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外号杨疯子，疯起来连他自己都害怕，这一发起火来，管对面的女人是不是自己长辈，管她是不是金翠儿的亲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叱责，直到说得翠儿娘眼泪汪汪，这才住口。


    “哎，铁柱婶子，你也别怪我多事，前几天我见到翠儿了，她摔伤了腿，还差一点被逼着嫁给一个年纪能当她爸爸的老男人，和她爷爷祖孙两人，成天过得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到现在还欠了好几万的外债，这些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啊！”翠儿娘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金翠儿现在的情况，顿时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嘴唇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谁知，杨凡下面的话更让她痛心：“生活苦一些也还不算什么，可是翠儿现在已经成了千夫所指的扫把星，说她克父克母又克夫，整个金家屯都很少有人再搭理他们祖孙两个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算了，铁柱婶子，我不说了，有空还是去看看她吧，哎……”杨凡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啰嗦，说得有些多了，如果有心，不用自己说，翠儿娘早就去看她了，如果没那个心，自己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没有再理会站在原地怔怔发呆的翠儿娘，杨凡怀着压抑的心情去了上次收纳溪水的地方，继续往玉佩空间里搬运散花溪水，争取早日完成土壤改良，早日升级他的玉佩空间。


    动物都是很有灵性的，尤其是喝了空间泉水，在玉佩空间里又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四只小家伙，无论是地上跑的黑熊和雪儿，还是天上飞的小明和小红，似乎都感觉到了杨凡这个主人的郁闷，全都默不作声地绕着他转圈圈，在讨主人开心的同时，又生怕惹恼了他，召来一通喝叱。


    当杨凡坐在散花溪边开始搬运溪水的时候，刚才的郁闷已经渐渐被他抛到了脑后，看着空间里欣欣向荣的景象，再郁闷的心情也会变得明朗起来。


    玉佩空间不仅是时间十倍加速那么简单，植物在空间里成长的速度远远要超过在外界生长的速度，具体超过了多少杨凡没有测算，但算上时间加速的因素，大致超过外界数十倍还是有的。


    也就是说，在外界一年才能长成的植物，在玉佩空间里差不多十天半个月就能长成，如果是用空间泉水浇灌，这个速度还会更快，就是不知道空间里的灵气和灵泉会不会消耗光，倘若有一天灵泉枯竭了，杨凡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像以前那样没有玉佩空间的生活。


    夕阳西下，杨凡起身，沿着散花溪向下游走去，来到自己家地头，准备下池塘捞鱼。


    杨凡到的时候，杨向东和杨三毛都在，池塘里的水已经抽掉了一大半，已经能看到一些鱼的身影了，甚至有些还翻了肚皮，半漂在水面上，看来这块池塘里还是有鱼的，好几年没有打理，还没有变成一块死塘。


    “凡哥，是继续抽水，还是现在就捞？”杨三毛一看杨凡来了，连忙征求他的意见，谁让杨凡是大金主呢，当然是谁出钱谁说了算。


    “现在就捞吧，不然水太浅了就不好捞了，有些鱼还会死掉，先捞一批上来再说，剩下的那些善于泥鳅之类的家伙，等明天早上再捞也不迟。”杨凡一看杨三毛把捞鱼的工具都备齐了，决定现在就干。


    杨凡没让蠢蠢欲动的杨向东下水，而是和杨三毛，以及另外四五个帮工拿着捞鱼的工具下了水，众人站成一排，从池塘的一头向另一头捞起，别看杨凡家的这块池塘不大，但想要把鱼捞干净，也需要来回捞许多次。


    草鱼、鲤鱼、鲢鱼、鲫鱼、青鱼、黑眼、戈雅、白条……


    当然，也少不了黑鱼和鲶鱼这样的大型肉食性鱼类。


    不一会儿，杨凡他们就捞上来上百斤各种鱼类。


    杨向东早有准备，在村里借了好几个大桶，里面已经装上了清水，专门就是为了盛鱼用的。


    等到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捞上来七八百斤鱼了，这块池塘多年没人打理，能捞出来这么多鱼，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看着专门一个装黑鱼和鲶鱼的水桶，杨向东不无感慨地说道：“早知道里面有这么多吃肉的家伙，早就清塘了，这些年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鱼被它们吃掉，亏了啊。”


    杨凡让众人上岸，天色已经黑了，池塘里的鱼也捞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鱼小虾，还有那些钻在淤泥里的黄鳝泥鳅，以及小黑鱼和黑鱼卵，需要彻底把水抽干后，消毒才能清干净，不是今天晚上能一下子就干完的。


    按照杨树沟的规矩，帮忙清塘捞鱼是没有工钱的。


    当然，养殖的鱼类除外，像这种野生鱼塘，帮工的都是拿一些鱼回家就好，因为野生鱼大小不一，品种又杂，尤其还是在杨树沟这么个没有鱼贩子会来的地方，如果给工钱，那还不如不清呢，非得赔死。


    杨凡也没有破坏规矩，给什么工钱，不然让其他乡亲以后怎么做？不过，杨凡给几个帮工的鱼却不少，每个人都分了二三十斤，差不多是给其他人帮忙捞鱼的两三倍。


    做事情有时候不是光有好心就行的，弄不好，好心也会办坏事。


    春秋时候，鲁国有一条法律，鲁国人在国外沦为奴隶，有人能把他们赎出来的，可以到国库中报销赎金。


    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贡在国外赎了一个鲁国人，回国后拒绝收下国家赔偿金。


    孔子不但没有表扬他，反而还批评了他，说从今以后，鲁国人就不肯再替沦为奴隶的本国同胞赎身了。


    而孔子的另外一名学生子路，有一次救起一名落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


    孔子却表扬了他，说这下鲁国人一定会勇于救落水者了。


    “子贡赎人”自损财物做了一件好事，本应该被树为道德典范，夫子为何反而要批评他?


    子贡的错误，在于把原本人人都能达到的道德标准，超拔到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违反常情、悖逆人情的道德是世上最邪恶的东西。把道德的标准无限拔高，或者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两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这就是让道德尴尬，让普通民众闻道德而色变，进而远道德而去！


    想做好事，完全可以暗地里悄悄做，拿到明面上来算怎么回事，让其他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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