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突然有人开口帮忙，冷眸可谓是惊喜交加，扭过头看向那名无臂少女。那名少女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是看到她空荡荡的双袖，冷眸却又感觉很惭愧，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另外两桌乘客也有些意外，纷纷打量起了那名无臂少女。


    “这感情好！”


    要说最满意的，自然莫过于老板娘了，原本紧绷的脸庞立刻松弛了下来，笑眯眯的看了看无臂少女，转过头又瞅向冷眸，絮叨了起来：“瞧瞧人家小姑娘，再看看你，一碗面而已，面钱都给不起！”


    冷眸有些无地自容，脸色发红，那无臂少女却赶忙圆场了：“老板娘，别这么说，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一碗面而已啦。”


    说着说着，她已经通过神经元下达了命令，关掉了直播，手机直接飞到了前台，随着“滴”声一响，支付完毕。


    面钱问题解决，老板娘这才放下心来，对着无臂少女就是一顿夸：“瞧瞧这姑娘，多俊呐，多有爱心，就算没有双臂，也比普通人强！”


    这句话说的，冷眸更是惭愧了。


    无臂少女没有去接话，脚上放下筷子，伸下桌穿好了鞋，面带微笑地就走向了冷眸。


    而这个过程中，冷眸愣是一点都动弹不得，甚至看着那少女的身影面貌，心跳都随之加速起来。


    自打有意识以来，冷眸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时间他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着无臂少女一步步的接近，他很想道一声谢，但却发现根本开不了口，紧张之下竟脱口而出：“为什么？”


    无臂少女笑着回答：“因为你说你想打工换一碗面钱，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坏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你，我好像看到了我之前的影子，所以我想帮你一下，尽一些绵薄之力，希望能对你有用。”


    有用？岂止是有用，简直帮了冷眸的大忙！这一刻，少女的笑脸仿佛死死地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是，少女的话，却又说的冷眸难以回答。不是坏人吗？自己可是杀手组织的成员，手上沾了血的，甚至几天之后还要见血，这样的自己，真的不是坏人吗？


    “小哥哥，我叫于莎莎，你叫什么名字啊？”正当冷眸难以释怀的时候，无臂少女却又靠近了他一些，询问了起来。


    可是，冷眸哪里敢报上自己的名字？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于莎莎，他心跳速度甚至进一步加快，脸色潮红到他自己都感觉发烫。从未经历过，冷眸也不理解，紧张之下他甚至有些害怕，到头来竟什么都没有回答，直接跑出了面馆，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身后还传来老板娘的骂声：“什么人呐，好歹人家帮你付了饭钱，你什么回答都不给，就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这些话，冷眸听在耳中，却根本无法辩驳，他速度太快，前后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个模样，别说老板娘不忿了，就连那几桌食客都有些鄙视，唯有于莎莎本人没有任何怪罪，只是看着冷眸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很久。


    ......


    “呼......呼......我是怎么了？”


    独自一人跑远的冷眸，一直跑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街道上才停下，喘着粗气，自我怀疑。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行，甚至可以说太无礼，可是他偏偏控制不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到现在都没能恢复正常。


    着实恢复了一阵，平稳下来以后，冷眸却又在后悔，刚刚自己落荒而逃，会不会给人家留下什么坏印象？


    想到这里，他又很想跑回去，把那句“谢谢”说出口。可是，想到那加速的心跳状态，他却又有些不敢，思前想后了一段时间，才最终叹息了一声：“算了，萍水相逢，我哪有资格追求什么印象？以后如果有机会再报答她吧......于莎莎......于莎莎......”


    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冷眸嘴角都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在伪装训练时死活做不出的一个简单微笑，这一刻出现在他的脸上，却是格外的自然。


    h市的夜晚，格外的热闹，夜市与小吃街上更是人声鼎沸，数不尽的飞行汽车在空中穿梭，远远看去，那明亮的车灯组合在一起，就好像是萤火虫群一样，颇具观赏性。


    不过，冷眸远远地听着那些声音，看着远去的灯光，却没有了白天时的惊讶，甚至潜意识中还在躲避着这种热闹，独身一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不知该去往哪里。


    弯月挂起，淡淡的月光洒下，照耀出了某个孤单的身影。冷眸驻足，抬头望去，外界自解决了温室效应，改善了大气污染之后，夜间的满天繁星，便成为了人间一大美景。与组织中人造的月亮和星辰不同，这些，可全部都是宇宙间最真实的奇景，冷眸看着看着，呆了。


    直到忽而风起，带起阵阵凉意，冷眸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这才回过神，想到了接下来一个尴尬的问题——今晚要住在哪里？


    在组织内，这个问题他同样没有操心过，可是没了后盾，独身一人来到外界，身无一物，就连基础的住所都没有。


    至于返回组织住宿一晚，第二天早饭过后再返回这个想法，冷眸不是没有过，但现在毕竟是在历练，这一想法，很快就被冷眸拍死。


    既然不能借助组织，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想到这里，冷眸继续迈步行走，打算给自己找一个简易的住所，顺便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充当枕头被子之类的。


    “呜呜......”


    而在这清冷的街道中没走多久，远方却突然传出了些许的呜咽声。声音低沉细微，似乎在故意压抑着，但因街道的清冷，到头来还是传到了冷眸的耳中。


    怎么回事？冷眸好奇，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目的地，索性顺着声音就找了过去。结果，就在前方近百米外的一个阴暗角落处，发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看着这道身影，冷眸挑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待靠近之后才真正惊讶起来，因为这哭泣的少女，竟是此前刚刚帮过他的无臂少女——于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