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瑟瑟，月上窗棂。


    赵初心只用了五秒钟就改变了主意。


    既然不打算杀她，她便打道回府。


    可人刚走出窗台，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秦昊天原本一直守在门外，在听到房内的响动时，立即推门而入。


    晚风吹起她的披风，淡淡的月光洒落，照亮了少女微微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


    「赵初心？」秦昊天动作奇快的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怎么是你？！」


    「嘶！」


    这愣头青大概没和女人处过，不知控制力道，赵初心被他猛的一握，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疼！」她恼怒的呵斥。


    秦昊天一愣，下意识的将她松开。


    赵初心则趁机退去阳台。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虽然没有追上前，但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跑掉，「你怎么进来的？」


    赵初心倒是没趁机熘掉，而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杀人，当然是飞进来的。」


    秦昊天皱紧眉：「你说真的？」


    赵初心咯咯一笑：「真的，不过我现在又不想杀她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再见。」


    楼下守卫森严，秦昊天并不认为她能逃走，可还是本能的掏出手枪，对准她：「站住！」


    赵初心挑了挑眉：「你要开枪打我吗？」


    秦昊天：「如果你再往前一步的话……」


    赵初心耸耸肩，像是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来到栏杆边。


    秦昊天面色一冷，枪口对准了她的小腿。


    正待扣动扳机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笑盈盈的问：「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昊天停下动作：「你想问什么？」


    赵初心唇边多了丝嘲讽：「你所谓的立业，就是在柳权鑫手底下当一个小营长？」


    秦昊天以为她在挖苦自己，冷着脸不作声。


    赵初心一只手撑在栏杆之上，一脸俏皮的说：「柳权鑫那个死胖子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坐上今天的位置，论才干，论能力，他有哪一样比得上你？」


    秦昊天：「……」


    赵初心：「不如我帮你把他杀了，你取而代之怎样？」


    秦昊天咬着牙跟，怒声呵斥：「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初心：「我说的是实话呀，你这人还不准人家说实话吗？」


    秦昊天：「再胡说，你不要命了？！」


    赵初心笑盈盈道：「还记得我曾经许过你一个愿望吗？」


    秦昊天：「……」


    赵初心摇头嘆息：「你们男人真没良心，亏得我一直念着那一晚在破庙里的事，你倒好，一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


    秦昊天愣住，脑子里不禁回荡起一道童稚的嗓音。


    ——背我过去，假如我能挺过今晚就许你一个愿望，将来不论财富、地位、权力还是女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当然没有忘记，当初背她入破庙，这疯疯癫癫的丫头是这样许诺的……


    只不过是个小女孩的胡言乱语，他虽然记着，却从来没有当真过。


    赵初心抬起眼睛，一脸认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救过我，我会帮你的，记住了。」


    话落她当着他的面爬上小雨的背嵴，秦昊天一个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小雨的，所以接下来呈现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被风捲走的赵初心。


    他脸色倏的一白，冲上前试图阻拦，可那风势之烈，速度之快，几乎一晃眼的功夫她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强风将阳台的玻璃震碎了一地，巨大的响动就连被施过法的柳晴都被吵醒了。


    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和突然多出来的男子，她尖叫一声退到床角。


    秦昊天面无表情的上前两步：「大小姐。」


    柳晴：「出……出了什么事？」


    秦昊天：「我刚才听到屋里有动静，不得已才闯进来查看，后来发现是玻璃被风震碎，冒犯了。」


    柳晴抬起眼看他，见他英俊秀逸，行止有礼，脸蛋微微一红：「没……没关系。」


    秦昊天：「时候还早，大小姐请歇着吧，我会叫人上来打扫干净。」


    柳晴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秦昊天：「秦昊天。」


    话落他直接退了出去。


    秦昊天没有马上找僕人，而是快步下楼，出了这栋洋楼。


    他在周围走了一圈，也没找到赵初心。


    忆起她被狂风捲走的一幕，他忍不住皱起眉，他一向不信鬼神，认为没什么是科学不能解答的事情。


    可刚才那一幕，他确实无法解释。


    秦昊天靠在一颗老树旁，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出神，难道她真的会法术？能驭风而行？


    第二日，秦昊天带着一个营的人护送柳晴回督军府。


    路上枯燥，这令他想起了远在百里之外的清虚观，不知道那丫头回去了没有。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回去，他军务缠身，忙得很，接下来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


    秦昊天回去的时候是这样想的，可他万万没料到，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又遇上她了。


    柳晴为了给世人营造出一个体贴孝顺的形象，每个月都会回一趟晋宁县探望外祖母。


    平时带的人不多，可自从上回出了事，柳督军特地安排重兵护送，秦昊天自然在其中。


    ＊


    晋宁县。


    一大早，柳晴在一行人的护卫下，搀扶着外婆外出散布。


    走到半路，翠竹忽然道：「小姐，那不是观月真人身边的道童吗？就是上回撞了你的那个。」


    秦昊天闻言，也跟着抬起眼。


    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一个小道童正在集市上遛弯，她到处走走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仿佛见什么都喜欢，都要买，最后大包小包险些将她淹没。


    柳晴对着翠竹使了个眼色。


    翠竹是个聪明丫头，当即小跑着上前，将准备离开的赵初心拦下。


    「你！你等等！」


    赵初心抱着一堆东西，吃力的回头：「小姐，你和我说话？」


    翠竹气喘吁吁：「是……是啊！我们小姐要见你！」


    柳晴搀这外婆施施然的过来，微笑道：「小道长，好久不见。」


    赵初心吃了一惊，慌慌张张道：「柳……柳小姐！」


    因为紧张，她说起话来甚至有些结巴。


    秦昊天皱起眉，假如不是那张小脸和他记忆中的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以为赵初心被掉了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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