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霆在她面前坐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鱼心想，她浑身都痛，尤其是后背，像是被人拿着刀在一刀刀割着，算不算痛，但又实在不愿意让他担心，她闭了闭眼睛，「没有。」


    见她的目光落在太阳花上，他微勾了勾唇，「你喜欢花？」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花吧？」小鱼转头看着他，「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很遗憾不是玫瑰花。」


    「玫瑰艷俗，配不上你。」宫霆接口，「你第一次收到花，难道你的傅大哥小气得连花都没有送你一束？」


    宫霆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上，傅政辞来看过她，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脸色沉郁，心里泛起一股酸意。


    小鱼一怔，瞅向那束太阳花，玫瑰代表爱情，他却说配不上她，是她配不上爱情吧？


    也是，五年前，她一心一意喜欢着傅大哥，他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五年后，她喜欢上宫霆，却发现两人之间天差地别，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确实配不上爱情！


    「读书那会儿纯情得很，不会送花，会送洋娃娃。」小鱼浅浅一笑，却有着无尽的落寞。


    宫霆瞧着，以为她是在遗憾，心中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又疼又麻，他薄唇微勾，面露几分讥诮，「幼稚。」


    小鱼不置可否，谁的年少时光不幼稚呢，那个时候流行送叠星星，叠千纸鹤，上课偷偷叠，下课叠，把自己的心意满满地寄托在上面，叠好了小心翼翼送出去，如今想起来，其实真的幼稚。


    可如果幼稚便能让自己心愿达成，那么她愿意再幼稚一回。


    「宫霆，你不懂。」


    宫霆不以为然地抿着唇，心头却翻搅得厉害，「我不懂，那谁懂，傅政辞么？」


    小鱼：「……」


    「我累了，我想睡会儿，你请自便。」小鱼闭上眼睛，原本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沉入梦乡，等她再醒来时，宫霆已经不在病房里，只不过他坐的地方多了一个漂亮的洋娃娃。


    她一怔，随即笑了，还说她幼稚，这回头就去买了个洋娃娃放在这里，到底是谁幼稚？


    她微微撑起身体，拿起洋娃娃抱在胸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许久，她唇边的笑意落下去，她低低地嘆息一声。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雾气眨去，她抬头望去，看见傅九出现在门口，她想起那天在电话里的争吵，她脸色不怎么好，「你来了。」


    傅九心里也有些别扭，她缓缓走到床边，打量了一圈病房，然后将目光落在小鱼身上，她抓了抓头发，「小鱼姐，我刚从大哥那里知道你受伤了，你伤得严不严重，没事吧？」


    小鱼双手抱着洋娃娃，神情多了几分疏离，「我没事。」


    「没事就好。」傅九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然后在椅子上坐下，酸熘熘道：「宫少对你真好，连病房都这么气派，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