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光弧炸落,背篓破碎。
里面飞出了密密麻麻的蚊子,长着娃娃的脸庞,像扭曲的乌云死命纠缠着夺命的剑芒。
随着霹雳啪啦的声音,蚊群中闪耀起蛛网般的紫色电光,一股焦臭的味道在空中弥漫。
蚊群瞬间解体,侥幸活命的婴蚊四散逃命。
剑光继续落下,一妙的肩膀被撕裂,一截手臂掉落在地。
就在东方笙打算一鼓作气,了结这场恩怨之际。
一道淡金色的残影闪过。
噗的一声轻微的闷响,翻飞的飞剑像是被打中七寸的蛇般跌落尘埃,掉入屋子里,嗡鸣挣扎,却再也无法飞起来。
东方笙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叮叮叮……
皮人偶黑光闪烁利爪趁机不断的划过东方笙的身体,密集的精铁交鸣声响起,火花四溅。
东方笙的耳垂被撕裂,露出腮边的森森白骨,身上血口淋漓,鲜血如连珠般滴滴落下。
这时,她终于看清了那道淡金色的虚影。
在漫天浮沉的人头海洋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现出一只巨大的鸡头人身邪物。
红色的冠子,光是脑袋就有半丈长,淡金色的尖喙一抖一抖。
很显然,当时就是这个东西啄飞了自己的飞剑。
鸡人穿着一件风格超前的黑色吊带衣,提到胸口的裤子里面有东西在不停的蠕动,仿佛轻轻一划,肠子就要掉出来。
他身上没有翅膀,取而代之的是四根不停扭动的触手。
鸡人冷漠的眼珠扫视了一下战场,触手舞动了一下,带起阵阵阴风,飞过东方笙头顶。
一股沛然巨力袭来,金山之剑被啄飞,半个腹部被撕裂。
东方笙仰面摔下屋顶,后脑勺砸在小巷的石砖上,眼神和思维渐渐迷蒙起来。
巨大鸡人毫不停留,出现在围困无为山弟子的人头巨球上。
淡金色的尖喙化作无数残影,扎入巨球缝隙,尖锐的破空声撕心裂肺。
人头球里不停的响起兵器掉落的声音。
砰!
地面一阵晃动,鸡头人砸落在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好像是在笑。
巨球解体,里面的人头纷纷咬在失去抵抗能力的无为山弟子身上,疯狂的撕咬吞咽起来。
凄惨的叫声,震天动地。
东方笙挣扎着靠墙半坐起来,看着这些朝夕陪伴的师兄弟,模糊的眼里流出了血泪。
眼前忽然一暗。
一妙拿着自己的半截断臂,落在了她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东方笙,仰天高吼起来:
“父亲,我终于报仇了,我报仇了……”
“没用的东西,给我闭嘴!”
啪!
一根触手飞来。
一妙倒飞而出,撞塌了一面墙壁,淹没在滚落的砖头杂物里。
天上的骷髅头纷纷落下,在鸡头人面前彼此嵌合,成为一个骷髅头巨球。
斑驳黑暗的天空明亮起来。
鸡头人一边朝着东方笙走来,一边伸出一根触手竖起。
骷髅头巨球从地上弹起,蹦到触须尖上,欢快的旋转起来。
高冠剑修铁河道人咬紧牙关,喷火的眼睛看着鸡头人,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
“鲍翔,你修炼邪法,残害人命,必,不,得,好,死!”
“哟哟哟,还挺有精力的嘛。”
鸡头人闻言止住脚步,转过头,手里的骷髅巨球在胯下运了两圈,仿佛失手般,朝着铁河道人撞了过去。
骷髅头巨球撞到铁河道人身上,仿佛承受不住反震的力量,瞬间解体。
散乱的骷髅头连绵不绝的砸在铁河道人身上,眼眶中的黑光愉快的荡漾起来,惨白的骷髅脸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晕。
而铁河道人每被砸一下,身体就干枯一分,皮肤变得褶皱,肌肉也开始萎缩起来。
一个魁梧的汉子,不多时就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如同厉鬼。
但是他的眼神却仍然炯炯有神,看着鲍翔的眼里满是厌恶和愤怒。筚趣阁
“恶心,又是这样的眼神,和无为山人一样恶心,我要挖下来,喂我的宝贝骷髅头。”
鸡头人鲍翔气得尖喙乱抖,慢慢的踱着八字步向着铁河道人走去,触手也开始向着铁河道人张牙舞爪。
“怪物,丑鸡!咳咳咳……有种冲我来!”
东方笙挣扎着吼叫起来,咳出了一地鲜血。
“什么,你说我是丑鸡?我是最美的鸡!”鲍翔仿佛破防了一般,尖叫了起来,一下就跳到了东方笙面前:“丑女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你就是……最丑……的……鸡……”铁河道人倔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好啊!好啊!本来还想吸干精血,就把你们抓去无忧城和无为山人那个蠢货作伴的。
现在看来,却让你们以为我软弱可欺。”
鲍翔气得浑身发抖,疯狂的咆哮起来,口水喷了东方笙一脸。
东方笙绝望的看着鲍翔对着嘴踩过来的臭脚,挣扎着想避开,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体完全不停使唤。
“承荣而生,载誉而死,吾心如剑,宁折不弯,我虽无荣誉,但绝不会弯折。”
这样想着,东方笙大睁着眼睛,直视着死亡的来临。
却不知道,她耳朵上,一个金色虚幻竖眼一闪而逝。
“无惧无恨,我心光明,无可动摇,慈悲~慈悲~慈悲……”
慈悲之声,缥缈而来,愈演愈烈。
天地苍穹,仿佛有无数佛陀,诵念真言。
东方笙耳朵上,残破的金红色莲花纹印瞬间绽放,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鲍翔猝不及防,鸡脚踏在怒放的金红色流光上,火势瞬间顺着脚杆攀爬而上。
“痛!
太痛了!”
他惨叫着飞上半空。
法力涌动,无数人头飞起,鲍翔尖喙对着人头一通乱啄,将数十个人头吞咽入腹。
随后,念出混乱无序,绝非正常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刚刚出口,就被佛音死死压制住。
但鲍翔脚上的火焰终于不再蔓延,而是慢慢沉寂熄灭。
“住持……”
莲花花瓣在东方苼身体四周层层叠叠的绽放,向着四方纷纷扬扬飘洒。
一个暗红色的虚影在金红色的花海中,缓缓的变得真实起来。
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尘沙,她迷蒙的眼睛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