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的强势态度完全打断了何琴雪和陈乐莹的表演，何琴雪看了眼陈乐莹，见她也是一脸茫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严鹏见此，更加确定这个陈乐莹的话不太可信。


    “既然如此，那便先回警局吧。”


    “严队长，不行啊，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些什么，咱们得继续问啊！”


    严鹏摇摇头：“先回去吧，江亦和此人的关系复杂，咱们不用在这浪费时间，留两个人在这录下口供就行了。”


    朱力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和严鹏一起带着江亦离去了。


    可江亦已经当面拆穿陈乐莹的计划，她之前的说法也就不能用了。


    最终，她的口供就变成了她看见汪美华来找麻烦，昨晚也看见了江亦家里有个人出不去了，但因为雨太大，没有看清。


    这也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万一到时候江亦洗脱罪名，她也不至于因为给出假口供承担责任。


    何琴雪回家之后，一脸愧疚的看着陈星文。


    “儿子，真是对不起，妈妈搞砸了，没能一下子坐实江亦的罪名。”


    没错，何琴雪会出面，完全是因为陈星文的指控。


    陈星文已经学会了置身事外，让别人去冲锋陷阵。


    这样，无论如何，事情都不会牵扯到她头上。


    其实何琴雪不道歉还好，她一道歉，陈星文心里便觉得计划失败都是因为她没有用。


    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妈妈，您别这样说，都是江亦太狡猾了。”


    何琴雪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次那个小畜生能就此倒下，牢底坐穿吧。”


    “会的，现在情况对江亦很不利，他要想洗清嫌疑没那么简单。”陈星文笑了笑，道：“妈妈，刚才外面天气这么冷，你还穿得这么少，我去让阿姨给你煮碗姜汤，免得一会着凉了。”


    “还是我儿子懂事......”


    何琴雪看着陈星文的背影，满脸都是欣慰和幸福。


    其实她心里清楚，刘家的人大概率不是江亦弄死的。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亦这个小畜生拦住了她儿子的路。


    所以......江亦必须死！


    只有江亦死了，她最爱的儿子的前途才会一片光明。


    .........


    刺眼的灯光下，江亦神色平静，与审讯桌上摆放的那张刘家灭门惨案照片格格不入。


    “姓名？”


    “江亦。”


    负责审讯江亦的人是严鹏和一个叫做王和之的年轻警察。


    “说说吧，昨晚八点到九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人证吗？”坐在江亦对面的王和之刷刷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夹，语气冷淡，带着明显的怀疑。


    江亦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昨晚我在家睡觉，今天早上被你们带到这里，没记错的话，你们到我家之后的第一件事，也是问了我家里人这个问题。”


    严鹏和朱力确实在江亦问过成福几人这个问题，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江亦就在家里，没有出门。


    但王和之如今潜意识里都认为江亦就是凶手，而且像江亦这种“不配合”的嫌疑人他们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这样被糊弄过去。


    在他看来，江亦虽然心态再好，但也只是还没成年的毛头小子，重压之下说不定就会因为心态不稳，出现差错。


    于是，王和之用力一拍桌子，怒声道：


    “江亦，你什么态度？现在有人指认你犯下了一件性质极为恶劣的凶杀案，在你拿不出证明清白的证据前，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至于你家里那几个人都是你的亲友，他们说的话根本无法作为证据！”


    “现在，你最好不要给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问什么，你就给我回答什么！”


    “听明白了吗？”


    整间审讯室里都回荡着王和之的怒吼声，若是换做一个心态稍微脆弱一点的人，只怕是腿都要被吓软了。


    但江亦却只是淡淡的瞥了王和之一眼，随后耸耸肩，轻笑一声。


    “王警官，小点声，我说过，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在履行我作为华国公民的义务过来配合调查而已，你如果一直是这种态度，那么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个字。”


    王和之闻言又想发怒，但被严警官按住了。


    严警官语气平和道：“江亦，你说你昨晚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除了你家里那几人之外，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证明吗？”


    “你家里的那几人都是和你关系亲密之人，他们的供词，我们警方却是无法采纳。”


    江亦沉吟片刻，突然想到家里的监控上，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随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严警官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现在确实没有办法证明我昨晚没出门了，崇园昨晚停电了，我家里的监控也无法使用。”


    “停电不也是你的计划之一！”王和之一脸嘲讽道，“停电了，家里的监控就没法用了，你正好趁此机会出门杀人！”


    这下，即便江亦再迟钝，也看出了这人对他的恶意。


    不过他看了一下王和之的面相，眼神清明，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单纯的嫉恶如仇而已。


    他是已经认定了自己便是凶手。


    “你说这种话，有证据吗？”江亦平静反问。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和之冷哼一声，将一个平板电脑扔到江亦面前，随后点开了上面的视频。


    视频里的是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男人正鬼鬼祟祟的接近了崇园的电箱，不知道做了什么，下一秒，监控视频便结束了。


    “这个人你认识吧？正好你四姐也说了，昨晚看见你家里出去了一个人，不过距离太远，又因为天气的原因，所以她认不出到底是谁。”


    江亦知道，这人是被人找来假冒的江申。


    “这不是江申！”他冷声道，“而且陈乐莹之前就想杀我，她的供词，我也不会承认！”


    “你接着看下一条视频。”王和之没急着反驳他。


    “江亦，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视频里的刘宏伟一脸惊恐的喊着。


    之后的内容便是警察询问的过程，在刘宏伟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江亦便是杀了他全家的人。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王和之眼神冰冷的看着江亦。


    “一个被吓破胆的疯子说的话，你们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