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我钱,不能死。」她解释道。
言下之意,现在不能死,以后可以。
金瞳殭尸眯起眼,语中似裹挟着风暴:「有钱之后可以杀?」
赵初心嘴角微翘,从布包里取出一支白朗宁:「随你。」
看到这支枪以后,她更确定了楼兆楠的身份,他是军政府的人。
可她还没能细细端详这支白朗宁,已经被某只怪物抢了去。
「他的。」金色的眼眸微敛,里边添了几分冷冽。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赵初心不悦的和他对视:「不,现在是我的。」
金瞳殭尸一动不动,忽然一甩手,那只白朗宁被他扔进了大海。
他怒道:「他的!」
赵初心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这……这只不讲理的粽子!
望了眼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海水,要捞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她虽然能对付幽灵,可枪枝炮弹不一定行,能有一支枪防身是最好的。
就算没有这支白朗宁,她也打算等进入县城后买一把,眼看着免费的午餐飞走,赵初心一咬牙,不想再搭理他。
阿金紧随其后,一进舱房便将她抓过来,摁入怀里。
「别闹!」
「初心,我的。」
他低头吻她,扯开她的衣服,一寸寸,一点点的吻遍她的全身,好像藉此可以洗去那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气味。
赵初心逃不开,服软道:「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他顿了下,金色的瞳子认真的盯着她,看着她从布包里取出一个水壶,脸色又跟着一沉。
水壶里装的是楼兆楠的血,本着能吃别浪费的精神,她给他带了回来。
本以为有人血喝了之后,他的心情会变好,谁知他根本没有接过,盯着她的眼神反倒是越发的诡异。
「他的?」
「嗯。」赵初心点点头。
阿金目光阴沉,问她:「喜欢他?」
赵初心愣了下,想起楼张楠的长相,确实赏心悦目:「问这个干什么?」
他站起身,浑身上下都是杀气:「让他还钱。」
等有了钱,立刻杀了他。
「站住!」赵初心恼怒的道,「不听我话了?」
阿金站住脚,眼中多了丝愠怒。
那男人搂她的腰,还想亲她的嘴,这些都是他的领地,可这蝼蚁一样的傢伙却想当着他的面入侵。
他要杀他,他的初心却不准。
她喜欢那个人?
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沉寂数千年的感情头一回爆发!
「你是我的。」
他被嫉妒沖昏了头脑,猛地将她摁在墙上,像是要吞了她一般疯狂的碾压她的唇:「我的。」
轻咬她的脖子:「我的。」
一路往下,攻城略地:「这里,这里,都是我的。」
他的初心,旁人不得觊觎,谁敢碰她,他就要他的命!
冰冷的獠牙划过她的血管,赵初心浑身一僵。
她冷静的看着他,顺从的就像一只被摁住的羔羊,一动不动的任他宣誓主权。
她忽然意识到一点,很糟糕的一点。
她养的也许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头狼,还是一头不受控制,一个不小心就会反噬其主的狼!
「放手,我很累。」她不是铁人,刚从地府那回来耗了不少元气,她需要时间调理。
「早上,去哪了?」他不肯放手,醒来的时候没见着人,他忍着不适在轮船上寻她,她却像忽然从人间消失,不留一点气息!
这险些令他疯狂,幸好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她。
「去地府办点事。」她没打算和他多解释,「放开,我想洗澡。」
她买的是官舱的票,票价不便宜,既然花了钱,就要好好的享受。
他仍是不放手,直到一阵大浪打来,轮船被海浪撞得轻微晃动。
阿金脸色倏白,捂着嘴窝到一旁。
赵初心目光幽幽的打量他:「又晕船了?」
从上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表现得很不舒服,对她的管制也松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钓上一条大鱼。
他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她一眼,这只殭尸王……居然会晕船。
「喝了它,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赵初心拧开盖子,将水壶递过去,可他不接就算了,居然一脸厌恶的挥到墙边,壶内的血液顿时洒了一地。
这个时候和她闹脾气?
她没和他计较,起身道:「我去厨房抓两只活鸡。」
脚步刚迈出去,他倏的将她扣住。
转过脸,他眼中的冷意已经化开:「关心我?」
赵初心盯着他不说话。
确切点说,她是关心自己。
她担心他饿晕之后会丧失理智,她与他共处一室,难保他不会对她下手。
「你不饿么?听话,你需要吃东西。」
她漠然的站在一旁,不管他对她多好,她也从不低估他的危险性。
他终于露出笑容,搂过她,将头深埋入她的颈项:「不碍事,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撒娇似的语气,令她有片刻的心软。
快入夜的时候,赵初心进入洗澡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热水澡。
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阿金还瘫在床上,他脸色白得发青,唇畔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她走上前,轻轻揉他的头发。
他动作很快,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环着她的腰,维持着卧姿不再动弹。
「金。」她在他怀里嘟囔。
「嗯。」他用下巴轻蹭她的头发,玫瑰的味道。
昏暗的舱房内,她眸光发亮:「你的弱点……是大海?」
沉静半晌,他点头:「是。」
赵初心忍不住笑了。
难怪这几千年来,他都没想过离开,原来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而且所谓的飞尸,也不过是比跳尸在空中逗留得稍微久一点而已,现在的他还做不到飞越这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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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脸,这是一只会晕船的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