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被大蛇这突如其来的一舔整得人都麻了,这......真不是来试试味道的?
他被这一出弄得毛骨悚然,一时间连逃跑都忘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可大蛇并没有放过他,蛇信一伸一缩,又舔了他一下。
林言浑身上下毛都炸了,这才想起来要跑,可大蛇已经整条蛇速度极快地游了下来,前半段身子一卷,讲他圈在了中间。
妈的,吴邪这家伙跑哪儿去了?!林言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麻溜地躺平放弃了抵抗。别的不说,他力气再大,这几个水桶粗的蛇身要是真用力卷,他能扛一秒钟吗?就算扛住了,那大蛇嘴一张,怕也是能吞下几个他......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所以吴邪到底跑哪儿去了?没看错的话他溜走之前顺了根树枝,不会是想爬到大蛇上面来记从天而降的......剑法吧?
此时大蛇已经把林言整个人圈在中心,那颗脑袋就在他正上方,蛇信子一吐一吐的,时不时舔一下他的头,他严重怀疑这蛇在把他当棒棒糖舔,俨然一副把他当禁脔的架势。所以这种情况......吴邪能把他救出来么?别到时候人没救出来,吴邪自己也搭进去了。
别说,按照主角定律,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估计能有八成......林言脑子里一片空白,别说他不知道剧情了,他就算知道剧情也难以想象吴邪到底是怎么从这玩意儿手下活过来的......真就主角光环呗?
他拿着手电筒,极力从大蛇脑袋和身子的缝隙里向外望去,企图看到吴邪的身影。可不知道吴邪是爬得太慢还是他看的地方有限,在目光所及范围内他愣是没找到吴邪的影子,不禁内心暗骂:这人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吴邪是这种人,还能成主角?那既然吴邪不在上面,还能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他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没几秒一根巨大的断裂的青铜树枝砸了下来,被大蛇扭着身子躲掉。
一人一蛇被这声巨响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向上望去。林言心念一动,左右看了看蛇身之间的缝隙,不管是不是吴邪弄出来的动静,大蛇的注意力已经被有效转移了,不趁这时候跑还愣着不成?
可这大蛇不知道是呆还是真不在意,看了一眼上方之后又垂下头来看他,方才松了一丝的蛇身又重新卷紧,把林言包裹地密不透风,真就连一丝空隙都找不到了。
在他们上方的吴邪看一击没有建功,深呼吸了几秒,还在发抖的腿向前迈了几步。方才那声巨响是他打断了一根只剩下一层连着的青铜树主枝,本来想着要是能砸到大蛇让它离开原位就好,再不济吸引一下它的注意力,让林言有机会跑出来也行。
可谁能想到,这蛇居然不吃这一套!怎么,是他的肉不香了还是林言的吸引力太大了,这蛇怎么身子都不带挪的,居然还缠得更紧了?怎么。看不起他是吧?吴邪紧了紧手里那根尖锐的树枝,比了比大蛇眼睛所在的位置,但它的头一直在微动,怎么也比不准。
这怎么办?吴邪有些犹豫,万一他这一矛下去,反而激怒了大蛇怎么办?现在林言貌似还算是安全,看起来大蛇并没有想要立即吃他的样子,可万一他把这蛇激怒了,一口下去林言不就没了?
正在他犹豫踌躇之际,身后有个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别打蛇,打它下面!”
吴邪猛地一个激灵,往后一看才发现是老痒过来了。这人怎么手电也不打,声也不出,非得走到他身后吓他一跳?
他摸了摸因为剧烈心跳而有些发疼的胸腹,把老痒拽到身边,悄悄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声儿都没出?人吓人吓死人好吧?”
老痒见他这样,也笑眯眯地不说话,只是往下指了指。下面林言手里的手电筒光被蛇挡得差不多了,也只有头部边上的缝隙中能漏出点光来,在他们没打手电的情况下下面几乎是什么都看不到。
反正吴邪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没发现老痒说的“下面”是哪个地方,只能又戳了戳他:“你说的到底是哪儿?”
老痒默默地指了指大蛇的正下方,也就是林言所在的地方:“你没有发现,那里有个大裂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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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个裂缝横贯了大蛇所在的位置,在蛇身移动的时候周围岩石和青铜树的残骸发出了难听的嘎吱声,竟是在蛇身的移动下硬生生地变形。吴邪没见到这一幕还没什么,倒是老痒暗暗心惊,心想要不是林言是吴邪带来的,对吴邪看起来也很重要的样子,他现在肯定立马扔下林言,拉着吴邪就跑。
看了眼吴邪手里的树枝,虽然不知道这种树枝是不是可以对大蛇造成有效伤害,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把下方的裂缝扩大,最好能让那条蛇掉下去。在蛇受到突如其来惊吓的情况下,林言才有机会逃出来。而要做到这点......
老痒看了眼吴邪的包:“你包里还有炸药吗?”
几秒钟之后吴邪终于反应过来老痒想干什么,条件反射伸向包里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老痒,低声吼道:“老痒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这炸药的威力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要不是林言之前肯定不认识你,我都要以为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了!这一炸药下去,蛇肯定掉进去了,可你怎么保证林言会没事?万一它下意识缩紧了身体怎么办?谁能扛得住它这一绞?”
老痒定定地看着吴邪,除了和他吵架那次,他就没见吴邪这么愤怒过。一时间,他心里百感交集,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和吴邪对视了半晌,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放心吧,它现在完完全全把林言圈住了,我们的炸药......说不定只能崩掉它几层鳞片。”
“......什么意思?”
吴邪皱了皱眉头,一时有些茫然。虽然这条蛇大是大,但总归还是在生物的范畴吧?不至于这么大剂量炸药下去,连个皮都破不了防吧?
老痒指了指那蛇的头,示意吴邪仔细看:“你看它的头上。”
“它头上怎么了?”
吴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但这里唯一的光源是林言手里的手电筒,自下而上的光只能照亮蛇的大半个下巴和部分身体,要不是它的眼睛能反光,估计连眼睛在哪儿都看不见。他努力看了好久,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痒似笑非笑地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蛇的头上,长了两个角吗?”
“长角?哪儿有蛇长角的?”吴邪有些惊讶,仔细思索了一下,在自己记忆中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蛇是长角的。难道......
“这不是一条蛇?”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一条蛇了?”老痒轻轻呼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一条快要化蛟的蟒。”
“等等......”吴邪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老痒的意思:“你是说,这是一条蟒?还有......什么叫马上化蛟?这世界上难道还真存在——”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噤声,想到这里的神异之处之后拼命阻止自己脑海中联想到的画面。这有一条这么粗的蟒已经够离奇的了,要是再来个蛟......呵呵,那他们几个就都别出去了,可以考虑在这里给自己磊座坟,还能享受符合心意的私人订制服务......
“那要是这样的话,可能还真可以。”
沉默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吴邪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自提气对着老痒说:“那你觉得,我们用多少合适?”
“多少?”黑暗中他好像看到老痒提起嘴角笑了笑:“有多少用多少!这里不比下面是土层,周围都是石壁,你就不怕用少了,没把那条蟒蛇给炸下去,反而把它惊跑了?那就真的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它了。”
吴邪思虑了一下,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瞅了一眼那蟒还在沉迷吸猫一样地圈着林言舔,赶忙蹲下身把包里的炸药都拿出来。这一路上他们炸药就没用过,预想中逢山开路的场景根本就没碰到,本来下了瀑布之后他们一度以为这玩意儿已经用不到了,谁能想到会用在这里。
他和老痒手上的炸药加起来有个三捆,用老痒的话说就是“开个十几米的窟窿都没问题”,不过吴邪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一个是因为即使有着防水层,这炸药毕竟也是被泡过水的,还能有几层效果是真不知道;另一个就是他对老痒的描述始终有些存疑。
按老痒的说法,虽然他看不到,但是那蟒的头上两颗角已经冒出半尺有余——就是十几厘米,也就是刚开始化蛟的程度,但即便这样这几捆炸药下去,说不定连它的鳞片都崩不下来。但吴邪总觉得,就算这巨蟒再怎么,额,进化?也应该达不到以前神话中的那种地步吧?
再说了,古人的神话本身就有夸大的部分,不能和现代一概而论不是?不过看着那巨蟒已经把林言缠了一圈又一圈,就算是被炸了也有巨蟒先兜底,吴邪也还是咬咬牙同意了这个方案。
可临到要下手的时候,老痒却把他手里的炸药包也递到了吴邪手中,理由是:他丢的没有吴邪准。
谁让吴邪说自己练过呢?吴邪人都麻了,梭子镖那种小暗器和这死沉死沉的炸药包有的比吗?更别说这里一片乌漆墨黑,看都看不见,怎么扔?
一时间,吴邪拿着炸药包进退不得,尬在了原地,可老痒微微一笑,竟然亮起了手电,正对着巨蟒在的地方:“这下不就看得清楚了?”
“老痒你他妈——”吴邪一时不察,被光刺激地闭了下眼睛,眼看着那巨蟒的注意力被光源吸引了过来,他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咬牙点了几个炸药包就往下面扔。
巨蟒睁着灯笼大的眼睛,瞳孔被光照到的地方缩成一条缝又瞬间恢复了圆瞳,有些迷茫: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上面两个小口粮要扔几个小东西下来?咦,好像也不痛?
虽然下意识急速绞动身体避开了炸药包的落点,但仍有一个炸药包径直砸在了它的身体上,随后被鳞片弹开落在了地上。
见到巨蟒看着几个炸药包的落点没什么动静,吴邪忙大声喊:“林言!趴下!炸药包要炸了!”
林言本来还在迷茫为什么头顶一松,压迫力巨大的蛇头突然间不见了,刚抬头就看到了头顶的光源。虽然看不清上面的人影,但凭直觉他也知道是刚刚爬走的吴邪,就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办法救他出来。
要知道,吸引了巨蟒的注意力之后要是没有后续动作,巨蟒的注意力迟早还是会回到他这里。刚才被巨蟒吐了满头满脸的口水,他虽然内心很是害怕,但也有一丝诡异的期望,这巨蟒似乎并不想杀他,而是想......吸它?
怀里的小白僵毫无反应,不知道是这巨蟒太强还是它判断巨蟒对他没有威胁,竟然就真的这么躺在他怀里不动了!就离谱!
一时间,巨蟒很是迷惑地看了看那几个在他眼里比鳞片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还试图挪动身体去试探下有没有反应。而林言听到吴邪说话的第一时间,瞳孔狠狠地伸缩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吐沫。刚想抱头蹲下,身子一后退才发现自己还被巨蟒圈着呢,能活动的范围也就这么一点,于是忙不迭地一只手抱着小白僵,一只手抱头蹲下。
果然,没过几秒,几声在狭小空间里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只听见耳边隐隐约约一声嘶鸣,他只觉得身下一松,身边的蛇身急速抽动,包着他的缝隙一下子扩大了许多,随后连人带蟒狠狠落在了下面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