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莳在回来的路上报了警。
三狼再厉害,也打不过十多号警丨察,况且他们根本不敢在人类面前化形,分分钟被扣上手铐,抓上警车带走。
刀疤脸被拽走之前挣扎着回头看容白,沈莳「嘭」地一声关上门,隔绝了所有目光和恶意。
容白耷拉着耳朵,从他身上跳下来,化为人形。
把外人弄走了,现在该轮到他们算帐了,沈莳板着脸,手指轻扣桌面,「出这种事怎么不告诉我?」
容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最想说的是「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可沈小莳说过不喜欢听「对不起」,只能沉默着。
沈莳轻轻嘆了一口气,「崽,过来。」
容白盯着脚尖,蹭到他身边。
「你认识他们?」
「嗯,从小就认识。」
「他们一直欺负你?」
「也不算欺负......就是不喜欢我而已。」
沈莳心尖颤了一下,「他们第几次找上你了?」
「第、第二次。」
说这句话的时候,容白白嫩嫩的手指蜷在一块,不安地抽动着。
沈莳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崽,」沈莳拉过容白的手,将手指一根一根抚平,「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轻轻握住那只手,「跟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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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崽安抚好,送回学校之后,沈莳抽空去了一次警局。
发生这种事情,崽受到的惊吓肯定比他多,所以沈莳一直忍着,没在家里发作。
其实民事纠纷不会派这么多警丨察出勤,实在是沈家手眼通天,处处都有关系。
三狼暂时收押在看守所,小山男一直保持着狼形,关在笼子里扔在角落。
刀疤脸和独臂被安排了个隔间,隔着一道玻璃,沈莳长身玉立,冷冷地看着他们。
沈莳身形一出现,刀疤脸和独臂瞬间扑到窗子上,眼睛猩红。
「狗杂种,你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沈莳淡淡道,「看不清你现在的状况么。」
刀疤脸鼻青脸肿,牙都快咬碎了,他从小在同龄人里作威作福,从没受过这等委屈——那群警丨察竟然敢打他!
「狗杂碎,低贱的人类,等我出去,我弄死你!」
「哦?」
沈莳挑挑眉,「你还想出去?」
刀疤脸顿时嗅到一丝不详的味道,「什么意思?」
「容白,」沈莳顿了顿,说到那个名字时语气不由软了几分,「我能让他拥有户口,像正常人一样上学、生活。」
独臂恶狠狠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却见沈莳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三个里,独臂是最恨人类的,恨不得生啖他们的血肉,日夜听着他们的哀嚎。
独臂抹掉嘴角刚被打出来的血,抚着右臂仅剩一小截的残肢,叫了一声伙伴,想和他商量商量出去之后怎么折磨沈莳。
叫了两声,没有回应。
他回过头,刀疤脸面如死灰,浑身抖得筛糠一样。
独臂不解,「你抖什么?」
「他能让那个杂种拿到户口,」刀疤脸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也能让本来没有户口的我们......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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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狼被沈莳送进警察局,对容白来说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他心里更不得劲了。
在家的时候,刘姨都是绕着那只花瓶走的,生怕碰坏了,由此容白能看出那只花瓶的价值。
怕是很贵。
而且像沈莳这种力求简洁的性格,能在家里放上这么一只装饰品,想必很喜欢它。
他害得花瓶被摔碎了,害得沈小莳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沈小莳第一反应不是骂他,而是问他为什么没告诉他。
......沈小莳对他太好了,而他,一直没有给沈小莳对等回应的能力。
容白下巴磕在抱枕上,眼角渐渐垂了下来。
特别爱问问题的好奇宝宝从家回来之后一直没出声,盛仁好奇,扒住床沿向下看了一眼。
随即一个倒挂金钩翻到容白床上,「不开心?来,一起看直播。」
盛仁看的还是原来那位吃鸡主播,技术棒,说话也够骚,容白没什么心思,草草地看了一眼。
正看到一个火箭从页面上飞了过去,容白歪歪头,「盛仁,这是什么?」
「这个呀,」盛仁戳着屏幕,「火箭,观众打赏给主播的,一个五百块,主播能拿到二百五。」
容白心里吃了一惊,二百五,是他去超市做三天促销的价格!
原先盛仁和他说过当主播很赚钱,容白没想到竟然能赚这么多。
如果自己每天都能赚二百五的话,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再给沈小莳买一只绿色的花瓶,送给他很多绿色的礼物了?
容白舔舔嘴唇,指着手机问盛仁:「做这个都需要什么?」
「技术好、或者有一个足以吸引目光的长处就够了,你要试试吗?帐号我都给你申请完了。」
「哦对,还需要一台电脑,你买个笔记本吧,轻便好存放。」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难,容白点点头,翻身下床,「笔记本电脑我有。」
开学前一天沈小莳给他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