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慕止接住那两件衣服，都是他的。


    「给我穿？」


    「嗯。」他随手也拿出了另一套衣服出来，然后给她让路，「进里面换上。」


    他说的里面，是他的床。


    只要一拉上拉链，就隔绝了外头的视线。


    「还不去，害羞啊？」男人直言不讳。


    凉慕止挺了挺胸脯，「我又不是那种小姑娘，害什么羞，你想多了。」


    说完，直接弯腰把他的床铺掀起来再踩进去，拉上隔帘。


    在她脱衣服的时候，外头的男人也在换衣服。


    那道解释的声音便猝不及防传进来。


    「从小就感兴趣，因为喜欢，就来当兵。」


    凉慕止这才意识到他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愣了会儿，又问，「那现在呢，后悔么？」


    「后悔能走到现在？」他低笑。


    凉慕止抿唇而笑，第一次觉得，这位首长也不是非常难相处。


    「那……你的终极理想是什么？」


    「怎么，今天把自己当记者了？」


    凉慕止挑挑眉，「等我退伍了说不定你就出名了，到时候别人採访不到你，就来採访我，多有面子啊。」


    「呵，想地倒挺多。」


    外头传来倒水声，想来他是已经快速换好了衣服。


    凉慕止还在慢悠悠地擦身子，「难道你没有终极理想？」


    「当然有，不过，理想这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的，小时候，我的终极理想就是当兵，现在我成功当了兵，这个理想自然也升华了。」


    凉慕止套上外套，「让我猜猜，你想当陆军最大的首长！」


    每个当兵的人，应该都有这一份热忱，只不过很多人都会量力而为，知道自己无法企及，也不会奢望太多，而他，凉慕止觉得，他此生定不会止步于此。


    毕竟，他也才22岁不到。


    话落，她也穿好了衣服，拉开拉链走出去。


    宽大的衣服裤子都不得不挽起几个圈才能露出手脚，看起来有点好笑。


    聂江野眉眼染着不甚明显的笑意，走上前给她放下衣服的袖子，「正好当手套。」


    又是温情，凉慕止视线不自在地移开，道，「所以，我猜地对么？」


    聂江野抬眸，「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那个位置可以统率万兵，自然是风光无限，但身为一个兵，能在战场上抛洒热血，就是最高理想，这是职责，也是荣耀。」


    凉慕止遥想到无情的战场，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那样的情况显得遥不可及。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你，不怕么？」她发自内心地问。


    聂江野眉眼微扬，拍拍她的肩头，「要是害怕，就不叫军人了，当了军人，就得让自己配地起这两个字。」


    凉慕止似懂非懂，原谅她，还做不到他那样的觉悟。


    在她的世界里，生死关系的东西太多，就算自己不怕，她也要为家人着想。


    所以，她做不到他那样的洒脱。


    或许，这就是他能在这个年纪走到这个职位的重要原因。


    两人对视了几秒，凉慕止的肚子突然咕嘟嘟的叫了两声。


    她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