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总裁办公室。


    方威抱着一系列的材料走进去，恰逢秘书李瑶走出来，两人相视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待李瑶走出去，方威嘴角的笑意猛地收住，只留下眼底一片冷意。


    他拿着东西朝聂江野走过去，「总裁，不出你所料，聂天开始动手了，这些都是龙通和聂氏几家大客户的合作证据，签名处，伪造了总裁的字迹。」


    方威将资料摆开，无疑例外，上面的签字处都是聂江野平时的字迹。


    聂江野凝视着那些签名，深邃的眸子逐渐泛出冷意。


    「还有一件事，凉小姐好像已经知道我们的人把监控截断了。」


    聂江野眸光微闪，旋即垂下，覆下睫毛，遮住眼中一切情绪。


    方威有些懊恼提这件事。


    「总裁，请指示。」


    他将资料合起来丢给方威，面容一片冷漠，「按计划行事。」


    「是！」


    方威出去后，办公室里恢复了沉寂。


    聂江野放下笔，脑袋轻轻枕着椅背，闭眼面对着天花板。


    他的眼底，晕开了淡淡的青色，他已经熬了近三天三夜不睡。


    慢慢地，他开始了睡意，微闭的眼眸也沉重地紧紧合上，搭在额头上的手臂忽地垂下，在一边晃了晃，然后静止。


    他睡着了，睡地很沉。


    梦里，他回到了五年前。


    「餵？」


    「哥！怎么办，哥！」


    「哭什么，擦干眼泪把话说明白！」


    「哥，爸爸……爸爸出事了……哥你快回来……」


    电话里的聂妃桐哭地泣不成声，他在那一天，匆匆赶回家里。


    再次见到爸爸，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纵横商场的凌厉模样，而是躺在一张病床上，全身上下都包着纱布。


    出行的车子突然爆炸，三死一伤，聂龙全身上下被烧地没有一块好肉。


    妻子何语晴已经哭晕过去，睡在旁边的病床上，仍未醒来。


    聂妃桐坐在床头揪着床单哭泣，又不敢哭出声，一句一句地喊着爸爸。


    聂龙睁着半开的眼看着她，手想抬起，却没有力气。


    「别哭了，别哭了，爸爸……没事。」


    聂妃桐哭地更凶了。


    聂江野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还穿着军服，身上带着尘土的气息，古铜色的脸庞上，一双眸子颤动着震惊和痛心，心，猛地绞痛。


    那一晚，他在聂龙的病床边跪了整整一夜。


    「阿野，爸爸的好儿子，你记住，你去当兵爸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以后爸爸不在了，你妈和你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爸……」


    「臭小子……哭什么！你爸我……我因为有你，骄傲地很，谁都没有我儿子有本事，你知不知道，你几个叔叔有多羡慕我，所有人都羡慕我有一个为国争光的好儿子……」他骄傲地笑了。


    他艰难地看了一眼旁边病床上的女人，眼神格外不放心。


    「答应爸爸，在我走以后，努力说服你妈改嫁，万叔叔是个好人，他为了你妈，几次都差点死了。」


    「妈不会同意。」他咬着牙，绷住泪。


    聂龙心急，「爸都要死了……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你是要我死不瞑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