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您息怒，谅知道了也找不出实在的证据，龙通的挂名老闆一直是属下，所有事都是属下亲力亲为，您根本没有出现过龙通事务的任何一个场合，唯一能证明您是幕后老闆的文件又被处理周全了，他就算已经跟警察通气了也查不到。」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以为这小子好对付？不行，今晚老地方见。」


    「是。」


    就在蒋沖挂掉电话出门的那一秒，同一时间，他家隔壁那条巷子里，有轻微的喘息声传出。


    这声音，来自一只高大的青色垃圾桶里。


    这垃圾桶只有容一人多余，容两人拥挤。


    而凉慕止已经被迫跟这个男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二十分钟有余。


    二十分钟前，她利索地翻墙出来，刚要跑出去，却发现对方的手电筒打亮过来，她正愁躲哪里，身子便被一股力量抱住，一蹲蹲进了这装了三分之一的垃圾桶里！


    那些人就在不远处，她没有出声。


    空间太小，她整个人窝坐在男人的怀里，屁股实实在在压着他一条大腿无法乱动。


    借着从垃圾桶缝隙钻进来的月光，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其实不用看，她被他抱住的剎那，已经辨别出他的气息。


    就是聂江野。


    心里猛然酸涩，混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剧烈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她垂下眼皮，盯着某处黑暗，没作声。


    口罩早就脱落在旁边，沾着垃圾，算是废了，热烈的臭味冲击着她的嗅觉。


    他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气息挺重，一下一下地扫动着她的额头。


    一滴汗滑到他的鼻尖，聚成饱满的一滴，轻巧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鼻子划过他坚毅冷硬的下巴，唇瓣似有若无地沾惹了一些他双唇的气息。


    他一低头，两人离地更近，几近于亲吻。


    要是她现在占他便宜，百分百得逞，可是她没有。


    她脸色僵硬地别过脸，因为太挤，脸偏过的剎那是贴着他的皮肤的，温热，狂躁。


    两人都没说话。


    逼仄的空间，他的腿无处安放，长久维持同一个姿势，突然发抖，她的身体跟着微微颤动。


    她条件反射，手撑着垃圾桶桶壁把重力抽开一下，让他活动一下腿。


    没成想头一扭，就碰到了一个腐臭的厨房垃圾，她一下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外头还有人，她急忙捂住嘴。


    下一秒，脑袋被他的手往他身上一压，她的脸旋即贴上他的胸膛，他的礼服外套盖在她的脑袋上，挡住了那阵难闻的腐臭。


    「别乱动。」他嗓音嘶哑，似乎口干舌燥。


    说不清为何，此时，她愿意顺从。


    「嗯。」


    垃圾桶里空气难闻，闷热，两人身上逐渐蒸出汗水，但她却没有刚才那样难受。


    也许是盖着他的衣服闻不到了那阵腐臭，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心脏，就在她耳边。


    咚，咚，咚，很有力量的声音，一如它的主人那样力量强大。


    此时，某种悸动死灰复燃，悄然甦醒。


    她缓缓闭上眼，忽略那种感受。


    过了十几分钟，外头已经很安静。


    他轻轻掀开盖子，挺直身子，露出脑袋往外看。


    「他们走了么？」她哑声问，身子早已热地不像话。


    「嗯，你先出去。」他把盖子搁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