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宾客,妖王也在九霄云殿上坐着,见此情形,心中很是难安。
毕竟当初是因为他小心眼,不肯将被天火灼伤的陶若送回天界医治,反而送去魔界找她所谓的亲生父亲求救,才导致陶若被下了天香引。而最后引发陶若昏迷的,也确实是朱槿托清远带来的礼物。
倘若真的是朱槿动了手脚,那岂不是说明朱槿口是心非,其实在陶若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释怀?!表面上跟他说放手了,背地里却选择了与魔界合作,意图抢回陶若?那么,照此发展下去,朱槿与天帝,迟早势不两立,那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礼罢,婚宴开始。
天帝先送陶若回瑶池宫,无心饮宴的妖王也就趁机熘了。飞速地跑回妖界,在书房找到正在帮他整理文书的朱槿,噼头盖脸就问:「小十七昏迷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陶若昏迷了?」朱槿愣了愣,旋即变了脸色,从书案后站起身来,紧张地反问。「她不是今天大婚吗,婚礼上出意外了?」
看着他紧张、意外的神情,妖王又觉得应该与他无关,是自己冤枉他了。他分明是个温敦仁厚的性子,自己不该不信他,反而去信那个小心眼、成天疑神疑鬼的天帝。
「小十七中了天香引,昏迷不醒了,婚礼都是天帝抱着她进行的。」
「天香引……是什么?陶若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天帝陛下也束手无策吗?」朱槿因为担心陶若,显得有些坐立难安。「我要去看看陶若。」
妖王连忙拖住他:「你别乱来!你现在已经不是仙籍了,非诏不得随意进入天界。以天帝与你之间的嫌隙,你贸贸然地跑去,真的会治你的罪的!」
「我有大婚的请帖,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天界。」
「对哦!」妖王反应过来。作为天后的朋友,朱槿也是收到请帖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所以今日才没有去。
朱槿随同妖王一起来到天庭,直奔瑶池宫,却被瑶光拦在了宫门外。
「瑶池宫乃是天后住所,如今天后抱恙,没有天帝御旨,任何人不得进入瑶池宫。妖王殿下,请回吧。」
朱槿恳求道:「瑶光星君,我正是听闻陶若出事了,方才赶过来的。还请星君行个方便,让我见见陶若,绝不多留。」天帝多半是不会同意他进去看陶若的,只能希望瑶光星君能念在往日的交情上,能通融一下。
妖王也从旁求情道:「瑶光星君,你也是知道朱槿与小十七有着多年的情份,他绝对不会害她的。就让他进去看一眼吧,我也一同进去,盯着他,绝不让他生事,可以吗?」
瑶光沉着脸说:「这是天帝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违背。两位若是实在想见天后,便请去向天帝陛下请旨吧。」
朱槿被这般公事公办的语气弄得有些生气,他一直自认与瑶光也算有几分交情。却原来,只要一关乎天帝,就什么交情都荡然无存。
「至于这样吗?我和陶若是好朋友,若是陶若醒着,她肯定也是希望我去探望她的。你们没有权利替她拒绝,你们这样,与软禁她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是她的朋友吗?」天帝的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
朱槿回过身,就看到天帝带着开阳、玉衡两位星君,以及一队天兵赶到了。
「陶若就是拿到你所赠的礼物之后,方才昏迷不醒的。大胆蛇妖,以朋友之名,却暗中勾结魔界,行谋害之实,害得天后昏迷不醒。给我拿下!」
天帝一声令下,天兵便要上前拿人。
「等一下!」妖王张手挡到朱槿身前,出言劝止。「陛下,凡间的县令开堂审讯,还给犯人辩驳的机会呢!陛下抓人之前,是否也应该给朱槿一个解释的机会?」
天帝取出那个红玛瑙镯子:「这是你托清远带给陶若的。这上面还有残余的血气,就是引发天后昏迷的天香引。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朱槿往他手上的镯子看了看,分辩道:「是我送的。这个镯子,我第一次带陶若去凡间玩的时候买过一个。但是那次她喝醉了,不知道将镯子丢哪了,她一直很遗憾。前阵子,我在凡间偶然看到这个一模一样的,就买了下来,想要送给她。这真的就只是普通的红玛瑙镯子,还是凡间之物,没有任何的灵力,怎么可能会致使陶若昏迷?!至于天香引什么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天帝冷冷一笑,他这是明摆着知道陶若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事情,随便编个故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上面的血气可作不了假。你说不是你做的手脚,那就是清远做的?!」
「当然不会是清远!」朱槿申辩道。「我们都是陶若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我们怎么可能会害陶若?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还请陛下明查,不要中了奸人诡计!」
「明查,是肯定会的。但是,现在你的嫌隙最大,先抓起来,以免再生枝节。如若真是冤枉了你,待本座查出真凶以后,再还你一个清白!抓起来!」
「陛下!」妖王再次阻止,将朱槿护在身后。「不会是朱槿!他不会害陶若的!就当是卖我一个人情,相信他一次。」
天帝看着他,冷冷地说:「事关陶若,恕我卖不起这个人情。」
「我用性命保证,朱槿绝对与此事无关,可以吗?这样,你可以相信了吗?」妖王有些激动起来。
天帝用满是失望的目光看着妖王:「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就用性命作保?!」
「那如果朱槿与此事有关,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无论上天入地,天涯海角,都帮你把陶若追回来,可以吗?!」妖王再次恳求道。「少玦,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可以吗?」
朱槿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妖王,说道:「哥,你不要求他!他不会相信我的!一直以来,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再怎么逆来顺受,他始终都猜忌我,怀疑我。这种猜忌,就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存在一天。或许,只有我死了,才能真正停止。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陶若,就算是死,也要!」朱槿毫不示弱地直视天帝,身体站得笔直,如同最苍劲的青松。
天帝丝毫不为所动:「那你就试试。以你谋害天后的罪名,本座就能将你处以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