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蹙眉，摇了摇头：“上次我看了些上古传记，感觉有些失真，书中说圣皇洞乃是关押圣皇之地，也说圣皇洞乃大荒之脐，那些圣皇只在位百年，更替后就必须进入圣皇洞。”
“可为何圣皇不从圣皇洞里走出来？”
陈先方才于模拟中在这问题上折了两次，现在知道该怎么答了。
按照陈先原身的所见所闻，他在这个问题上是应该有独特见解的。
因为他曾和一样圣皇传承失之交臂过。
“中古传记中虽仅有只言片语，但你忘了天狼和度难时期的那场孽祸？”
苏瑶闻言眼神凝住：“你是说圣皇和孽祸有关？”
陈先点头：“不如大胆猜测，会不会圣皇出来就会成为孽祸？”
这回换苏瑶否定了：“不可能，我研究过那段历史，最早的孽祸源自圣朝的圣人。”
“圣人？”
苏瑶用史道于空中显露画面，里面就是一尊圣朝圣人。
陈先神色变得古怪：“这圣人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苏瑶指着画面道：“上古凡能称圣人者，均是能在当代圣皇开创的道途上建树分支的人。”
这话陈先明白了。
合着就是有人依靠圣皇道途开创出新的分支，然后被圣朝招安，再给安上一个圣人的名头呗。
陈先还以为是孔孟那种圣人。
“不过我感觉圣皇不出圣皇洞可能真与孽祸有关，但具体细节没有史实佐证。”苏瑶眼神略有期待，她对这些隐藏在历史中的秘辛极为感兴趣。
两人此时也到了神女洞天外。
陈先停下模拟，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他发现进了这神女洞天，无论自己想什么办法，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那里面的风险...
可不进洞天，在外面还是难逃一死。
陈先随即心中自嘲，左右不过是和前世一样的结果罢了。
上一世反抗了那么久，怎么这一世就退缩了？
他坦然地走进了洞天门户中。
一棵高大的许愿树生长在浑黄大河之中，陈先知道它的名字。
在模拟中这条大河可是出现过不少次呢。
既然模拟中全是死局，那不如靠自己的判断来发挥吧。
“神女，你快死了。”
这话从陈先口中吐露出来，旁边苏瑶震惊地看着他。
话说完后，一座石桥横跨三途川而来，一个老迈的身影从上面走下。
“你说我要死了？”孟婆脸上带着笑容，说出了让陈先头皮发麻又在意料之内的一句话：“我看你这个天外之人也快死了。”
苏瑶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骤变，她下意识就对陈先用了史道。
在看到陈先“苏醒”后的种种不协调的画面，苏瑶哪还不知道这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陈先。
陈先苦笑着朝苏瑶点头：“没错，我是天外之人。”
苏瑶想要动手逼问，却被孟婆拦住了。
“我倒要听听这小子要说什么。”
陈先平复心情，先对苏瑶道：“抱歉，我来到这方世界时，这具身体就死了，死于石玄机造成的伤势。”
苏瑶眼中满是恨意，不光是对陈先的，还有对石玄机的。
他再转头朝孟婆拱手：“我有一项能力，可以看到未来的一些画面，我的确看到神女死了，五苗也不复存在，苏...苏瑶也死了。”
孟婆笑了起来：“莫要以为说这种话就可以免除一死。”
陈先摇了摇头，脸上没有惊恐：“倒不是怕死，只是我来此地这段时间，受五苗照顾颇多，如今不愿看到五苗就此消失。”
他踏前几步，目光如炬：“此祸开端乃是苏瑶翻阅上古女书，导致史道变成了妇道！”
这话一出来，孟婆就眯起了眼睛。
祂早在陈先穿越到五苗时就知道他是天外之人了，一直没有出手不过是想布局些许。
但不知为何这小子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所以孟婆干脆推上一推，打算看看陈先肚子里藏着些什么话。
没想到挑明后对方真给祂道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史道是孟婆安排黄泉道去向的上佳办法。
只有九幽之地才能掩藏夹杂了神人本源的黄泉道，但又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孟婆隐隐察觉现在的九幽之地有大危险，所以祂便打上了上古九幽之地的主意。
那时的九幽之地是安全的，也没有孽祸之流。
所以祂才一直暗中培养苏瑶，为的就是等史道发展到能沟通上古九幽之地的程度。
但现在听到史道变成了妇道，孟婆顿时就知道陈先说自己会死的原因了。
按照现在神人出现时的那股和以前浑然不同的气势，孟婆担心自己没多久就藏不住了。
所以祂才动念隐藏黄泉道。
一旦黄泉道藏不住，神人就会找到祂。
到时不是死又是什么结局呢？
神人是不会让祂有第二次逃脱机会的。
孟婆翻手收起石碗和石锅仙宝，石桥也缩小落入祂手中。
这洞天之灵露出了笑容：“看你也是有情意的人，我可以保全你的性命，但...”
陈先皱眉：“但我要配合神女对未来进行预测？”
孟婆抚手，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
苏瑶急切想要说什么，孟婆伸手抚在她的肩上：“瑶儿，莫要急躁，你的陈先还能归来的，你现在杀了天外之人，只会断送这具肉身的生机。”
孟婆并非骗她，黄泉道中有令人复生之能。
但需要借用九幽之地的力量。
现在的九幽之地十分危险古怪，所以此事最后还是着落在了史道上。
“更何况你也是天外之人，如何容不得另一个天外之人呢？”
苏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她小时候就被神女认出是天外之人了。
神女可以说是看着苏瑶慢慢长大的。
苏瑶听后冷静了下来。
她不是嗜杀之人，知道陈先原身还有救，便对天外之人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陈先呼了口气，这苏瑶一关终于过了。
没等孟婆询问，陈先抛出了只有自己知道的内容：“导致史道改变的，乃是洞天内记录上古女书文字的史料。”
孟婆垂老的眼皮往上掀开，点了点头。
女书祂是知道的。
没想到瑶皇在这当中插手了。
可明明自己和瑶皇互不干扰，有时还有共同目标，为何瑶皇要如此做？
莫非瑶皇有不得以的理由？
孟婆没有就此对瑶皇产生恶意。
中古避难那段时期，神女也曾得到过瑶皇的恩惠，所以祂觉得不会是瑶皇故意如此。
神女无法与瑶皇沟通，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只能暂时掩藏女书，防止史道被篡改。
“后来你看到了什么？”
陈先听到孟婆之言，不由露出了沉重之色，转而变成了苦笑：“我魂元已经用尽了。”
刚才一路走来，他模拟了那么多次，现在是一点魂元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