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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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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无痕! 文 /


    秦陌芫淡笑,笑意森然,冷如冰霜,「无痕大师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敢当众质问无痕大师。


    听她话里意思,还带着强烈的敌意。


    秦陌芫无视众人的视线,倾身逼近无痕,唇畔邪性一挑,透着冷佞的弧度,「本宫今个想见识下,无痕大师的身手是有多么不凡。」


    她骤然伸手划过去,就在所有人以为无痕大师会拦截时。


    没有!


    慕容襄戊都没来得及阻止。


    所有人都没想到秦陌芫会对无痕大师出手。


    就连白梓墨亦是没有想到。


    指尖的尖刀毫无预兆的划破无痕大师的脖颈,鲜血瞬间溢出,横出一道血痕。


    无痕大师眉心微拧,却没又阻止。


    秦陌芫冷笑,眉尖痞气一挑,凑近他身前,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讥讽道,「无痕大师真能装!」


    无痕始终紧抿着唇,而后,单手捻着佛珠,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普清寺任何和尚都可以念阿弥陀佛,唯独无痕不配!


    她眉眼微眯,语气森然,「你说本宫将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公之于众会怎么样?」


    无痕脸色沉了一瞬,顷刻间又恢复一副普渡众生的神情,他淡淡道,「无人信你。」


    呵!


    他好大的自信!


    她嘲讽冷笑,「如果是诸葛榕斓说,天下人会信吗?」


    无痕笃定的迎着她的视线,「榕斓更不会。」


    秦陌芫心神轻颤,攥着尖刀的手有些薄颤。


    「慕容芫,你闹够了吗!」


    慕容襄戊的声音骤然响彻佛殿,带着威严的沉怒,怒斥的目光落在秦陌芫身上。


    所有人看好戏的看着这一幕。


    白梓墨起身走到皇帝身侧跪下,「回皇上,太子殿下与无痕大师是旧识,并不存在闹。」


    他微微侧眸,目光冷沉的扫了眼无痕,低沉道,「无痕大师,本相说的可对?」


    大臣都没有想到白宰相会出来替太子殿下说话,维护太子,甚至反驳皇上。


    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和无痕大师是旧识。


    收起尖刀,扫了眼他脖子上的血痕,站起身,负手而立,「的确,本宫与无痕大师可算是『旧相识』了。」


    她笑眯眯挑眉,居高临下冷嘲着,「是不是,无痕大师?」


    皇帝神色微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所有的大臣亦是看着他们。


    沉寂的大殿内,只听无痕大师沉沙的声音响起,「老衲的确与太子殿下是旧相识了。」


    秦陌芫淡淡挑眉,「既然如此,本宫可否单独问无痕大师一些事情?」


    皇帝蹙眉,「芫儿,不可无礼!」


    秦陌芫转身,弯头一笑,「父皇,无痕大师已经习惯了儿臣的性子,不信您问他,是不是?」


    听她的意思,似乎和无痕大师的关系很好?


    所有人都很好奇。


    唯有秦陌芫心底压抑着多么滔天的仇恨,只有她自己清楚。


    无痕大师看向远处,目光深沉似海,让人看不透彻,却又觉得平淡无奇。


    他淡声道,「等老衲将祈福之事完结后便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


    秦陌芫挑唇轻蔑一笑,转身走到白梓墨身侧,弯身,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在掌心触碰到男人手臂时,明显察觉到他身躯微僵。


    眉眼轻抬,迎着男人深邃的黑眸,她慌乱移开目光,「白宰相起来回蒲团上去。」


    白梓墨黑眸轻敛,起身离开。


    秦陌芫一撩前袍,盘腿坐在蒲团上,无视众人的目光,视线始终讥讽凉凉的看着装模做样的无痕。


    身后的一些王爷大臣皆是神色各异的看着最前方的人。


    即便她现在是当场太子,依旧改不了骨子里的匪气。


    整个三朝的人都知道,南戎太子曾经是个土匪头子。


    *


    祈福洗礼很快结束,皇帝起身,目光幽深,「芫儿,切不可与无痕大师无礼。」


    秦陌芫负手而立,目光凉凉的看着无痕,「儿臣只是叙旧,又不是杀人,父皇何须担心?」


    她眉尖轻挑,总有种冷佞的气息浅存。


    无痕大师起身,捻着佛珠,看了眼她,那一眼,复杂,冰冷,参杂着更多的情绪。


    唯有一种最为明显。


    杀意!


    秦陌芫痞气挑唇,浑身气息冰冷邪肆,毫不畏惧地迎着他地目光,凉凉开口,「无痕大师不介意的来本宫禅房?」


    无痕脸色微凝,似有些不愿,但也并未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走出佛殿,她敛起心绪,让自己不要侧眸,不要去看白梓墨担忧却又泛着神情的黑眸。


    她给不了这个男人感情,绝不招惹。


    能避则避。


    与无痕走在碎石小道上,看着立在前方的两人,似在有意等着她。


    待走的近了,御使台主跪在地上,恭敬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景泠月亦是跪在地上,只是一双水眸盈盈微抬,落在那张俊秀的容颜上。


    秦陌芫负手而立,声音清冷,「有事?」


    御使台主顿了顿,有些不知该怎么张口,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最终开口道,「微臣恳请太子殿下能给小女一个机会。」


    秦陌芫讥讽勾唇,眉眼深处都卷着淡淡的匪气嘲意,「什么机会?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扫了眼对面的女人,接触到她的目光,景泠月脸色有些微红,唇却微微发白。


    御使台主硬着头皮,不自觉低了声音,「是,还请太子殿下成全。」


    秦陌芫低着头,瞳眸幽深,好似漩涡的深,让人看不清眸底隐匿的情绪。


    她一笑,唇角的弧度略有些痞气,「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景泠月心蓦的一抖,这是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吗?


    红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她浅笑着抬头,黛眉精緻,美眸潋滟,小脸白皙秀美,当真是个美人。


    交握在身前的双手,手心里沁了一些汗渍,这一刻她无比紧张。


    秦陌芫微微弯身,眉眼含笑,唇微挑着,伸手挑起女子的下颚,细细观赏。


    就在御使台主与景泠月抱有一丝希望时,对方的话却彻底将他们打入谷底。


    更让景泠月浑身发寒,觉得丢人至极!


    秦陌芫轻笑,声线沉凉,裹着痞气的嘲讽,「你这是有多愁自己嫁不出去,硬要倒贴本宫?」


    指尖摩挲着这张脸,「啧啧」摇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惜了……」


    景泠月心渐渐跌入寒冰,浑身发冷。


    御使台主亦是脸色青紫,却不敢反驳。


    秦陌芫直起身,一副颇为可惜的神情嘆道,「若本宫还是土匪时,你这相貌,本宫定会抓来做个压寨夫人,可惜了。」


    她微拂袖,淡笑一声,「御使台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本宫当土匪当惯了,对这些官家千金小姐提不起兴趣。」


    拾步离开,沁凉的衣袍划过景泠月的脸颊,凉如寒冰,丢人至极!


    原来,她说的可惜了是这个意思。


    听太子的意思,她一个千金小姐比不得乡野村女?


    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止不住的颤抖,却在极力压抑着。


    待他们走远了,御使台主这才起身,恼怒的扫了眼远处,低骂了一句,「土匪就是土匪,即使成了太子依旧改不掉那一身匪气!」


    拂袖,一脸的恼怒,冷哼一声,「你看看你,为了求太子娶你,为父丢了多大的脸?」


    御使台主着实气不过,一朝元老,脸真是丢进了。


    幸好这周围没有旁人,不然他连朝堂都不好意思去了。


    踏着脚步,卷着一身愤愤不平的怒意离开。


    听着碎石小道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景泠月渐渐抬头,一双水眸盛着泪花,屈辱,不甘。


    她有哪里不好?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


    她好歹也是御使台府的嫡长女,皇后的亲侄女。


    论身份,祁安城没有人比得过她。


    论权势,她只比将军府的笙筝低一截。


    前几日她进宫找皇后,探出皇后一丝口风,似乎有意又要将她许配给笙帡。


    怎么可以!


    那个男人花名在外,虽然生的衣服好皮囊,却只是一个莽夫而已。


    这天下,终究还是慕容家的。


    *


    「吱呀」声渐落,一道劲风冷厉袭来,泛着凛冽森寒的匕首抵在无绝脖子上。


    秦陌芫微眯着双眸,语气森然,裹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说,秦家寨被灭是不是你干的?!」


    匕首抵在被划过的伤口处,无痕微微拧眉,脸色沉厉,却没有言语。


    见他沉默,秦陌芫终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恨意,匕首猛地一划,刺破了他的脖颈,鲜血流出。


    无痕骤然出手,佛珠挡在匕首前,冷冷的说了一句,「我不过是在秦家寨外放了一把火,至于生死全看那些人的造化,看来这些都是天意,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秦陌芫气的脸色青紫。


    放了一把火?


    天意?


    执着于此?


    她沉怒,双眸猩红,「去他妈的天意!你个畜生!」


    匕首卷着杀意袭来,无痕阻挡。


    禅房内,两道身影对打起来。


    无痕只守不攻,冷冷道了一句,「今日你若是杀了我,即便你是皇帝最宠爱的太子,他一样会废掉你!」


    秦陌芫招招凌厉,杀意凛然,「真他妈以为自己是个宝了!」


    房门骤然被一股力道震开,下一瞬,她腰身一紧,便被一只长臂紧紧裹在怀里。


    抬眸,冷冷的凝着禁锢着她的男人,厉喝道,「诸葛榕斓,是他,是你的师父灭了我的秦家寨,他都亲口承认了,难道你还要护着他?!」


    迎着女人仇恨,看着他渐渐失望的瞳眸,男人神色一凛,抱着她闪身飞了出去。


    至始至终,他都未看无痕。


    一直到了普清寺后山,当双脚落地时,秦陌芫蓦然推开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打过去。


    男人俊容微偏,薄唇轻抿着,气息很冷淡。


    「诸葛榕斓,你真让我失望!」


    她转身离开,手腕却被男人紧紧攥住,那力道,她无法挣脱。


    秦陌芫转身,眸色冰冷,骤然上前攥住男人的衣襟,狠厉道,「你终究是偏向你的师父是不是?捨不得他死,想让我放弃仇恨,原谅他?!」


    她怒吼道,「永远都不可能!」


    攥着男人衣襟的手用了力道,她沉怒道,「松手!今日我定要杀了无痕为我兄弟们报仇!」


    诸葛榕斓将她拥进怀里,沉了声音,「并不是我拦着你,而是他绝不能死在普清寺,到时受连累的只会是你。」


    秦陌芫停止了挣扎,压抑着内心止不住的仇恨怒意。


    脑海里响起无痕方才也说了,若是他死了,父皇即便在宠爱她,也会废掉她。


    无痕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她抬眸,紧紧凝着男人,「为什么?」


    诸葛榕斓凤眸轻敛,丝丝幽光闪瞬,声线有些低沉,「不太清楚,即便他在北凉的地位亦是如此,若是我在北凉檀寒寺杀了他,父皇一样会废了我。」


    秦陌芫心头微颤,眉心愈发的紧拧。


    这个无痕,究竟什么来头?


    她蹙眉,「他是你师父,你为何不知?」


    男人轻笑,薄唇噙着如有无的讽意,「我只知道自我记事起,他便是我师父,与我楚家关系匪浅,其余不清楚。」


    秦陌芫抿着唇,趁男人不备挣脱他的怀抱,退后两步。


    不去看他有些微僵的俊容,冷漠道,「我知道了。」


    攥着匕首,压住心底的恨意转身离去。


    不能在普清寺杀,她便在外面杀!


    只要不让别人知道是她杀的就好。


    无痕,必须死!


    察觉身后的脚步声,秦陌芫微抿着唇,低着头,僵硬的走着。


    她知道他在跟着。


    亦能察觉到始终随着她的目光。


    这一刻她无法做到和诸葛榕斓亲近,只因无痕始终是他的师父。


    就在方才他带走她,不让她杀无痕,她便失望了。


    她不知道他说的此话真与假,或许是他与无痕串通好的也不一定。


    她想信任他,可想起秦家寨与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便无法迈出这道坎。


    在走出后山时,男人自身后将她拥进怀里,声音低沉裹着受伤,「你信我吗?」


    秦陌芫身躯微颤,紧抿着唇,一时无言。


    她该信吗?


    凉薄的嗤笑拂过耳畔,男人松开她,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早已猜到了。」


    秦陌芫看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至始都没有言语。


    男人脸色微寒,凤眸落在她身上,裹着一丝讽意。


    这一刻,她只觉得身后的目光刺目,令她窒息,难受。


    很想转身,再次质问他。


    可她清楚,即便再问,男人依旧是同样的答案。


    「我累了。」


    丢下一句,她离开后山,离开普清寺。


    *


    祈福已过了几日,秦陌芫也搬进了皇宫,入住东宫。


    看着高高的皇城,她只觉得无数的压抑感席捲而来,让她透不过气来。


    据说祈福那几日,缎荷城的匪徒更加猖狂,已经快要霸占整座城池了。


    今日是北凉与大齐的王爷离开南戎之日。


    秦陌芫换了身衣袍,摆了摆手,阻止跟来的禁卫,独自一人走出皇宫。


    外面始终是那么热闹,比起宫内,多了自由的呼吸。


    一直走到原来的五王府前,看着清冷的府门,神色悠远。


    忽然,府门大开,几道身影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诸葛千廷与蓝蜀冉,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侍卫。


    除了他们两人,未见另一个男人。


    诸葛千廷到时走过来,双手叉腰,绕着她走了一圈,「没想到今日的你还挺有太子派头的。」


    无视他的打趣,冷淡的问了一句,「他呢?」


    蓝蜀冉看向远处,恍若未闻。


    诸葛千廷却是贼兮兮的一笑,「你想本王二哥了?可惜二哥昨日连夜就赶回北凉,你怕是见不上了。」


    他走了?


    一句招呼也不打了,就这么走了吗?


    是那日在普清寺的后山,她的不信任吗?


    可,让她如何相信?


    秦陌芫敛眸,敛去眸底的讽刺,沉痛。


    再抬眸,已是冰冷一片。


    冷漠的扫了眼两人,丢下一句,「两位好走。」


    干脆的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诸葛千廷眨了眨眸,有些怔愣。


    他大喊道,「土匪头子,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不送送本王?」


    秦陌芫转身,负手而立,眉尖泛着冷傲痞气,「本宫刚打造了一箱子小刀,很锋利,正好先拿你试试,也算是看在咱俩交情上,为你送行。」


    诸葛千廷瞬间躲在蓝蜀冉身后,瞪着她,「你个土匪,当了太子还是那么粗鲁!」


    蓝蜀冉侧眸,想要避开诸葛千廷的触碰,奈何对方抓的太紧,他无法挣脱。


    怕一闪身,这位小祖宗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秦陌芫挑唇一笑,蓦然朝他们走来。


    站在他们对面站立,她抬手,指尖微勾,「过来,本宫告诉你一件事。」


    诸葛千廷戒备的看着她,「何事?」


    秦陌芫痞气一笑,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蓝蜀冉,「好事,若是不听,本宫也懒得说。」


    见她作势要离开,诸葛千廷上前拦住,好奇问道,「什么好事?」


    秦陌芫神秘一笑,覆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迎着诸葛千廷震惊,甚至有些好奇,带着一丝羞愤的神情,点头一笑,「希望八王爷用不上。」


    蓝蜀冉眉心微拧,看着少年散漫离去,抿着唇立在诸葛千廷身侧,没有询问。


    他知道,从秦陌芫嘴里出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更何况,八王爷这一脸的莫测神情,指不定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话。


    两人上了马车,诸葛千廷倒是安分的坐在软榻上,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回神。


    车轱辘压在青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车内,气氛沉寂。


    诸葛千廷抬头,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黑眸轻阖,不只是否在小憩。


    他忽然坐在他身侧,惊的男人骤然睁开双眸,脸色微冷,透着戒备,语气都带着冰冷,「八王爷做什么?」


    诸葛千廷纠结蹙眉,紧紧闭眸,似是在纠结什么。


    半晌,他沉沉呼了口气,直接抱住蓝蜀冉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本王困了,借你肩膀靠会。」


    蓝蜀冉凛眸,真想一掌将他拍飞,最终忍住。


    马车滚滚而行,转眼间已出了城外。


    男人微低着头,看着靠在他肩上已然熟睡的诸葛千廷,肌肤白皙,眼睫狭长,俊逸清秀。


    睡着的他倒是比醒着的听话多了,至少他不会觉得尴尬。


    马车骤然一停,诸葛千廷身形往前栽去,蓝蜀冉下意识箍住他的腰身,只觉得手臂有些发烫。


    睡着的人直接靠在他怀里,睡的更香。


    蓝蜀冉无奈,双臂抱住他,眉心微拧,低敛着眸看着诸葛千廷。


    他有时真好奇,这样一个毫无心机,没心没肺的王爷是如何在皇宫里生存长大的?


    若是是四王爷庇护,却也有些苦难。


    薄唇噙着一抹笑意,无奈轻嘆。


    许是诸葛千廷这个性子对其他王爷来说,根本没有能力与他们争夺皇位,故而都没有理会他。


    恍惚间,他敛起笑意,脸色有些沉寒。


    他方才,竟然在担心诸葛千廷吗?


    *


    天色渐晚,皇宫灯火通明,宫内,阵阵撕裂心裂肺的声音传出。


    宫女门跪成一片,两个老嬷嬷时不时的端着一盆血水倒出来,那鲜红的血水洒在青石砖上,触目惊心。


    寝殿内,传来刘贵妃痛心的叫声,「孩子,孩子……」


    远处琉璃灯盏的摇曳,老嬷嬷看到远处的影子,顿时对里面的人激动喊道,「贵妃娘娘,皇上来了。」


    可是,当那些人走进,老嬷嬷们和宫女却是脸色微白。


    皇帝并没有来,来的只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孟河。


    孟河手握拂尘,扫了眼地上的血水,传述道,「皇上有令,刘贵妃小产以致身子有恙,好好在安禧宫修养三个月。」


    留下一句,孟河转身离开,再没有了任何话。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寝殿内。


    寝殿榻上,刘贵妃脸色苍白无血,气息微弱,整个榻上都是鲜血,浓郁的血腥味沁满整个殿内。


    刘贵妃闭上双眸,泪水顺着眼尾绝望滑落。


    皇上终究是怪着她。


    她被人暗中下手,导致小产,他不仅丝毫不过问,反而以身子有恙将她禁足。


    的确,她动了私心。


    慕容燕肖始终不是她的骨肉,皇后已不能再怀龙嗣,她便想着得到皇上的宠爱,怀上龙嗣。


    一切计划都那么顺利,趁着皇上醉酒,她终是得偿所愿。


    本以为怀了龙嗣可以得到皇上宠爱,得来的,却依旧是那个男人的冷漠。


    老嬷嬷心疼的跪在刘贵妃面前,「娘娘,太医正在煎药,您别再伤心了,得先为身子着想。」


    刘贵妃闭上双眸,没有言语。


    老嬷嬷伸手握住她苍白到极致的手掌,低声道,「娘娘,您一定要振作,咱们还有退路的,别忘了您还有四王爷。」


    刘贵妃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眸。


    对,她还有慕容燕肖,她等于他半个母妃,现在只能再次将所有的期望即存在他身上了。


    *


    烛火摇曳,书房内,欣长身影映在窗杵旁,有些凄冷。


    男人负手而立,微抬着头,望着繁星夜暮。


    书房外传来脚步声,随即浅浅的敲门声响起,男人声音在夜里有些暗哑,「进来。」


    侍卫打开书房门,恭敬地走到慕容燕肖身侧,拱手道,「四爷,宫里传来消息,刘贵妃小产了,咱们人处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男人看着繁星中最亮的那颗星,薄唇紧抿着,气息比夜里的风还要凉上许多。


    半晌,他嘶哑道,「退下吧。」


    侍卫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慕容燕肖闭了闭黑眸,抬手烦躁的捏了捏眉心,黑眸下,丝丝难言的情绪拂过。


    他终是和刘贵妃走到了这一步。


    *


    芸幽阁,酒香四溢,琴声悠扬。


    琴声悠悠飘进二楼厢房,沉醉了坐在软椅上的人。


    看着手中的酒盏,唇角挑起讥讽地弧度,仰头,一饮而尽。


    烛光摇曳,窗外地寒风渐渐吹拂进来。


    秦陌芫起身,丢下一锭银子,跃出窗外,看着人头攒动地祁安城,心里却是空荡难受。


    渐渐走向城外,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普清寺。


    层层台阶之上,普清寺早已陷入一片漆黑的夜幕中。


    拾步而上,走向普清寺外,绕过正门,来到后山的竹林。


    繁星夜暮笼罩,竹影映在地上,摇曳不止。


    她靠在竹子上,闭上双眸。


    那晚的一幕幕不断闪现脑海,男人为她准备的萤火虫。


    那晚的一幕,如今回忆起来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她微微凛眸,熟悉的声音却低声的响彻在竹林中。


    「阡冶,你还要等到几时?那个女人不死,我们都不会安宁。」


    这是,无痕的声音!


    阡冶,他竟然也在?


    他不是昨晚就回北凉了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说的,那个女人必须死,是谁?


    是她吗?


    屏住呼吸,她躲在暗处,借着月光,看着远处。


    两道身影立在那里。


    无痕仍旧一袭僧衣,只是那阴婺的神情却将僧衣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题外话------


    一点还有一更哦~~~~~


    这章埋了些伏笔,会在后期一一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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