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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谁也不能和夫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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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玉珑,然后齐齐转头看向苏九。


    玉珑离萧太后极近,所以萧太后身上也被溅了不少的水,张着双臂,亦是一脸震惊的看过来。


    「玖儿,你在做什么?」大夫人惊愕问道。


    苏九放下水盆,走过去,众人自动后退让了一条路出来。


    她径直走到玉珑面前,自她袖口出摸出一个火摺子,似是虚惊一场的道,「方才我看到太子妃手里捏着火摺子,还以为她要点了这衣服呢,情急之下,才泼了水。是我太莽撞了,太子妃不要介意!」


    玉珑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勉强一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介意!」


    众人松了口气,方要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苏九奇怪的问道,「咦?太子妃袖口内装个火摺子做什么,难不成、」


    她语气一顿,惊愕道,「难不成真的是要在太后身上放火吧!」


    众人顿时又都是一惊,纷纷醒过味来,转头看向玉珑。


    对啊,好端端的,她袖子里揣一个火摺子干什么?


    玉珑脸色苍白,不知道是泼了一身水冻的,还是紧张的。


    她干笑一声,「这火摺子、是如姑姑给我的啊!」


    掌事姑姑如意此时方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方才薰香炉灭了,太后让奴婢去拿火摺子,正好太子妃过来,就把火摺子拿走了!」


    苏九眸光一深,唇角已经裂开抹歉然的笑,「真是对不住太子妃了,我看到你袖子里有火摺子,对着太后过去,一心急,没多想就把水泼上去了!」


    众人都笑起来,「原来是误会!」


    「县主也是为了太后!」


    「看错了,情有可原!」


    气氛缓和了几分,宫女们忙上前将披风围在玉珑身上。


    「你孩子,关心则乱也没你这么毛躁的,你看溅了太后一身水!」白靖柔笑瞥自己女儿一眼,佯怒道,「别仗着太后宠你就无法无天!」


    「是我看错了嘛!」苏九乖巧轻笑。


    萧太后笑道,「不妨事,丫头也是为了哀家,就是心急了些!」


    「也就是太后您疼她!」白靖柔笑了一声。


    苏九吐了吐舌,上前接过宫女手里的帕子轻轻给萧太后拂衣服上的水,笑道,「是玖儿不对,一时心急冤枉了太子妃,这衣服上都是水了,玖儿自罚,给太后去烘干衣服!」


    「不用,有宫人呢!」萧太后目光慈和。


    「太后您就让她做吧,就当将功补过!」大夫人道。


    「对,对!」苏九将脱下来的衣服拿在手里,笑道,「我保证还太后一件全新的衣服。」


    「好,那你去吧,衣服不打紧,你自己别让火烫着!」


    「我有那么笨吗?」苏九娇嗔一声。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闹笑声,唯有玉珑站在一旁,半低着头拭衣服上的水,目中幽光闪烁。


    苏九转头看向掌事姑姑,「如姑姑,烘衣房在哪?」


    如姑姑忙道,「奴婢带县主过去!」


    「劳烦姑姑!」


    苏九跟着如姑姑出了殿,眼尾看到玉珑阴测测的目光看过来,苏九眉梢微微一挑,抬步出了殿门。


    烘衣服的房间在后殿,平时也做薰香用,中间点着一个火炉,上面照着陶瓷的罩子,湿哒哒的衣服放在上面很快就会干,而且还会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里面有两个宫侍正给萧太后熏衣,苏九进去,对着如姑姑道,「姑姑回去吧,我把衣服烘干就拿过去。」


    「县主不必亲自动手,让宫人们做就可以!」如姑姑和蔼笑道。


    「我答应了太后,定然要亲自来,好了,姑姑回吧!」


    「那奴婢先告退了!」如姑姑福身退下。


    等如姑姑一走,苏九将殿内的两个宫女也屏退,关上殿门,脸色顿时淡下来,将手里的朝服平铺在桌案上,拿了剪刀自里面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将缝线剪开。


    剪开后,里面是上好的丝绵,并没有硝石。


    怎么会没有?


    难道她猜错了?


    苏九眉头微皱,将衣服拿起来,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没错,的确是硝石的味道,虽然非常的淡。


    苏九又将衣服剪开一些,这一次在缝隙了看到了极少的白色粉末,苏九用手抿了一下,放在手里轻捻,是硝石无异。


    也就是说,这件衣服里,的确被搀了硝石。


    只不过后来又被人将衣服的丝绵和硝石全部清洗换过了。


    添加硝石的人,自然是玉珑,她今日就是想用火摺子把这件衣服点了,不管萧太后会不会被烧伤,纪府谋杀萧太后的罪名都坐实了!


    这段日子她和纪余弦来往亲密,果然已经被玉珑盯上了。


    先是南宫碧,胡大炮,现在又是纪余弦,玉珑在她手上吃了几次亏,开始转向她身边的人。


    然而纪余弦的势力远远比玉珑想像的要大,至少宫里有纪余弦的人,早已将阴谋化解。


    苏九眼底泛起森森冷意,带着凌厉的杀气。


    把剪刀放起来,苏九将衣服放在陶瓷的罩子上烤干,片刻后喊门外的宫人进来。


    她面色已经恢复平常,笑道,「我方才不小心将衣服的内里勾开了,请两位小姐姐帮忙缝一下!」


    两个宫女受宠若惊,惶恐道,「县主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缝!」


    羽衣坊的丝线别处难寻,宫女只好比对后找了相近的颜色,细细的缝好。


    好在撕裂的口子很小,两个宫女能在这里侍奉手艺自然也不会查,很快缝好,看不出任何修补的痕迹。


    苏九满意的看了看,「多谢了!」


    「县主客气!」


    苏九赏了两人银子,抱着衣服往前殿走去。


    回到前殿的时候玉珑已经换了衣服,头发也重新梳过,正端坐在椅子上同萧太后说笑。


    抬头见苏九进来,看过来的目光不由的便带了冷意。


    苏九走过去,抿唇一笑,声音无辜,「让太子妃受委屈了,太子妃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玉珑温婉一笑。


    「那就好!」苏九道了一声,把手里的衣服递给萧太后,「太后看看没有痕迹吧!」


    掌柜姑姑接过去,笑道,「没有,和原来的一样,还添了暖热和香气呢!」


    萧太后伸手摸了一下,道,「好,放起来吧。」


    她话音一顿,看着如姑姑道,「你亲自去放!」


    「是!」如姑姑捧着衣服躬身退下。


    玉珑听到萧太后的话,眸光一凉,长袖下手掌缓缓握紧。


    萧太后已经怀疑了吗?


    众人在福寿宫陪着萧太后用过午膳后,不敢再打扰萧太后午后休息,纷纷告退出来。


    回苏家的马车上,大夫人将苏九搂在怀里,轻抚她墨发,声音低沉,「那件衣服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苏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泼那盆水上去。


    玉珑袖子里的火摺子也不会那么巧合。


    街上的积雪还未化尽,马车轧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苏九眼中似也融了雪色,清寒冰冷,「玉珑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母亲,我最近会调些人在护在你院子周围,平时没事,你暂时不要出门了!」


    大夫人安抚的拍了一下她肩膀,「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苏九头埋在她怀里,「母亲,我真想一刀杀了她!」


    她若还只是玉壶山的伏龙帮帮主,还只是苏九,她一定会一刀宰了夏玉珑,把她的心挖出来餵给山里的狼!


    说不定山里的狼都会嫌她的心臭不肯吃!


    「她不会得逞的!」大夫人沉声道。


    「是,我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苏九坚定道。


    玉珑从福寿宫里出来,被容贵妃叫去玉兰宫。


    一进内殿,容贵妃让宫人退下,直接问道,「玉珑,你如实告诉我,那件衣服怎么回事?」


    玉珑猛然抬头,「母妃怀疑什么?」


    「你在衣服里做了手脚?你想做什么?」容贵妃眉眼清冷。


    玉珑直直的看着容贵妃,没有任何心虚和慌张,只有似被人冤枉的悲凉,「母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苏九今日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太后和母妃都怀疑臣妾!现在她果然得逞了,不只母妃,连太后都已经怀疑臣妾!」


    容贵妃眉头微微一皱,目露思索。


    「母妃想想,就算臣妾手里有火摺子,能做什么?臣妾还能在太守身上点火吗?臣妾不要命了?」玉珑一派正气凛然的道,「臣妾就算再才蠢笨,也不可能做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啊!」


    容贵妃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她直觉认为苏九觉不会无故那样,恰好玉珑袖子里还有个火摺子。


    然而玉珑也的确没有理由去烧毁那件衣服。


    衣服是羽衣坊做的,玉珑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苏九想陷害纪府,可是烧了衣服又怎么陷害?


    「苏九心思深沉,臣妾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已经在她手上吃了很对亏了,母妃还不信玉珑吗?」玉珑眼圈微红,委屈的道。


    容贵妃嘆了口气,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的水泽,道,「也许是本宫多想了,苏九她脾气是骄纵了些,也的确是你之前对不起她,你多忍耐些吧!」


    「是,臣妾自知愧对苏九,绝不会记恨她的!」


    「那便好!今日的事便只当是误会,就这样过去吧!」


    「臣妾明白!」


    玉珑从玉兰宫告退出来,带着红袖回太子府,一进后院便看到下人正匆匆忙忙的在她院子里进出搬东西。


    红袖一怔,立刻上前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谁允许你们进太子妃的院子!」


    下人们停在那,有些不所措的向玉珑请安。


    此时兰知绘走过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侍奉的丫鬟,排场比正妃还要大。


    她面色温婉,柔柔笑道,「太子妃回来了!真不好意思,提前没有和您打招呼,今日殿下陪着妾身去城外上香,庙的大师说,妾身住的院子对胎儿不好,让妾身换个院子住。大师说的方位,正好是太子妃的兰亭苑。这本是正妃的院子,妾身不敢放肆,可是殿下说是为了孩子好,非要妾身搬到这院子里来,所以只能委屈太子妃换个地方住了!」


    红袖气的浑身发抖,「兰侧妃这是要越俎代庖,想做太子妃了吧,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出身,住这个院子,你有那矜贵的身子吗?」


    兰知绘手抚在肚子上,脸色一白,哽声道,「是,妾身身份低贱,住不得这院子,马上就让下人将妾身的东西搬出来!」


    「谁说你住不得!」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玉珑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红袖更是惶恐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奴婢、奴婢有口无心,请殿下恕罪!」


    「本宫要问你,兰侧妃什么出身,你到是说说?」萧冽冷声问道。


    「奴婢胡说的!」


    「那本宫告诉你,知绘的父亲是名誉大梁的兰相,被奸臣所害,为国而死。知绘是忠臣遗孤,你说她有没有资格住这院子?」


    「有,有!是奴婢无知!」红袖知道晴兰的下场,此时吓的浑身颤抖,早已没了方才的气势。


    兰知绘上前一步,福身请安,「妾身见过殿下!」


    萧冽忙将她扶住,冷沉的俊容缓下来,淡笑道,「你怀着身子,就不要行这些虚礼了,你我二人,也无需这些客套!」


    兰知绘娇羞一笑,「在外面,妾身不敢失礼!」


    「知绘就是这样知礼懂事!」萧冽柔柔轻笑。


    两人温言细语的说话,旁若无人,玉珑站在那,只觉心头被人一刀刀割的鲜血直流,遍身剧痛。


    「殿下!这院子让给了兰侧妃,您要臣妾住到哪里去?」玉珑哑声问道。


    兰知绘立刻道,「殿下,您宠爱妾身,妾身心领了,但这院子的确不该妾身去住!」


    「你如何不能住?没听到大师说这院子的方位对我们的孩子好吗?既然是为了孩子,有何不可?」萧冽柔声道了一句,目光扫向玉珑,「就劳烦太子妃住到柳园去吧!」


    玉珑身子猛然一颤,柳园?


    那是后院最偏僻的院子,萧冽这是把自己打入冷宫了吗?


    红袖忙磕头道,「殿下,那院子如此偏僻荒凉,怎么能让太子妃去住?」


    「荒凉?」


    萧冽墨眸冷鸷,「你是在说太子府荒凉吗?」


    「奴婢不敢!」红袖立刻伏身下去。


    「那院子本宫到是觉得清净的很,太子妃心浮气躁,正好冷静冷静,今日便搬过去吧!」


    萧冽淡漠的撂下一句,拉着兰知绘的手往内院里走,低头似和她说了什么,惹的女子娇声低笑。


    两人背影渐渐远去,兰知绘似是回头看了玉珑一眼,浅浅勾起的唇角带着微微得意。


    玉珑站在那,突然觉得风那样冷,盛京的冬天,远远要比滇南酷寒的多,让人从心底生寒,浑身的血液要冻僵了似的。


    红袖伏在地上,替玉珑委屈的哭泣。


    当日傍晚,玉珑就带着红袖住进了柳园。


    院子极小,虽然也在太子府,但听说以前是为内院下人住宿用的,所以里里外外都十分简陋。


    正是冬日,屋子里没有火龙,只燃着火炉,一生火,满屋的烟气,呛的人直流泪。


    红袖将卧室打扫出来,一边给玉珑铺被挂帐,一边委屈的哭。


    他们家小姐可是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僕人成群,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如今做了太子妃,身份更高贵,反而越发不如从前了。


    竟然要受一个卑贱女子的气!


    玉珑坐在窗子下的美人靠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子漏风,被吹的吱呀作响,越发显得屋子里寒寂萧瑟。


    红袖忙拿了一件披风来给玉珑披在身上,哽声道,「太子妃,你身上怎么这样冰,您去火炉旁烤一下火吗?」


    玉珑缓缓摇头,身子冷,又怎么比的上心冷!


    她的心已经快要冷透了!


    「太子妃您别这样,王爷和王妃看到一定会心疼的。您要振作起来,想个办法才是!」红袖红着眼睛泣声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女子嫁人从夫,夫君不喜,我能如何?」玉珑淡声道。


    她曾经幻想过,和萧冽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琴瑟和鸣,白头到头,可是如今看来,她的梦想,早已成了一个笑话!


    她一心相付,为萧冽百般筹谋,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


    他的冷淡和带着恨意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子,无声的割在她身上,不见血,却痛彻心扉。


    她曾经想过,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云南王府,所以再艰难也要坚持。


    可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喜欢萧冽比她以为的还要多,她根本无法坦然面对他的冷漠,无法面对他宠爱别的女人。


    她终究还是个普通女子!


    「都是那个贱人勾引殿下,太子妃您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红袖目中闪着狠毒的光,「如今那个贱人已经骑到太子妃头上了,万一她生了殿下的儿子,那太子妃您正妃的位置都要不保了!」


    玉珑缓缓抬头,目光一震,愣愣的看着红袖。


    「太子妃,您还有云南王府,您还有滇南百姓和兵马,您不会输的!」红袖含泪的眼睛凛然坚定。


    玉珑恍惚点头,「对,我不能输!」


    她是云南王的女儿,三岁能文,五岁习武,十四岁便上马带兵打仗,志比男儿,怎么能输给一个山匪和一个只会装无辜的贱人?


    玉珑深吸了口气,目中的迷茫散去,再次充满坚韧。


    她身份高贵,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等那些阻碍她的人都死了,萧冽自然就是她的!


    夜里,风吹了一夜的窗子,房内冰寒如窖,次日玉珑便病了。


    红袖去见萧冽,却被告知兰侧妃身体不适,殿下正在房里陪着,谁也不见。


    红袖只得急匆匆去了云南王府,将所有的事情和王妃说了一遍。


    云南王妃气的脸色发青,没来太子府,先进了宫。


    一个时辰后,容贵妃和云南王妃一起进太子府看望玉珑。


    玉珑躺在冰冷的床上,浑身滚烫,脸色通红,已经昏迷不醒。


    云南王妃扑在床边,看着周围简陋的摆设和漏风的窗子,痛哭不止,「我们把女儿嫁给天家,就是让她受这般折磨来的吗?」


    「贵妃娘娘!」王妃对着容贵妃跪下去,「求您和皇上说一下,让太子把珑儿休了吧,再这样下去,她命都要没了!」


    「王妃快快请起!」


    容贵妃搀扶王妃起身,亦是满脸冷色,问红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兰侧妃怀了身孕,以保胎为名,怂恿殿下让她住进主母的院子,还把太子妃赶到了这偏僻的地方来。这院子门窗破旧,四处透风,太子妃住了一晚上就病了!」红袖哭哭啼啼的道,「贵妃娘娘一定要给太子妃做主啊!」


    容贵妃微微一惊,她竟然不知道兰知绘已经怀孕了,萧冽从未和她提起过。


    一个侧妃怀孕,就把正妃欺负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像话。


    容贵妃气的浑身发抖,对着身后宫人吩咐道,「去请御医来,另外把殿下叫来!」


    「是!」宫人应声快步而去。


    很快萧冽和御医前后进了房门,萧冽一身玄色锦衣,身姿挺拔清贵,缓步走上前,淡声请安,「儿臣见过母妃,见过王妃!」


    御医进了内室为玉珑诊脉,容贵妃将萧冽带到外殿,冷声问道,「冽儿,你知不知道玉珑病了?」


    萧冽淡声道,「儿臣今日很忙,还不知道!」


    「好,生病的事暂且放下不说。兰知绘怀孕的事,你为何没告诉母妃?」


    萧冽顿了一下,才道,「知绘怀孕尚未满三个月,儿臣怕声张之后,有人打扰了她养胎清净,所以想等三个月稳定之后再宣布下去。」


    云南王妃坐在一旁冷笑,「太子殿下说扰了侧妃清净的人,是指的臣妇吗?」


    「本宫没有这样说!」萧冽语气淡然,不急不缓。


    「冽儿,你知不知道,玉珑才是正妃,她未有身孕之前,侧妃和侍妾是不能怀孕的!」容贵妃正色道。


    萧冽墨眸幽深,淡声道,「儿臣进太子妃和知绘的房间次数差不多,知绘先怀了身孕,儿臣总不能将儿臣的第一个孩子打掉吧!」


    云南王妃眸子猛然一睁,几乎想立刻站起来,指责萧冽撒谎。


    他哪里去过玉珑的房间?


    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就表明是玉珑回去和母家嚼舌根,这是亲家相处最忌讳的事情,何况这还是皇家。


    当着容贵妃的面,她不能说。


    不能说,心里简直要憋屈死了!


    萧冽的话,分明是指他们玉珑不能生。


    容贵妃道,「就算兰侧妃怀了身孕,为什么要让她住进主母的院子,这样恃宠而骄,以后是不是连太子妃的位置她都要坐一坐了!」


    「母妃冤枉知绘了。知绘自从怀了身孕以后,一直身体不舒服,儿臣带她去敬香,是庙里的师父说兰亭苑对胎儿有利,可抱胎儿平安。所以,是儿臣要知绘搬进去的。」萧冽缓声道。


    「那你也不能让玉珑住在这个院子里啊!」容贵妃皱眉道。


    云南王妃猛然回头看向容贵妃,这是默许了那个兰侧妃霸占了主母的院子?


    「昨日太子妃带着下人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骂了知绘,儿臣一时生气才将太子妃安置在这个院子里。不过是赌气罢了,是儿臣的不对。」萧冽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缓缓道,那神情哪里有半分歉意。


    容贵妃沉色道,「即便兰亭苑让给了兰侧妃,那也不能让玉珑住在这里,赶紧另找院子让玉珑搬过去。」


    「是,儿臣马上安排!」


    云南王妃犹觉不甘,「贵妃娘娘,这是任由一个妾侍骑到了主母头上吗?院子让了,以后这正妃的位置是不是也要让了?」


    容贵妃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个院子而已,住在哪里不是一样?如果王妃觉得委屈了玉珑,那不如让冽儿把主院让出来给玉珑住!」


    云南王妃被噎了一下,将气按下去,只得道,「那怎么行?我们云南王府教养出来的女儿可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既然如此,那殿下赶紧另外收拾一处院子给玉珑住吧,这地方也太冷了些,玉珑再住下去,再康健的人恐怕也要生病了!」


    「是!」萧冽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此事算这样定了下来,云南王妃心里虽然不甘,但是自己女儿身体要紧,也顾不上再计较一个院子的事,只盼着玉珑快点好起来。


    年关将近,盛京城内过节的气氛已经很浓郁,街上行人拥挤,各种小贩叫卖声一个赛一个的响亮。


    苏九反而越发的忙碌起来,如今伏龙帮的生意越做越大,商行在几个大的州县已经开了三个分行,镖局也已经开了五家,加上盛京城内的酒楼,到了年底,各种帐目摞起来和苏九一样高。


    二十七这一日,苏九在清楼宴请几个掌柜,阿树和乔安也在,大家高兴,酒便喝的多了一些。


    将近三更,宴席才散,而清楼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苏九起身便觉得脑袋一阵晕眩,不知道为何,自从上次受了伤以后,她酒量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很久没犯的心悸也似有发作的迹象,隐隐的疼痛,不十分剧烈,却扯着神经一样的让人烦躁难忍。


    恍惚想起,顾老头给她配的药早就吃完了,这段时间太忙,没去纪府,也没再吃药。


    「大当家,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乔安先察觉苏九不对劲,关切问道。


    阿树一把扶住她,「大当家是不是心悸犯了,今日本不该让你喝酒!」


    「没事,这一点酒小爷都不能喝,岂不是成了废物!」苏九笑了一声,推开阿树往门外走。


    一打开门,没看清脚下的门槛,苏九猛然向前扑去。


    阿树和乔安两人一惊,慌忙去扶她,却见门外暗影一闪,已经有人将苏九揽在怀里。


    「参见殿下!」乔安微微低头。


    萧冽将苏九半揽在怀里,清俊的面容有些不悦,「怎么让她喝了这么多酒?」


    「是,微臣疏忽!」乔安垂头道。


    苏九将萧冽推开,「关你什么事,谁让你凶他们?」


    「好,不凶!」萧冽面色立刻缓和下来,扶住她肩膀,柔声道,「你这样回去,苏夫人又不知道该如何担心,我送你去楼上休息!」


    「不要,我自己上去!」苏九回头对着乔安和阿树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


    她往三楼走,萧冽不放心,抬步跟了上去。


    阿树看着苏九的背影微微皱眉,「太子殿下跟上去了,会不会出事?」


    乔安笑道,「你没看到殿下护着大当家的样子,不会有事的!」


    「大当家现在是纪府少夫人!」阿树郑重道。


    乔安嘆了一声,「立刻让殿下放手也不可能,等着他慢慢想通吧!」


    「如果殿下一直想不通呢?」阿树别有深意的问道。


    乔安看了看他,「那伏龙帮的人就离开盛京,从此撤离朝堂。有我这句话,你放心了吗?」


    阿树笑了笑,「我知道安爷的志向,万不得已,大当家也不会这样做的!」


    况且如今他们大当家还成了皇上的义女,被封为县主,加上胡大炮是南宫府的女婿,他们伏龙帮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何说撤便撤?


    乔安道,「我虽有志向,但什么也比不上伏龙帮重要!」


    阿树拍了拍乔安肩膀,「安爷,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乔安笑瞥他一眼,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萧冽揽着苏九上了三楼,苏九胸口疼的越发厉害,再次将他推开,「萧冽,你别管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送你进房我就走!」不管苏九如何拒绝,萧冽始终眸光温润,声音柔和。


    「我自己能走,我没醉!」苏九低着头道。


    此时清楼里正热闹,到处都是醉醺醺的男子,东倒西歪的搂着怀里的女人调情。


    萧冽眉头微皱,唯恐苏九被人碰到,不顾她推拒,半揽着她肩膀上了三楼,径直往她专用的房间走去。


    走到最尽头的房间,方要推门,木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身红袍的男子出现在房间里,妙目一眯,扫过两人,淡淡的落在苏九身上。


    「多谢太子殿下送内子回来!」


    纪余弦冷淡的道了一声,伸臂欲将苏九抱过来。


    萧冽下意识的往后一靠,淡声道,「阿九醉了!」


    纪余弦勾唇一笑,「太子殿下怕我趁苏九醉了对她做什么?您放心,我们是夫妻,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萧冽英俊的脸猛然沉了下来。


    苏九靠在萧冽肩膀上,突然皱眉痛苦的低吟了一声,伸手抚在胸口上。


    「夫人心悸犯了,麻烦殿下不要再纠缠!」纪余弦道了一声,上前一步,强势的将苏九抱在怀里,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关闭。


    萧冽怀中空空,唯有一抹幽香徒留。


    周围不断有人经过,窗外传来缠绵的丝竹声和女子的低低吟唱,那样纸醉金迷的热闹,又那般清寂萧索。他久久的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一瞬想冲进去,和那人争夺。


    然而最终他还是保存了最后一丝理智,转身缓步往外走。


    他该做的事还没做完,现在的确没有资格守在阿九身边。


    房间里,纪余弦将苏九放在床上,餵了一颗药给她,低声道,「含着,别咽!」


    顾老头给苏九配的药有两种,一种是平时调理用的,每日都要吃,一种就是在她犯心疾的时候,给她止痛缓解用的。


    苏九似疼的厉害,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闭着眼睛轻哼。


    纪余弦抱着她,拿了巾帕将她额头上的薄汗轻轻擦掉,看着她忍痛的样子,身体紧绷着,似比她还要难忍。


    俯身吻在她唇上,舌头探进去,帮她轻压嘴里的药丸,少女口中浓烈的酒气让男人不自觉的蹙额。


    淡淡的苦涩和薄荷香在唇齿间快速蔓延开来,很快苏九紧皱的眉头便稍稍展开。


    她微微睁眼,看着头顶的男人,哑声道,「纪余弦、」


    纪余弦轻轻咬了咬她下唇,性感悦耳的声线带了几丝恨意,「就该让你疼,让你不听话喝酒!」


    苏九伸臂抱住他,头埋在他脖颈上,闷声道,「这段日子好好的,一时兴起就忘了!」


    「对,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纪余弦


    含着她耳垂,想解气的咬下去,最终却只含在嘴里吻了吻。


    苏九被他吻的酥麻,轻笑躲了躲,知道他说的是关于萧冽的事,没有办法解释,只有紧紧的抱住他,「今日是个偶然!」


    一次是偶然,如果总是偶然呢?


    纪余弦凤眸中滑过一抹隐忧,问道,「你几日没回家了?送去的药按时吃了吗?」


    苏九猛然想起纪余弦的确派人给她送了药,她随手放在柜子里给忘了。


    不敢说没吃,少女眼睛眨了眨,长睫一下下扫过男人白皙的肌肤,低声道,「年关下有些忙!」


    「忙着陪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喝酒,却没空回家陪夫君?」男人声音里带着怨念。


    「他们都是商铺的掌柜,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苏九解释道。


    纪余弦冷笑,「和夫君比起来,是不是?」


    苏九一下子笑了,吧唧在男人脖子上亲了一口,声音发软,「是!」


    纪余弦喉咙滚动了一下,捏着女子的下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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