”
郭黑子说完话,转向服务员说道:“最大的包间能做多少人?”
“20人。”
“小点。能不能想想办法?”
“有一个房间,撤去屏风后就可以坐大概四十个人,要是再挤挤,就可以坐五十个人了。”服务员说道。
郭黑子笑着一拍大腿,指了指服务员,“太棒了!就这间了!赶紧安排。这客必须请过瘾啊!”
说到这里,郭黑子瞥了一眼许大茂,笑着问道:“是不是啊,大茂!”
“我们……”服务员面有难。
“什么我们你们!赶紧的!要不然扛了你们招牌挂在我们食堂你们信不信!”
“少废话,少废话,待会儿我们厂大队人马随后就到,留神我们厂那个厨师,他可脾气不好!”
“快点,快点,后面急着进呢!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为工农兵服务的!我们可是工!”
后面挤挤攘攘,郭黑子冲着服务员一扬下巴说道:“还不赶紧的,轧钢厂的工人,脾气急着呢!再说了,吃完了还得加班加点呢!”cascoo
服务员连忙带着众人朝里面走。
“包间在二楼。”
“几楼都没关系!”郭黑子夹着许大茂,从容地上了楼梯。
许大茂这会儿想不上都不成了。前面夹着,后面推着,一拥而上。
“大茂,怎么着?这前呼后拥的感觉,是不是感觉特别有范!我就特别喜欢这种感觉。”
郭黑子从胳肢窝中看着挣扎的许大茂,笑着说道。
“黑子!黑子!等等,先等等,咱们把话说清楚!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啊!”许大茂尽力地推着郭黑子,想要摆脱他的手,但是力量悬殊太多,根本挣扎不出去。
“开什么玩笑!你请客问我怎么回事?怎么着,是不想请客啊,还是不想请我啊?”郭黑子夹着许大茂的手毫不放松,冷冷地说道。
“黑子,说什么呢!我能不请你?”
“还是啊!怎么着大茂请客也不会把我给落下不是!”
郭黑子连拉带拽地将许大茂拖进了包间,这才松开了手。
许大茂这才直起了身子,赶紧收拾被郭黑子弄乱的头发。
包间不小,中间果然有一张屏风打成了隔断。
“拆了它!”郭黑子颇有气势地说道。
服务员七手八脚拆除了屏风。
包间猛然一亮,顿时感到宽阔。
“你们谁点菜?”服务员有些惊恐地问道。
这阵势,现在可不多见,看样子不像是请客,倒像是绑票!
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人家关系在那放着呢,万一是铁磁呢!
不少人陆陆续续进来,拉板凳坐下,居然一张大桌子都快坐满了。
这些人有的许大茂认识,有的许大茂根本就不认识。
“你们都是谁啊?都是来干嘛的啊!”许大茂不高兴地说道。
“大茂,没你这样的啊!说好了请客,我们可是都来捧你场了!哥哥我今天晚上,就连卤煮都给推了,咱们来捧场!你要是这样办事,那可就地道了!”
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显得与众不同。
许大茂眼睛一扫,连忙站了起来,陪着笑脸说道:“哎呦!建军哥哥!真是没瞅见您,您多担待!”
叫做建军的这位,全名叫做侯建军,在厂子里和郭黑子差不多。都属于混不吝那种。
轧钢厂被马路截开,一个在东边,被厂子里职工称之为东厂,一个在西边,自然称作西厂?
郭黑子和侯建军,一个在东厂,一个在西厂。所以就被职工们开玩笑成为东侯西郭,二人一时瑜亮,不分彼此。
“还成,眼里还有哥哥。我寻思着是不是大茂发了财了,眼里没有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了!”侯建军看了一眼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许大茂不由得浑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