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并不认为,传说中那个邪魔般的法海,就是村子里那个法海。
但是秦家主妇却是个狠辣的女人。
仗着家中有几名二流武者,还有自己的姑姑普骚是一名巫蛊师,驱赶打杀了不服者,把整个村子都化为了自己的私人领地,并修起高墙。
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这样的防御,一只鸟都飞不进来,哪怕法海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邪魔,来了也不怕。
秦家主带着五个身强力壮的孩子,站在岗楼上,监督着长工们把劳作的工具入库。
此情此景,让他心里满是感慨。
当初他穷得就剩条裤子,没有女人看得上。
无奈之下,娶了一个万人厌的坏脾气高棉黑胖女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五个儿子不说,还靠着女人和儿子们的好勇斗狠,撒泼无赖,夺取了他想都不敢想的基业。
成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庄园主,以往看不起他的人现在见到他都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还要陪着笑脸叫一声秦爷。
这样的生活他很满意,以往还担心那个可能成为邪修的法海上门寻仇。
一年多时间过去,还没有法海的消息,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我过去的不幸,都是我的善良和懦弱造成的。
我还要更狠,更坏,才能爬的更高。”
秦家主站在岗楼上,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明月,脸上满是狠色。
忽然,
天空忽然飘来一片黑云,月亮瞬间就被遮盖,只得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
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吹来海潮般的浓稠黑雾,把庄园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从内心,蔓延到了秦家父子全身。
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一阵又一阵。冷汗涔涔流淌,衣服像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无边的压力从天空肆无忌惮的压了下来。
一个昂藏魁梧的和尚从黑云中缓缓走下,仿佛走在自家的楼梯上。
风停云住,天地间一片寂静。
连草丛中,谁也不服的呱噪鸣虫都消声了。
和尚脸色平静淡漠,看不到任何情绪,俯视着秦家父子,仿佛是在看一块石头,一只蝼蚁。
但秦家父子却陡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浑身不停的哆嗦,牙齿咯咯打架的声音清晰可闻。
“法海?你,你是法海!”秦父看着高空的和尚,颤声道。
“滚下去!”
法海淡淡道。
但落在秦家父子的耳中却有如雷鸣。
他们不由自主滚落了下去,砸在地面嘭嘭作响,痛苦的嚎叫响彻庄园。m.cascoo
一个又肥又黑的女人听到声音,跑了出来,发现了法海,却没有半点害怕。
她仰起头,叉着腰指着法海高声喝到:
“法海,你终于来了。”
见法海没有反应,肥妇对着大堂里面吆喝了一声。
屋里鸡飞狗跳一阵乱响,不多时,一群拿着各式兵器的壮丁跑了出来,围住了岗楼。
肥妇见此,嚣张的大笑起来:
“法海,你就一个人来送死?”
“说出我父母的死因,我恩赐你们全尸。”
法海的声音毫无波澜。
“既然你这么想死,就让你死个明白。”
肥妇一通拳打脚踢,把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赶到一边,叫壮丁拉了一个有些佝偻的瘦弱男人过来。
“老谭头,你来说。”肥妇喝道。
老谭头看了着周围气势汹汹的家丁,对着肥妇露出谄媚之色。
抬头看了看法海,似乎觉得不像,又多看了一眼,才确认了。
他梗着脖子说道:
“法海,你跑了就算了,还要回来送死,就跟你那父母一样蠢。
你父母不是被鬼害死的,而是被普骚仙师咒杀的。
是我,是我老谭头,拿了你父母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普骚仙师才能用无头鬼咒死你父母,
想不到吧,你们看不起的长工老谭头,能让你法家家破人亡吧。”
老谭头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法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女儿小翠犯了病,到处求人借不到钱,只有我父母赠送了三十两银子,还不要你还,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法海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是在说毫不相干的事情。
哪知老谭头听了,竟然气得青筋暴突,眼睛通红。
他手舞足蹈的怒骂道:
“你那两个父母,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把钱放到镇上的医生那里,只有给小翠治病才许动用!
我的三十两银子啊,三十两啊,我十年也存不了这么多啊,就这么没了。
你法家要我没了三十两,我就要你法家家破人亡,哈哈哈哈……”
老谭头越说越兴奋,笑得前仰后俯,眼泪都流了出来。
饶是法海一年的深厚养气功底,也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
本来他还不想用神通,省点气力。
但是此时此刻,和这些畜生在一起呆一秒,法海都感到恶心。
“搜魂夺魄,般若巴嘛空。”
在下面的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黑雾中飘出十数只面目怨毒的红厉鬼,漆黑的鬼爪狠狠的扣在他们头上。
霎时间,一股恐怖的力量直入他们的灵魂。
在这股巨大力量的冲击下,他们一个个都翻着白眼,不断的抽搐着,大量的白沫从嘴里吐了出来。
周围的家丁,看到这一幕,眼珠里满是恐惧,但却无法闭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凄惨残酷的折磨。
一个个吓得亡魂大冒,脸皮下面一条条隆起的青筋不断的抽搐,冷汗如小溪般流下,可偏偏却口不能言,手脚也不能动弹。
搜魂完毕,老谭头和秦家父子都是瘫在地上颤抖,无法再说一句话。
法海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无数厉鬼从黑雾中飞出,向着大门涌入。
法海也跟在后面。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要亲自动手。
这时,秦家三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命抱住法海的脚,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道:
“法海仙师,我自知罪该万死,但我的孩儿,只有三岁,他是无辜的。”
一只厉鬼凄厉的呼啸着飞了过来,将秦家三子扯开。
法海脚步不停,踏入门扉,冷漠的声音随后传开:
“吃着我父母怨魂缠绕的粮食长到了这么大,无辜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