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圣庙后，周煜城回到了‘通天阁’。


    走进办公室，打开灯，就看到墙边靠着道身影，把周煜城吓了跳。


    但他表面还算镇定。


    “晚晴，下次把灯开着，这样多吓人啊。”


    周煜城脱掉外套，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


    罩在斗篷里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说：“胆子那么小，赶紧辞职回家去啊，留在这里做什么？”


    周煜城轻笑一声：“我只是一个管理者，胆量够用就行。”


    晚晴轻轻‘哼’了声，然后问：“那个赤鬼，你不是说要调查他吗，现在什么情况。”


    周煜城打开电脑，调出一些文件和影像资料，然后把屏幕转向女人。


    “一切正常。”


    “我们赤鬼部长在蔡安道出事的那段时间，正负责某个基地的保护工作，我找到了他的工作记录，以及相关的出勤影像。”


    “看来我们错怪人了。”


    晚晴走上前，伸出截着手套的手，拿着鼠标，打开了其中一份影像资料。


    从里面可以看到，罗阎出现在镜头中，并且与路过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记录可以伪造，视频也可以造假。”


    晚晴抬起头看向周煜城：“难道就没有其它更直接的证据？”


    “光是这些，我不觉得有什么说服力。”


    周煜城苦笑起来：“晚晴，我们就非得假设赤鬼部长有问题吗？”


    “这对于组织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晚晴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懈怠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我还记得，曾经的周煜城，可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怎么，现在得过且过了？”


    周煜城轻叹了声：“那大概是因为，我发现哪怕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也不见得能够改变什么吧。”


    “更何况，我们组织的管理方式就是这样，对于分部，我们向来都很宽松。”


    “如果让赤鬼部长知道，我们在暗中调查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其它部长又会怎么想？”


    “所以，有时候它就得‘得过且过’。”


    “太过较真，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晚晴‘哼’了声：“随便你吧。”


    周煜城打量着她：“倒是你，为什么对赤鬼部长的事情这么上心，你以前也不是这种人。”


    晚晴冷笑：“如果我说，我喜欢他，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周煜城苦笑起来：“我知道你就想气我，晚晴，咱们就非得这样下去吗？”


    晚晴突然身体倾前：“周煜城，是你让我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那么你说，我是否有理由这么做？”


    “我告诉你，我虽然不喜欢那个赤鬼，但如果能够伤害你，就算我和他睡我也愿意。”


    “当然，现在我这个鬼样子，正常男人是不会有想法的，所以你又可以放心了，是不是？”


    周煜城摇着头道：“你也知道，当年如果我不送你去圣庙，你会.....”


    “会死！”


    晚晴替他说下去：“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变成这个鬼样子！”


    “周煜城，你不能因为不想失去我，就不经过我的同意，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活下来。”


    “还让姓赵的在我脑子里装了个东西，让我每次想自杀就失去意识！”


    周煜城一脸痛苦：“我只是担心你...”


    “够了。”


    晚晴退后几步，冷然道：“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再提这些也没有意思。”


    “现在我只想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对了，那个叫赤鬼的，就算他没有问题，但到现在为止，他似乎还没有出海去捉捕那尾冥鱼吧？”


    “你就这么不闻不问，没有关系吗？”


    周煜城揉了下脸，恢复冷静：“毕竟捉捕冥鱼这种工作，对于分部来说，没有实质性的利益。”


    “哪怕我们会给予奖励，但跟花费的时间比起来，这点奖励还不如抓紧时间多做几笔大买卖。”


    “所以赤鬼部长拖着没有去行动，我可以理解。”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了，赤鬼部长在这件事上已经拖延了很多时间，我自然不会像你说的不闻不问。”


    “事实上我已经在催促他了，相信很快他就会出海。”


    晚晴沉声道：“出海的时候叫上我，我去监视他。”


    周煜城皱眉：“这样不好吧？”


    晚晴已经往大门处走：“怎么安排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我会去找他。”


    “我有预感，他不简单，他心里有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不简单。”


    她走出门去。


    片刻后，助理李岁岁走了进来。


    “晚晴小姐走了。”她道，并把一些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周煜城捏着太阳穴说：“晚晴想要去盯着赤鬼部长。”


    “哎，我无法阻止她。”


    李岁岁一脸同情地看着这个男人：“周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周煜城摇摇头：“算了，我自己来。”


    “无论是晚晴还是赤鬼部长，都不是你能够应付的。”


    他看了下窗户：“有时候我就在想，李岁岁，你说，我是不是辞掉‘少司命’这个职位会好一点？”


    李岁岁轻叹了：“别骗自己了，周先生，你知道逃避是行不通的。”


    周煜城苦笑了声：“给我起草一份文件，大意是说，组织会安排晚晴和其它人协助赤鬼部长，好尽快捕捉到冥鱼。”


    “你记得措辞尽量委婉些，不要用太过强硬的字眼，我不想惹赤鬼部长生气。”


    李岁岁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准备。”


    “辛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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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戈城，阳光便利店。


    周丽娟拿了张人字梯，上了梯子，更换起电灯泡来。


    “这都大半年了，小阎还不回来，这趟任务可真够久的。”


    “也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会不会瘦了，等她回来，我得给她炖只鸡补一补。”


    “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瘦了，以后有孩子肯定受累。”


    一边念叨着，一边换好了灯泡。


    就在要下来的时候，周丽娟脚滑了下，顿时人失去平衡，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她惊呼起来，才叫出声，便已经让人接住，抬头一看，便看到一双淡红色的眼睛。


    “妈，换灯泡的事，就不能让别人去做吗？”


    罗阎松开手，让母亲站稳。


    周丽娟高兴地一把将他搂住：“这孩子，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