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栀暗忖，他应该是不生气的。
还好还好。
但他听去了多少？
来到车旁，正欲上车，不曾想后头池文硕直接追上来，想要同姜颜栀说几句话。
“没完没了了？”祁淮舟冷冷的盯着他。
“我就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姜颜栀按住祁淮舟的手，给他使个眼色，随后和池文硕走至一边。
隔着段距离，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陈迟便附在祁淮舟耳边轻语：“老板，我支持您去把老板娘抢回来。”
祁淮舟睨他：“车里有垫肚的面包，你拿一个塞住嘴。”
“……”
得，老板不懂他一番好心。
“等等。”祁淮舟蓦然停顿，“你刚刚说什么？”
陈迟一愣。
“你喊她什么？”
陈迟犹犹豫豫：“老板……娘？”
“很好，以后保持。”祁淮舟心情好转，嘴角的弧度压不住，“这么会说话，年终奖金翻倍吧。”
陈迟大喜：“多谢老板！”
老板娘简直是他的贵人。
原本这三字是无意识说出的，哪知还有意外收获，早知如此，在更早前就应该这么喊的，说不定每月薪金也能翻倍。
失策，真是失策。
那边。
“学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姜颜栀低头看着脚尖。
“我算了一下，你拒绝我的次数，总共加起来也得有五六次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坚持追求你，你就能对我有一点点感觉。”池文硕双目隐没着些许落寞。
“是我的追求给你造成了困扰。”
姜颜栀静静倾听。
“刚刚我想明白了，你的确很喜欢他，我早就没有机会了。”
姜颜栀不否认：“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
“你不需要道歉，这本来就是我自愿的，只是我原先挺不甘心的，我比他更先认识你，可他却先我一步。”池文硕认真的看向姜颜栀，“如果、如果我大学那时对你表白，和你在一起的有没有可能是我？”
空气寂静数秒。
姜颜栀摇摇头。
“学长，你都说了，你比他先认识我。”
话没说太直接，但池文硕听得懂。
他先认识，却输给了后认识的，早就在一开始就注定有缘无分。
尽管大学时迟钝没表白，也不会有机会，仍会是相同的结果。
“我知道了，我就执着于这些，谢谢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他转身，却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道，“我打算回沪城了，临走前我会去看看孔晓婷。”
“嗯。”姜颜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便点点头。
兴许对孔晓婷而言，也足以释怀了吧。
分离后，姜颜栀回到祁淮舟身侧，没等男人问，她先行出声：“他说他要回沪城了，以后也不会再打扰我。”
祁淮舟护着她的头让她坐进车内，随后坐入：“绵绵，这些你不需要跟我说，你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相信你。”
“说出来，能让你更放心。”
祁淮舟把玩她手指。
这倒是实际话。
正聊着，姜颜栀拆了个小面包，一边嚼着一边看手机新消息。
老师：【son dieu内部弟子测试时间定在三周后，你记得回来】
她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她向祁淮舟说起这件事。
祁淮舟顾及往后行程，不见得有时间。
姜颜栀看出他心思，道：“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
“好。”
三周后差不多就是春节了，届时也可以接祁妍可回来过年，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她学得怎么样。
平日里同她打视频，她都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但没亲眼见到，总归不是太放心。
她这个老师做得太失职。
son dieu的内部测试说难不难，说简单亦不简单，其中还有一部分运气加成。
若是成功通过，成绩好的可以被较德高望重的老师选作学生，就在这块成为分水岭。
在son dieu里，有老师和没老师，差别不是一般大。
然而祁妍可不需考虑这点。
想罢，她回过神，问起前一刻的事：“今天我和池文硕的对话，你偷听到多少了？”
祁淮舟眉梢微挑：“从学妹那句开始吧，我看着他走进教室的。”
“……”姜颜栀失语，这跟从头到尾听完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只记得其中最重要的几句，其他的转头就忘了。”
“哪几句？”
“你说——你爱我。”他拉长音调，颇有中故意撩拨的意味。
姜颜栀脸颊一热。
自己踩坑里了。
早知不该再提及这件事。
“你记错了，我没说过。”
这会就要死不承认。
不料，下一秒——
“你就真那么喜欢那个叫祁淮舟的？是……我爱他，这辈子不会改变的。”
最后两句话，祁淮舟特意将音量调到最大，她的声音在车厢里环荡起伏，醒耳不已。
！！！
姜颜栀吃惊的看向他手中的手机，上边正播放着录音。
顷刻间，她的表情丰富多变，极其精彩。
就连前排的陈迟也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喷出来。
姜颜栀嗫嚅着，脸一下红到耳朵根：“你你你……还录音？！”
祁淮舟翘起唇角：“预感到你要表心意，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
“绵绵，这下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姜颜栀头一歪，打开车窗吹凉风以散热，“不理你了。”
祁淮舟挪着屁股坐近少许，恶劣的抬手戳她耳骨：“绵绵，害羞了？”
不应。
“这有什么？我觉得这段话很妙，以后在我们的婚礼上可以播放。”
“你想得美！这种话你要是敢放我把你的头拧下来！”
祁淮舟没憋住笑出声，她真是好诓。
“所以绵绵不反驳婚礼的事，是提前答应了？”
姜颜栀怔忪，须臾后才反应过来，又气又急。
“你想得美。”
“我确实想得很美，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他毫不避讳。
惊得陈迟浑身起鸡皮疙瘩，却又忍不住窥向后视镜。
姜颜栀抿唇：“说不过你。”
继而撇头，又不理他了。
祁淮舟从后视镜里投给陈迟一个眼神，后者连忙升上挡板。
他这才掰正姜颜栀的身子，含情脉脉：“绵绵，你没想过吗？”
姜颜栀噎住。
想过，在两人还没分手前就已经幻想过了。
但现在怎么可能承认？
她可是出了名的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