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推开？”无心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发顶上落了许多积雪，下意识的抬手为她拨去一些，便若无其事的扭头继续前进，声音也淡淡的传回来，“不，无忧师姐你并不明白，一个一切都是假的的人，哪怕他当时得到了，却在真相揭露的那一瞬间，也会一无所有。”


    一切都是假的……的人？他这是在承认，当初他接近他们时，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包括他的相貌、他的声音？她想着，面上也没忘记回答，“你可以换另外一个角度想，当有一个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他的回答太快、也太理所当然，让颜小乙想起，此时拉着她的手的男人，是手上染着生命鲜血的恶人，便忍不住低声问，“无心，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杀人只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没有法律的制裁、没有道德的规范、更加没有恩仇的限制，想杀就杀？”


    无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説：“我只是杀一些活着没有丝毫意义的人，无关道德法律，也无关恩仇财权。”


    “那在你的世界里，什么叫活着没有丝毫意义的人？”难道就凭一句没有丝毫意义就可以杀人吗？


    “无忧师姐，你知道有一种人，他们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兴趣、没有爱好、更加没有羁绊，就像无所世事的活着，他们就像世界的蛀虫一样，除了浪费资源便再没有任何作用。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可你杀的那些人里面，哪一个是？那个出卖钟离公府的保镖？还是那些有着各式各样的家庭的工厂工人？”一提到这个，颜小乙的神色都有些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些事情，我每次梦中醒来，都总觉得那些人都是因为我而死，是因为我，是我——”


    “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他冰冷冷的打断颜小乙的话，脸上也阴沉沉的。


    “该死之人！那什么又是该死之人？在现在这个年代里，什么样的人，才算该死之人？”她语气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严厉。


    无心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正面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字一句的说：


    “那个保镖为钱财出卖主人，不忠，那个工厂欺上瞒下贪污受贿，不义，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该死之人吗？”


    颜小乙怔了怔，没有预料到他会这麽说，不由得拧眉，“为钱财出卖主人不忠，欺上瞒下贪污受贿不义，凭这两点，就可以判断那些人是该死之人？没有制裁，没有审判，也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无心面不改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但现在是和谐平等社会，不是古代君王奴隶社会！”她提高分贝，在半山腰间，还隐隐传出了回音。


    无心微微垂眸，片刻，才抬手，在颜小乙目不转睛地注目中，捂住她的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的颜小乙，只听见耳边传来一个阴冷又带着几分疯狂的陌生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