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王烨将楼上活尸清理掉，对这栋楼的幸存者来说也是个好事，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这两天会出门就撞上活尸了——当然，前提是他们敢这两天就出门。


    不过，王烨没空解释这些。


    虽然已经末世了，但绝大多数幸存者，本身只是普通老百姓，思维都还没转到主动击杀活尸上，只想着跟鸵鸟一样躲在家里不被发现就好。


    王烨很难在三言两语间跟他们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动机。


    而既然解释不清，那就干脆不解释了，按自己的想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王烨迈步转过缓步台，刚瞧见三楼两道门都敞开着，便有活尸嗷嗷着从四楼冲下三楼，拐弯后又一跃扑向他。


    这是之前王烨在二楼喊话时便惊动的活尸，也不知道之前具体是在哪一楼。


    眼见活尸扑面而来，自己又身在楼梯间，左右躲闪不开，王烨身子立即向后栽倒。


    他左手撑在身后缓步台上，右脚屈腿抬起后往上踹出，正顶在扑下来的活尸胸口上。


    不等活尸伸手抓向王烨的大腿，王烨运力一掀，将活尸掀向一旁，落到了缓步台通向二楼的那侧楼梯上。


    原本一直喋喋不休骂个没完的二楼邻居，透过猫眼看到这一幕，登时吓得屏住了呼吸，不再咒骂。


    王烨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他强行踹走活尸，自己也在反作用力下彻底栽倒。


    不过他今天仍然背着大书包在身后，且书包里装的是强行对折塞进书包里的枕芯，缓冲效果很不错，虽然摔在了地上也没事，左手一撑便站了起来。


    而此时活尸，因额头撞上了楼梯台阶撞出血，正甩着脑袋，才堪堪四肢撑起身子，还没能再次站起来呢。


    王烨起身，右手毫不停歇地举起撬棍，接着双手握住撬杆，隔着楼梯护栏往下砸，扁弯的撬头直接砸碎了活尸后脑勺。


    这一下，虽然砸不死活尸，却也将活尸再次砸倒，趴在了楼梯上。


    纵使活尸生命力旺盛，爆头后也不会死，但对普通活尸来说，爆头后也基本失去了行动力，顶多还能胡乱挥两下手。


    只要心里有了提防，注意别被乱挥的手抓伤，就可以轻松补刀。


    王烨拔出撬头，折身走到活尸旁，用撬棍尾部的尖端对准活尸心脏，猛地扎了下去。


    血溅到墙上，不多。但因年久而显得斑驳灰白的墙壁，染上血滴滚落留下的道道血痕后，却如同旧时代流下了带血的眼泪。


    王烨吐出一口气，喷在口罩上，却只让自己嘴唇感受到闷热。


    五月的天，温度比活尸更让王烨感到头疼。


    现在才六点半，温度还没怎么升起来，但全副武装下，稍微动一动就已经让王烨开始冒汗。


    ——内里是很薄的那种秋衣秋裤，外面套着皮夹克与运动裤，身后背着塞了枕芯的大书包，身前胸口上挂着个装有两张帕子的小背包，腰上还用绷带裹了一圈，将字典书壳裹在了腰上。


    他不敢想象再过一个月，会热成什么鬼样。


    闷热的天气，让王烨心情烦躁，连带着眼神中也似乎透着丝戾气。


    他拔出撬棍，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二楼邻居家的门。


    躲在门后本就屏住呼吸的邻居家大叔，登时吓得闭上了眼睛。


    等大叔睁开眼时，王烨已经进了三楼的屋子里。


    有血迹，但没人没活尸，也不知道这两家的活尸是一开始就追着家人跑出去了，还是被叶泠前天丢到楼下花园里的手机给引走了。


    大概是因为被王烨刚解决的那只活尸守着楼道的缘故，这两家虽然房门敞开，却没有被别人进屋翻过。


    王烨多跑了两趟，将这两家没拆封的六袋大米提回自家门口，然后开门放进了家里。


    跟听到开门动静的伍曼青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王烨又重新关上了门。


    转身，身后是打开房门，探出脑袋眼睛几乎在发光的邻居大叔。


    但不等邻居大叔开口，王烨扬了扬手上的撬棍，说：“别烦我。”


    邻居大叔识趣地闭上了嘴。


    但凭借多年邻居的经验，他自动理解成“只要别烦王烨就行了”。


    王烨瞧见了邻居大叔眼珠子乱转，但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他扫了眼楼下，见这会还没有其它楼的没有活尸在听到动静后出现在楼下，便向四楼赶去。


    邻居大叔则咬了咬牙，拿着一根从床架上拆下来的合金板，以落后王烨半层楼的身位跟在王烨后面。


    在出门前，大叔对他老婆吩咐道：“我去跟在小疯子后面，拿点能吃的东西回来。你就在门口守着，有活尸从楼下出现你就关门。没有就等我拿东西回来放。不用担心我，那小疯子打架厉害，连活尸都能杀死，我跟在他后面没太大风险。”


    王烨看到了邻居大叔跟在后面，但他也确实没在意，正如邻居大叔所预料的那样，“别烦我”其实就是“只要别烦我就行”。


    他不会故意对活人下杀手，也不会强行劫掠其他人的物资，甚至于，他都不介意其他人跟在他后面捡漏。


    王烨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圣母，但也远没到道德崩坏的地步。


    虽然迫于无奈得打家劫舍地搜集物资，但也只对无主之物下手，只要屋里有人，他就愿意承认其他人的物资所有权。


    而且，三楼两户人家的物资，他也只拿了六袋没拆的大米，至于剩余那些放不久的水果蔬菜，以及已经拆封的大米，其他人想捡漏就捡吧。


    毕竟，消灭家附近的活尸，清除后患才是他此行主要目的。捞一些物资回家储备，只能算顺带。


    他在四楼敲门，右边一家屋里有活人，求他别敲了。左边一家则传来活尸嗷嗷叫的亲切欢迎声。


    可惜屋里的活尸这会儿还不够聪明，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开，只能等着王烨来开门。


    王烨将扁弯的撬头卡进门缝，然后开始一边撬门一边踹墙。


    屋里的活尸也是急不可耐地想尽快见到王烨，十分配合地从里面不停地撞门。


    不到半分钟，门锁处就传来咔嚓的声音，门框所在的墙上也不断地裂开缝隙。


    王烨适时收手，静等着活尸撞门，看究竟是门锁先断，还是门框先脱落。


    王烨所在的小区，是十来年前修建的小区，放到现在也算是沾上老小区的边了。


    各家住户的门虽然是铁门，但质量也谈不上多好多强，面对王烨与活尸的暴力摧残，终究还是宣告报废。


    当门锁崩断，大门被活尸强行撞破，早就退了一步不在门扉弹出范围内的王烨，伸脚猛踹。


    屋里的活尸沉着肩撞门，好不容易撞开门，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被王烨踹翻倒地。


    活尸毫无气馁之心，刚刚倒地就想用手撑着站起来。


    王烨双手握住撬杆连砸了三下，砸肩，砸头，砸脖子，接着上前一步，右脚前踢，从下往上踢向活尸下巴。


    咔嚓一声，像是把活尸脖子踢断了。


    王烨右手松开，反手去握住撬棍上部，用撬棍尾部的尖端捅向活尸。


    因活尸倒地挣扎个不停，连着捅了两下才捅进活尸心脏。


    王烨抿着唇，通过鼻子不住地呼气吸气。


    他微微蹙眉。若是在外面遭遇活尸，只要发现得早，能提前做出反应，在脑海里预先构思应对方案，都比较好解决。


    但是撬门后与活尸直接打交道，就有种狭路相逢的意味，想快速解决便稍微有点费劲了。


    不过略一复盘，王烨便知道后续该怎么做。


    应该在门摇摇欲坠时多退出点距离，这样就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来提前做安排了。


    他拔出撬棍，确认活尸已经死透后扫向房间各处。


    与此同时，叶泠也将撬棍从活尸心口拔出。


    和王烨的风格不同，当这头活尸从附近小区里跑出来时，叶泠是主动迎上活尸，却在即将相撞时矮身从其身侧滑过。


    交错而过时，她都会用撬棍从后面砸中活尸的膝盖弯。


    待活尸瘸腿，她便会将活尸其余的肘关节、腿关节、肩关节挨着敲断。然后，等确定活尸没有反抗能力了，她才会进行最后的补刀。


    叶泠身材娇小，论力道连末世前的王烨都比不过，更别说是进化后力气大增的王烨了。


    但她行动敏捷，以前小时候打架就最擅长游走闪避，然后抽冷子给人来两下。


    现在不用顾及下手轻重，招招奔着毁人关节而去，等闲几头活尸，只要堵不住她就拿她没辙。


    只是叶泠她毕竟手生，砸关节时潇洒恣意，捅心脏时却下意识有些收力，只捅了半截到心脏里。


    叶泠将撬棍拔出，却看见活尸不住咳血，但就是没死。她呆了一下，然后才重新举起撬棍。


    这一次，她使出全力，终于捅破了活尸心脏。


    叶泠脸上浮起病态的嫣红，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竟开始兴奋起来。


    “罪过罪过，要冷静，要冷静。”


    叶泠低声默念，连忙在脑海里想象那些超恶心的画面，让自己心生恶心之感，这才压下莫名涌现的兴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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