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云萝扬起眉毛，转而对嫘祖说，「表姐，都说赵姑娘法力高强，可以叫人起死回生，可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嫘祖面上掠过一丝讶异：「赵姑娘救过女节妹妹，光凭这点足以证明她是有真本事的。」


    云萝撒娇：「她救女节姐姐的时候我不在场，我没见过嘛。」


    嫘祖笑着摇了摇头：「你想怎么样？」


    云萝：「你叫她变个戏法我看看？」


    嫘祖一向疼宠这个表妹，当下侧过连，询问道：「姑娘，你……」


    赵初心看出她的意思，慢慢的打断：「我不会变戏法。」


    云萝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说你是来帮轩辕哥哥的忙，现在连个戏法都不会变，你还会什么？我瞧你什么都不会，就知道招摇撞骗。」


    赵初心翘起嘴角：「我会杀人。」


    女眷们蓦的一愣。


    云萝震惊地望着赵初心：「你……你明明说……」


    赵初心的声音温柔起来：「对，我杀不掉蚩尤，但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个乳臭未干、口无遮拦的小丫头还是能办到的。」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袭上四肢百骸。


    云萝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直到眼前的女子慢慢俯下身，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小丫头，这种戏法你想看吗？」


    双腿剧烈的颤抖起来，云萝也弄不明白，就是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面前这女子明明在笑，眼中的杀意却叫她出了一身冷汗。


    *


    赵初心在宴席上喝得有点多，走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


    一只手在这时候搭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她搀扶起。


    手的主人是嫫母，公孙轩辕的四夫人。


    「我送你。」嫫母一晚上没说话，如今开口，赵初心发现她嗓子有些沙哑。


    两人走在月光下，赵初心侧目打量对方，随即她笑嘻嘻的问：「四夫人，你为何总以面具示人？」


    嫫母有一剎那的失神：「姑娘醉了。」


    赵初心眼眸微醺：「我没醉，我还知道夫人是个大美人。」


    嫫母摇头：「我不是美人。」


    赵初心：「你让我瞧瞧不就知道了？」


    嫫母微微一愕，摇头：「嫫母天生貌丑，怕吓到姑娘。」


    「我胆子可大了，你吓不到我的。」她咯咯一笑，忽然一挥手，将她脸上的面具抽走。


    动作之快，就连常年习武的嫫母也反应不及。


    银色的月光洒落。


    赵初心插着腰，露出稚气的笑颜：「你骗人，你明明不丑。」


    面前这章清秀素净的面庞确实不丑，可比起公孙轩辕的前三位妻子，嫫母显得平凡了许多。


    嫫母取回面具重新戴上，语中多了一丝不悦：「姑娘看完了，可以回房了？」


    赵初心眨眨眼，忽地打了个酒嗝，而后满脸通红的往后仰倒。


    嫫母「哎」的一声托住她的腰，见她真的醉，只能弯腰将她背起，打算送她回去。


    嫫母身形与男子不相上下，背着赵初心的时候并不觉得吃力，反倒步履稳健，行走的速度快得很。


    这时候，赵初心在她背上微微睁开了眼睛。


    对于公孙轩辕的妻子，不管是丝绸之母嫘祖还是见过奇相的女节，亦或是一直低调心思深沉的彤鱼氏，赵初心都没什么兴趣。


    她唯一感兴趣的只有嫫母。


    历史上四大丑女之一的嫫母。


    传说她的额头像锤子，鼻子坍塌下陷，肤色黝黑，尽管如此，黄帝在这么多妻子之中，最喜爱的人却是她。


    赵初心盯着她洁白的耳珠子，据记载，嫫母还担负着保护黄帝人身安全的重责。


    每当黄帝出巡，就让嫫母在前面开道，她的模样吓得路人惊恐逃窜，所以嫫母又被奉为险道神。


    后人的记载，与面前这位女子似乎有了出入。


    不过她大致能猜到公孙轩辕喜爱嫫母的原因。


    从古至今，但凡位高权重者，婚姻不过是政治联盟的产物。


    公孙轩辕的前三个妻子分别来自三个势力庞大的部族。正妻嫘祖是西陵氏的女儿，第二个妻子女节，是方雷氏的女儿。最低调的第三个妻子，来自彤鱼氏。


    而第四个妻子嫘祖，却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在这个时代，男人们上战场，首领都会立下不得携带女眷的规定。


    可公孙轩辕却愿意为了嫫母打破这项规矩，允许她佩戴丑陋的面具随侍在侧。


    嫫母走得快，片刻的功夫已经将赵初心送到门前。


    「姑娘，到了。」她嗓音沙哑。


    赵初心从她背上下来，却不急着进屋，反倒出神的望着天空。


    嫫母觉得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只有天幕上的繁星。


    「姑娘在看什么？」


    「看星星。」


    她一愣：「星星有什么好看？」


    「你瞧。」赵初心慢慢地道：「今夜的帝王之星特别明亮，看来轩辕大人的运势只会越来越强。」


    随后她看相另一边同样耀眼的星辰，脑海中浮起的是一张略带傻气的脸。


    嫫母皱起眉：「自我懂事起，听得最多的便是首领是天选之人，他总有一日会结束各族之间的争斗，统一中原……」


    她默默看了赵初心一眼：「希望姑娘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帮到他才好，否则……」


    赵初心笑吟吟的收回视线：「否则？首领要杀了我？」


    嫫母一嘆，「帮到如何，帮不到又如何，纵使姑娘满身才艺，也听我一句劝，别期望太高，毕竟你只是一名女子。」


    不过也正因为你是一名女子，所以你不必担心首领会将你处死。


    这句话嫫母没告诉她。


    赵初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像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对方却没打算说。


    赵初心忽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中崩裂出一道精光。


    「我困了。」


    她笑容可爱，眼神却阴冷非常。


    嫫母几乎僵在原地。


    赵初心冲着她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要睡了。」


    她带上门。


    门板阖上的剎那，屋内的笑容依然没断，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在周围回荡。


    嫫母沉下脸。


    她笑什么？


    她发现自己很不喜欢这个女孩的笑脸，充满嘲讽，充满冰冷，仿佛在她眼中，包括公孙轩辕在内，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场笑话。


    －－－－－－题外话－－－－－－


    我回来了，嗯，怕被骂，发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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