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宿舍里有卫浴间有水，根本用不着出来打水。时萌这么做，只是为了给里面的两个人腾空间，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而已。也是为了给楚歌一个机会，要知道，右远若走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路过水房，时萌进去洗了把脸，然后拿着脸盆出来，被楼下的酱香饼小摊吸引了目光。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晚上没怎么吃饱，前一半担心战争爆发，后一半注意力全在楚歌身上。从夜宵市走回来，肚子里的那点货都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反正时间还早，她才出来一分多钟，右远教官没那么快离开吧。先下去弄点饼填填肚子。


    说是在楼下，其实距离女生宿舍大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前几次晚上从这里路过，所以知道这里有个卖饼的。


    小摊前寥寥几人，都是女孩子。


    轮到时萌的时候，卖饼大妈笑着问：「小姑娘，要饼吗？」


    「嗯嗯。」时萌凑过去闻了闻，「真香啊。」


    「要几份？」大妈笑着问。


    时萌撇撇嘴，「可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手机里也没有钱。」


    来圣樱读书，她身无分文，所有的吃穿用度，时帧都已经帮她安排好。唯独身边没现钱。


    卖饼大妈笑了笑，「没关系，先赊着，等以后有钱了再给我。」


    「真的吗？」时萌两眼放光，这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灯光下晃了晃，「来两份。」


    卖饼大妈愣了一下，「两份都你自己吃吗？」


    「嗯。」时萌点点头，一脸认真。


    卖饼大妈笑了笑，这就给她做饼。时萌就站在摊子前，认真专注的看着大妈做饼，期间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


    陆卓卫从远处过来时，一抬头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微冷的夜，朦雾渐起，前方昏黄的路灯光影之下，一个简陋的小摊冒出白色的热气，很快消散在昏黄的灯光里。身影单薄的女孩站在小摊前，上半身微微前倾，伸直了脖子，双手握拳抵着下颌。灯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她侧脸轮廓柔和，嘴角扬着一抹浅弧，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在平锅上翻滚的煎饼。


    那模样，既滑稽，又透着一股可爱的韧劲儿。


    「卓卫，你在看什么呢？」耳畔响起同学的声音。


    他收回视线，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同学没有怀疑，也没多问什么，接过资料就走了。


    陆卓卫等他走远，才转身，修长的腿朝小摊迈过去。他走近的时候，时萌正好伸出双手接过那块酱香饼，「谢谢大妈，您会有好运气的。」


    陆卓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时萌。」


    时萌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是他，笑容随即绽放，「陆卓卫？好巧啊。」


    她打完招呼，就拿着大饼走到小摊一边，蹲下身来，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纸袋子。香味随着热气一下子涌了过来，时萌张嘴就咬，眼角余光却瞥见陆卓卫正看着她，动作不由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