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咧开了嘴：“交易，交易。”


    “两日后，客人来此取云土便是了。”


    柳寻有些意外，没想到天珍坊的效率挺快，难不成是用天上仙来运货物的？


    不过想想云土这等重要的东西，用海船来运输就奇怪了。


    五丈云土是计划之外的东西，柳寻点了点手指，又道：“我还需要大量石材和各色矿石。”


    他眼神不羁地看着老者：“越多越好！”


    老者闻声一怔，心说出手如此阔绰的人为何还要买石材和矿石这种凡人物资。


    好在开门做生意，坊主不会过问太多客人的秘密，方才已经试探过一次，再接着试探说不定会惹恼了对方。


    老者点头，又与柳寻立下商契，契言两日后来取货。


    这只是凡人间的契约，并非誓道约束。


    见柳寻等人离去，老者若有所思，心中冒出了查探对方身份的念头，但随后又打消了。


    他只是天珍坊一个普通坊主，没必要操那么多心。


    再者就算对方手中好物颇多，老者若早个二三十年估计还有暗中谋算的心思，如今他只想颐养天年，安安分分地活着。


    柳寻回到了商船上，并没有在龙鳌岛休息。


    不光是他，黑域的船商基本如此。


    海上不平静，出于对船的保护，如无必要，船商是很少会离开船只的。


    没了船，就只能困守一座岛屿了。


    若是被人破坏了船只，即便能修好，也会耽误行商的时间。


    也许是受天上仙的影响，有些船商喜欢在船上种上蔬果，养上一些肉畜。


    这不仅能在出海时养活船上的人一段时间，还能标榜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泥土在黑域可是很珍贵的。


    有主的岛屿自不能让你取走泥土，船商能买到的多是那些荒凉无主岛屿上的泥土。


    私盗岛土是重罪，因此他们获得泥土的途径就只有购买。


    有时候有钱未必能买到，所以时间一久，自然就成了一种身份标杆。


    柳寻没必要这么麻烦，跑船也只是这两日的功夫。


    他待在船上，无非是在思考如何将两日后的货物带回去。


    未定风的云土可用特制的玉瓶盛装，这点天珍坊会替自己办好。


    但石材和矿石只有装在船上才不会引人注意。


    可惜匠打造的这艘船并不大，想装下太多货物根本不可能。


    柳寻伪装的身份可不会做出为普通石料、矿石耽搁太久的行为。


    不想引起过多关注的话，柳寻就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分批？


    柳寻摇头，依旧不符合当前的身份，那就只收一船的量，其它的另想办法。


    毕竟加上将得的五丈云土，也不能安置太多物资。


    一船矿石足矣。


    甚至连石料，柳寻都打算舍弃了。


    柳寻的到来没有引来龙鳌岛主事的注意，毕竟只要没有覆禽那般明显的标志，岛屿主事也不会管得太多。


    两日后，柳寻再临天珍坊。


    他在今日清晨看到了一头覆禽飞至龙鳌岛上，对方立刻受到了岛屿内武者的盘视。


    所料不差的话，那覆禽应该是天珍坊运输货物的。


    天珍坊内，老者双手拢于袖内，脸上带着殷切地笑容。


    没等老者开口，柳寻不耐烦道：“云土呢？”


    老者被噎住话头，心里腹诽这是个心急的主，手上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玉瓶。


    “方圆五丈云土便在里面，还请客人过目。”老者气度不失，也不急着索要那些异兽云材。


    柳寻打开玉瓶看了一眼，随后让鹿将箱中云材放到了老者面前。


    随后他看也不看，转身就朝天珍坊外走。


    汤、鹿两人跟在后面，将护卫的身份表现得淋漓尽致。


    “客人还有石材和矿石没交易呢？”老者目光沉浸在那些云材里，想着多运作一番，足以挣出比五丈云土还多的资财来，但留神到柳寻已经离开，忙出声追问。


    若是用不值钱的石材和矿石换到云材，那可是无本买卖。


    柳寻回头嗤笑，却一言不发。


    看到柳寻这幅表情，老者渐渐冷静下来。


    是啊，自己都能想到，对方会是傻子么！


    老者自问站在柳寻的立场上，他不会做出如此短智的事。


    恐怕是这少年用石材、矿石一事稳住自己，真正的目标不过只有云土罢了。


    如果只提云土，老者都觉得自己会担心交易是否要起波折，但多了普通货物垫底后，他反倒没那么焦虑了。


    “客人留步，我准备了一船石料和一船矿石，稍后为客人送去。”老者脸上露出更多笑容：“还望客人以后出手云材，多考虑考虑我这里。”


    当然，老者对此并不抱希望，他说这话只是为了示好。


    柳寻回头，脸上似有思索：“一船矿石我就收下了，石料...呵！”


    至于那石料，身为天上仙何时得不到？


    看到柳寻对石料的嫌弃，老者顿时打消了剩下的某些疑虑。


    他感受不到柳寻的境界，只能通过柳寻的行为分析这个少年的性格。


    也罢，就当用一船矿石交好对方了。


    柳寻回到停泊处时，那里早就有天珍坊的人准备好了一船矿石。


    老者罕见地亲自出面，将柳寻送到了船只停泊的港口。


    他想看一看柳寻的覆禽，好判断这少年的底蕴。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武者将矿石全都搬到了柳寻的船上，剩余摆放不下的，柳寻看都没看，似乎真的只是接纳了老者的好意，顾全老者面子才收的矿石。


    直到柳寻的船离开龙鳌岛时，老者都没见到覆禽。


    失望之余，老者只能归结于柳寻不想大张旗鼓引来岛屿管事的目光，毕竟只要覆禽出现，天琴宗留在岛上的人就会出面见一见的。


    他却不知柳寻的覆禽体型与背上云土规模不符，否则柳寻出现时就不会是商船代步了。


    船驶离了龙鳌岛一段距离后，柳寻将船中矿石收进了妆盒。


    船的速度一瞬间变快了许多。


    柳寻坐于船中静思。


    五丈云土足够让云田规模不必拘束于原有的四丈，云植产量恢复，到时城民的食物就不必依靠海鱼、林果了。


    虽比起在白域时的四十丈差了许多，但柳寻对此并无太大焦虑。


    有荒经培育异兽，云土不会成为阻碍，甚至不消一段时间，就能反超白域时的云城规模。


    这也是离开陨落之地的好处。


    陨落之地是处安全之地，也是禁锢发展的牢笼。


    柳寻最终放任险地消失，未必没有打破安逸的念头。


    这次出行倒是交易的云城建筑材料少了，像石材更是一点也没有。


    柳寻将目光放在了那些矿石上。


    这种趋势，莫不是要将云城打造成一个钢铁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