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着急忙慌的直接爬上了礁石，这回他们不从上面往下挖，而是从下面往上挖，免得到后面沉下去不好挖。


    “爹，先挑鲍鱼挖！海螺先放着。”


    “我晓得。”


    还没挖几个，叶父就又停下来道：“我去接你娘跟妹妹也过来，人多一起快一点，免得沉的太快了，挖来不及。在水里泡一会就泡一会吧，挖完早点回去洗个澡泡个脚就好了。”


    “那行吧，等会儿将她们抱到高一点的地方，尽量少泡一点水。”


    事有轻重缓急，前面还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慢慢挖就是了，反正也不着急，谁知道竟然在下沉？那就只能让老娘老妹一起帮忙，免得错过。


    叶父匆匆的又爬上船去接叶母跟叶惠美。


    叶耀东边挖边看好两个好踩脚的点，等她们一来，他就跟他爹一人抱一个过去。


    “你们就在这里挖好了，这里地势高一点也好踩脚，小心一点，别滑倒了。”


    叶母念叨着，“就泡一泡水也没啥，冷就冷一点，回去泡一下脚，歇几天就好了，赶紧挖要紧，惠美少泡水里。早知道，早上也跟你们下来挖，还快一点。”


    “谁知道这个还会下沉的？以为我跟爹两个慢慢挖就可以了。”


    “快点挖，快点挖，还好去叫我了，这要是就你们两个能挖得了多少？”


    ……


    四个人一人拎着一个桶，铁钩子不够，就用扁的螺丝刀挖。


    还好现在正在退潮，水位下降，暗礁虽然在那里下沉但是并没有漫上来多少，一个退一个沉，勉强能持平。


    等叶惠美的水桶半满了，叶耀东就过去帮忙倒到船上，不然她一个小姑娘手上的臂力不够，太重了不好拎，顺便再给她换好挖的位置，对这个妹妹，他还挺心疼的。


    等12点左右，潮水退到底后，整一个暗礁也下降了快一米，船上也多了两麻袋满。


    此时他们一个个也都已经爬到高一点的位置上去挖了，底下来不及挖的，也只能让它沉下去了。长时间泡在水里，大冷天的，谁也受不了？


    这大半天，叶耀东都觉得自己脚板都要浮肿了，膝盖以下湿漉漉的也被冻的没有知觉了。


    等潮水退到底后，重新再上涨时，大家明显的发现，海水漫过暗礁的速度特别的快，是退潮时的两倍还多。


    毕竟上午一个在沉下去，一个水位同时在退，除了暗礁的高度变低，水位倒是没有变化。


    下午的时候，在沉下去的同时，水位又上涨，那淹没的速度直接翻倍了。


    一家四口也顾不得上船弄点东西吃，打算赶紧再挖一会儿，能挖多少挖多少。


    等到1点半时，因为潮水上涨的速度快，整一个暗礁最高处已经只剩下一米多的位置，还裸露出来，这个高处周围还不好站人。


    他们只好放弃挣扎，先把两个女人抱上船，然后自个也跟着爬上去，此时他跟叶父两人身上已经湿的差不多了。


    正常出海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湿漉漉的，谁也没想着多带一套衣服。


    将雨鞋脱掉，倒出满满的海水后，父子俩就随便扔到角落。


    叶母跟叶惠美鞋子也早就湿了，也脱掉了，光着脚。


    大家靠在船舷边上，看着暗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没，都有些可惜，还有挺多没挖的。


    “太可惜了，这样就沉到海里了？挖不到了？”叶母皱着眉头，心疼的道。


    叶惠美伸着脑袋也心疼，“会不会啥时候又被顶上来？”


    “这谁知道啊？”


    也不知道会沉下去多深，要是没有那么深的话，等天气暖起来，他倒是可以潜下去抓。


    “挖了几袋了？”叶父边说边朝角落里那几袋麻袋走去，拎着口子抖了抖。


    两袋半的大鲍鱼，还有一袋是鲍鱼混合着海螺。


    原本吃早饭前他们父子俩就挖了大半袋鲍鱼混合着海螺，下午涨潮时，他们也顾不得只挖鲍鱼了，反正手边有啥就挖啥，也挖了半袋混合着倒进去，凑满了一袋。


    “还好，还好，咱们也挖了挺多的，剩下的应该也就差个1\/3多一点，没挖就沉下去，也很好了。”


    “嗯嗯，三哥说的对，白捡了这么多呢，咱们已经发财了。”叶惠美欢喜的点点头，眼睛都笑弯了。


    “爹，你跟三哥赶紧把裤子脱下来拧一拧水，我给你们拿到火炉边烤一烤。”


    “嗯。”


    “等会去把延绳钓跟粘网收一收，收完咱们直接回去。”


    浑身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太难受了，他的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挣钱太不容易了。


    叶父点点头，“早点回去。”


    叶母连忙又道：“旁边那个岛上还有大半袋的带壳的还没扛上船呢，先过去搬上船先。”


    “知道了。”


    叶耀东又看了看旁边筐里乱爬的小青龙，随手抓了几只，看了下个头。


    它们的外壳是橄榄色的，看起来很坚硬，颜色又色彩斑斓，就是头大腹部短小。


    有的个头小的，就跟他娘说的一样，大概就两三两，个别的比较大有五六两，六七两。留个十几只下来，剩下的也没多少。


    可惜了，这小青龙跑得快，手抄网一捞就吓得到处乱窜，跑回海里了，不然还能抓得更多。


    “当时看到挺多的，就是一捞，跑光光。”叶惠美在旁边有些惋惜的道。


    “也可以了，这个小青龙可不好抓，晚上都有口福了。”


    叶耀东说完就将小青龙放下，然后去开船，要先去小岛上给他娘扛那大半袋贝壳，然后他紧接着又开船去收粘网。


    粘网就放了一张，有滚动轮帮忙着转动，轻省的很，叶母跟叶惠美直接接过活，去上手了，他跟叶父先坐在炉子边先烤烤火。


    还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一直传来他妹的惊呼声。


    “啊……好大……好丑啊…”


    “怎么这么多蛤蟆鱼？”


    “咦～这是啥？形状看起来像鲳鱼，但是是彩色的条纹……”


    叶耀东随口一答：“是珊瑚礁的鱼，叫啥不知道，太小了，放回海里养养吧！旁边工具篮里面有针，你从鱼肚侧面戳进去，将鱼鳔给刺破，再扔回去吧。”


    “哦，干嘛要这么麻烦？”叶惠美嘴上问着，但是还是照办了，然后再将鱼扔回海里，一下子就没影了。


    还好粘网也没有放海里很久，刚拉上来鱼的活性都还很大，扔回海里后就又活蹦乱跳的潜了下去。


    “不刺破它的鱼鳔放生，它还是会死，长得挺好看的，死了可惜。”


    有素质的老渔民，碰到活的小鱼，一般都会放生，后世的渔民也都知道海洋可持续发展，捕大鱼，放小鱼，除非抓上来就已经死了，比如拖网。


    “为啥啊？”


    “因为海底气压跟海面上的气压不一样，它不适应，肚子会爆炸，你直接放生照样会死。”


    “哦。”


    “快点干活，啥都要问！”


    “好奇嘛，我又没有出过海。”


    叶耀东跟叶父两人四只脚都搭在煤炉上面，四只脚都泡的皱巴得厉害，在煤炉上面烤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知觉。


    “爹，回去用生姜煮水泡脚，泡个几天会好一点。”


    “嗯，接下去又有几天不能出海了，还好今天也挖了不少鲍鱼……”


    “啊，小青龙！好大……”


    父子俩听到那边的惊呼声，又转头看去，只见叶惠美正拨弄着鱼网，将里头被缠住的那一只小青龙解开。


    被抓在半空中的小青龙长长的须一直乱动，尾巴不停的蜷缩又放开，这一只明显比框里头的那些个头上要大上许多。


    “这一只好大，你们看！”


    “有一斤了吧？可以啊！今天居然还有小青龙给你粘到。”


    叶惠美高兴的嘴巴都笑合不拢。


    “快点干活，别玩了，里头还有两条蛤蟆鱼还没拿出来，剩下的渔网没有多长了，赶紧拉拉上来，等会还要去收延绳钓。”叶母催促道。


    “哦，来了。”


    她将小青龙放到筐里去，又兴奋的跑去帮忙收粘网，但是看到蛤蟆鱼那浑身的粘液，伸手抓的时候又嫌弃的不得了。


    “真丑，手上都粘粘的了……”


    嫌弃归嫌弃，但是也不妨碍她利索的上手抓。


    等看到比目鱼扁扁的身体，两个眼睛在同一侧时，她又念叨：“海底的鱼长的可真奇怪。”


    虽然她在海边长大，但是她还真没出过海，以前家里没船，她只在家里帮忙织网，或者大潮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去沙滩，去码头淘海，今天出来捕鱼，还真是第一次，让她有些兴奋。


    等看到一条五六斤的魔鬼鱼也被粘住的时候，她又继续叨叨：“海底的鱼都这么扁的吗？听说这鱼的尾刺好像有毒，要先剪掉吧？”


    整个船上都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倒是显得有些热闹，一点都不无聊。


    “等一下，那个延绳钓也给我收呗？”她在兴头上，感觉还没收过瘾，收鱼的感觉太好玩了。


    叶耀东笑着朝她喊话，“你不累，不困啊？夜里到现在，也干了一整天了。”


    “还好啊，我感觉挺好玩的。”


    “正经的让你以后跟你男人出海，你就会觉得累，不想干。”


    叶母随口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叶惠美破防了。


    “说什么呢娘，快点收你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