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辉公司。


    今晚的销售部灯火通明，在耿小文的指挥下，销售部分为好几组。


    第一组负责联络之前有合作意向的公司，他们的任务最轻。


    能与这些公司达成合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将声卡研发成功的事情告知对方，让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那么合同基本上就已经算是签下来了。


    第二组的任务则是更重一些，他们需要联络之前因为“没有声卡成品”而拒绝文辉的公司。


    其实在半夜联络他们是挺不理智的一件事，毕竟大多数公司的内部人员都是不安排值班的。


    但耿小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他为了尽快抢占市场，投入了大量加班费，让第二组员工能够激情满满地通宵工作，合作厂商能拉到一家算一家。


    而第三组的任务就比较奇葩了，耿小文发给他们的联络名单上，几乎全是和穹星公司长期合作，或者目前有合作意向的公司。


    如果公司的电话打不通，那就直接打老板的电话。


    至于这些老板会不会因为半夜电话感到不高兴？


    这些公司是否会和文辉合作？


    小胖子表示无所谓。


    他想要的只是把“文辉声卡价格更低”的消息传到这些公司耳中，并由他们作为中间的传话筒，向穹星宣战。


    告诉齐天行——我，又回来了，一起来打价格战吧！


    ......


    第二天清晨。


    海城某高档小区。


    齐天行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他睡眼惺忪地挣开白花花的手臂，摸向了放置在床头柜的手机。


    “握草？”


    屏幕上的景象让齐公子大吃一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未接来电，几乎都是他声卡合作厂商的销售总监或者老板，甚至还有一位老总接连打了十来个电话。


    “怎么啦？”


    两道温柔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


    齐天行一左一右地把双手伸进被窝，用力揉捏了几下，惹来阵阵娇呼。


    作为超级集团董事加的独子，齐天行自然会依靠钞能力去满足一点凡人欲望，只不过他太怕老爹齐东强了，所以只敢在老爹跨联邦出差的时候才敢放纵一下。


    “生意上有点事，你们俩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公司一趟。”齐天行迅速地起床穿衣，对被窝里的美景没有丝毫留恋。


    毕竟少在温柔乡里躺一会不会死，但是声卡这单生意出问题了，他可能真的会死。


    齐东强总喜欢张罗着搜集些森林源泉里的玩意，导致他的身体很健壮，并且某些细胞充满生命力。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再花费二十年练一个小号。


    匆匆开车到公司，齐功子看到一名山羊胡中年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此时他的秘书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王叔，怎么回事？”


    齐天行焦急地问道。


    这位中年人叫做王荣丰，早年在齐东强手下干过十多年。与其说是齐天行的秘书，倒不如说是齐东强给儿子安排的导师兼监督。


    对于这样一位父亲的左右手，齐天行也不得不尊称一声“叔”。


    “正如齐董事所料，文辉那边的声卡已经研制成功了，并且昨天已经在星卡协会申请了专利，申请人就是那位一阶制卡师，陆离。”王叔和他的老板齐东强一样，喜欢穿唐装。


    “嗯，也幸亏有爸的警告。”齐天行微微皱眉，但情绪还算稳定，“距离声卡发售还有不到10天，而我这几天已经谈拢了东方联邦将近一半的厂商，耿胖子他们研制出新的声卡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王荣丰顿了顿，用最简短的方式向少东家说明情况：“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找合作厂商，报价是43星币。”


    “43星币？！”齐天行声调突然变尖，“我都觉得穹星给的价格已经够低了，他们还能降？”


    可不要小看这3星币。


    东方联邦十几亿人口，需要配置的电脑何其多，3星币和庞大的市场一乘，就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了。


    “没错，如果我们也降到相同的水准，预估亏损可能会超过数千万，甚至上亿。”王叔捋了下唇上的山羊胡，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如果他们声卡的成本跟我们一样都是40星币，那文辉这样报价完全就是想同归于尽啊？”齐天行有点发懵，“但假设他们能挤出3星币的成本，他们声卡的质量肯定有问题吧？”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并没有对外透露，而且想要获得他们的设计图，也是不可能的事。”王荣丰的话中暗有所指。


    耿小文本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根本不可能在同一个坑上栽倒两次。


    “啧......”齐天行的脸色很难看，“如果我们不降价呢，会流失多少合作厂商？”


    “预计现有的80%厂商都会放弃签约吧。”王叔想了想，接着补充道，“至于报价和市场占有率的曲线，市场分析部的人还在模拟计算。”


    “80%......”齐天行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道，“80%厂商不签约，这亏损比降价还多啊。”


    “天行，你先去稳住那些长期合作的厂商，然后等分析部的人把数据模拟出来。”王叔见少东家心有点乱，立刻提出自己的建议，“等有了数据，你在思考思考吧。”


    “好的。”齐天行忧心忡忡地走回办公室。


    一直到下午两点，市场分析部的模拟数据终于出来了。


    齐天行立刻点开了传输过来的文件。


    整整一上午，他除了在打电话安抚合作厂商，就是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直保持着坐立难安的姿态。


    一份尚未拆开的盒饭放在桌上，动都没有动过。


    文件打开后，齐天行立刻拉到最下方看结论。


    分析部给出的结论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声卡单价降价到44星币时，总利润降低得最少。


    “果然还是要降价吗？”


    齐天行的手指凌乱地敲击桌面，在持续了五分钟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降就降，谁怕谁啊，看谁亏得更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