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住了,他开口,却发现舌头有些许僵硬,「你...你在做,做什么?」
张衍天看着手錶,然后抬手在简逸辰腰腹处绑着的那个□□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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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开始一点点跳动,简逸辰的额头冒出冷汗。
千算万算,张衍天居然来了这一招玉石俱焚的把戏。
「没想到吧?」张衍天像一个把新鲜玩具给小伙伴,期待小伙伴能够给他一个完美答案的小孩。
他又道:「不管你是真心想杀唐祈然,还是在我面前演戏,这些都不重要,在我刚刚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是八点五十分,而唐祈然一向准时准点,我告诉他,要他十点到。」
他又开心地笑起来,简逸辰发现自己不仅仅舌头动不了了,连四肢都有些麻痹。
张衍天看着简逸辰这副样子十分得意地道:「你放心,只是河鲀毒素而已,就算唐祈然提前来了也没关系,他一不会拆□□,二不会拖着你这个包袱走。」
简逸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想让自己尽量地保持清醒状态。
可是做了再多的努力也是无用功,他终究是败在了那河鲀毒素手下,他的意识马上就快断线了。
「我现在觉得真是应该让袁徽过来看看,你说那么古板的一个性格,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想法?」说完他居然真的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袁徽。
袁徽很快接通了,张衍天报了坐标叫他过来,也没说是要他干什么,身为张衍天的下属,自然是上级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张衍天把电话收好,看着简逸辰头顶上的那一盏灯,有些恍惚。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简逸辰说:「反正你也快死了,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关于你父亲,我父亲,还有唐祈然父亲的。」
简逸辰垂下头,头发也跟着垂下,他的脸罩在阴影之中。
张衍天开始自顾自的说道:「这些事都是我父亲的日记里写的,你知道吗,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然后我发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秘密。」
他突然一下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过了三秒,「原来我爹是一个gay,还是下面那个,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简逸辰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闭着眼睛,开始祈祷,希望上帝可以保佑唐祈然,保佑他。
「那个男人走了,不要他了,去了义大利。风流快活,养了好几个女人,生了好多好多的孩子,那个唐祈然,好像是第八个?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孩子,那个男人就去结扎了。」
张衍天闭上眼睛回忆,「水井巷那次出了事,被上面的人盯着,那个地方可是他们当初的回忆啊,我爸怎么捨得,把他们的回忆,毁掉呢?」
「所以除了王沥舟,还有我爸,其余的,一个都不能留,你知道吗?」
简逸辰猛然抬起头,他的眼圈泛红,像是一只挣扎着的兽。
张衍天却看得津津有味,他道:「其实最可怜的还是你,本来只是我们两家的纠纷而已,谁叫你爱上了唐祈然呢?唐祈然也是那么垃圾,果然什么爹什么儿子!哈哈哈哈!」
简逸辰能感受到□□的计时器一点一点的跳动,可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到了疯狂的状态,还有谁可以制止他?
唐祈然......你快点来。
我需要你。
「而你的父亲!」张衍天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简逸辰父亲身上,他道:「好奇心害死猫,懂吗?」
张衍天好像读懂了简逸辰的心思一样,他问道:「你在祈求唐祈然来救你吗?」
他歇斯底里的也有些累了,他靠在椅子上,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救不了的,没一个救得了。我写了一封检举信,现在那些人应该看到了,就连我的父亲,也别想逃过此劫。」
简逸辰惊讶地看着张衍天,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张衍天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刁了一根点着,然后道:「陈静是他杀的。他知道陈静一直都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于是那个晚上,他给她餵了一整瓶。」
「陈静是我的一切,我的父亲毁了这一切,他还微笑着对我说,『你和他的儿子之间,需要这一根□□』。什么鬼,这他妈都是疯了吧!我已经帮他在看着水井巷了,这还不够?」
张衍天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我有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我想让一切都归零,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都去死。」
他的神色冷静的有些可怕,简逸辰抬起头,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是啊,让一切归零该多好,世间烦扰通通不见。
可这些是非,又哪是随便理一理就顺了的?
简逸辰突然一下笑起来,那声音有些慎人,他的脸也有些僵硬,却还是可以看清楚他是在笑的。
他不得不承认,张衍天这个办法,是最蠢的,也是最聪明的。
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去死,完完整整归零。
确实,都该去死。
可是人是贪得无厌的,简逸辰只是觉得,这些事和唐祈然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年少相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该变成了路人萍水相逢才对,可是唐祈然却一直都在心中为他留下了一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