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快想想办法......”


    玛姬无力扶额，看着哈兰瑟尔无奈的说道。


    看起来这位还没拿到森林之神的神位，暂且只能算是伪神，但就算是伪神，也应该比普通精灵要强上很多倍。


    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精灵母树逐渐衰败，而无所作为。


    “...”


    谁知她话音落下，哈兰瑟尔像是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原本还算有活力的精灵，一瞬间周身萦绕上阴郁的气息。


    他沉默的抿着唇，半句话都说不出，身上缠绕着的藤蔓更是完全枯萎。


    气氛瞬间变得沉寂，玛姬看着反应明显不对劲的哈兰瑟尔。


    她忽地意识到，她说的话伤到他了。


    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反应过来。


    哈兰瑟尔肯定早就做过了各种努力，试图拯救精灵母树，如果不是束手无策，他现在应该早就在前往神山，参加神战的路上。


    而不是待在这近乎荒野一般的碧野之森，围着精灵母树团团转，始终没有离开。


    是她说错话了。


    玛姬有些懊恼她在周围没有危险以后，就说话不过脑子的行为，就算哈兰瑟尔未来会成为森林之神，现在也还不是，不能这样苛责他。


    “抱歉。”


    认识到错误，玛姬从来不是碍于自尊心面子，不愿承认做错事的人，干脆利落的就给哈兰瑟尔道了歉。


    哈兰瑟尔似乎没想到会收到道歉，他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玛姬淡金色的眼眸，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责怪玛姬的意思。


    “没事......”


    说完话，两人的气氛再次凝固，还是玛姬忍不下去，又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还好吗？”


    玛姬小心的问。


    “啊？还好.....不过的确是我做的不好，才会让母树被污浊缠上，我作为精灵王，却想不到任何办法让母树重新恢复生机，实在是我的失职。”


    哈兰瑟尔眼底浮现出淡淡的苦涩，不知是无人倾诉，还是因为玛姬和他道了歉，他并没有掩饰精灵族目前面临的困境，表现得也很自责。


    原本清秀俊逸的少年精灵，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就算是天神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不过玛姬倒没太注意，也没什么反应，而是考虑到可能会对未来产生影响，决定询问一下，若是她有能提供的有用办法，可以分享给他。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玛姬试探性地问。


    “你是人类，不可以的，况且就算你是精灵，我也不会同意的。”


    哈兰瑟尔看了一眼玛姬，坚定的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精灵，就可以对精灵母树有一定帮助作用是吗？”


    玛姬敏锐捕捉到哈兰瑟尔说话时的停顿，若有所思低下头，半晌才反问道。


    哈兰瑟尔诧异于玛姬追根究底的态度，只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精灵族都会得到精灵母树的赐福，一部分力量也来自于母树，所以精灵与母树相互之间是连通的，也就是说，母树可以给予精灵力量，那么精灵也可以将母树的污浊反向吸取回来。”


    非常详细地解释，让玛姬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在用这种方式，缓解精灵母树被侵蚀的状况是吗？”


    这就相当于把毒平均分散给精灵族们，所有人一起承担。


    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不能彻底清除掉污浊的根源，母树就会一直被侵蚀。


    “以前是的，但现在坚持不下去了，很多精灵都病倒了，我作为精灵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换取母树的生机。”


    哈兰瑟尔说着，表情愈发愧疚，像是在难过他没有让精灵族变得更加强大，而是惹了灾祸上身。


    “你没有去参加神战，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玛姬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


    “种族面临生死存亡，如果我现在离去，才是不负责任，没有母树，就不会有精灵再长大，未成年的精灵们如果没有得到赐福，就会死在满三百岁的那一天，不会再有精灵成年。”


    哈兰瑟尔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大不了....等神战结束，我去求得其中一位神的青睐，作为眷属，只要他能护佑精灵族就好。”


    他说的有些艰涩，显然这个决定并不好做。


    曾经的精灵族也是统治过一个纪元的存在，如今却要被迫全族成为某一个神的附属，任谁都会难以接受。


    但以精灵母树现在的情况来看，哈兰瑟尔是绝对无法离开的，因为距离精灵母树彻底死亡，没多少时间了。


    现在离开，等神战结束再回来，母树肯定早就死了。


    就算哈兰瑟尔真的夺得了神位，精灵族也断绝了繁衍的希望，就算有新生的精灵族，也都无法活过成年，剩下的精灵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精灵死去。


    精灵族彻底灭亡。


    只剩下哈兰瑟尔一个精灵，坐在神位上。


    在现在的哈兰瑟尔看来，比起他独自成神永生，还是让种族的未来更为重要。


    “不是个好办法。”


    玛姬摸了摸下巴道。


    每个神对自己种族的偏袒都是显而易见的，求其他种族的神得来的庇护，恐怕微乎其微。


    哈兰瑟尔轻轻‘嗯’了一声，玛姬考虑到的可能性，他也全部都想过，但他的确没有其他办法了。


    其实玛姬有点纳闷，连错版大陆通史上都没有记录这部分内容，她也根本不知道精灵族在神灵纪元之前，遇到过这种级别的灾难。


    精灵母树被污染，这对精灵族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结果连一点历史记录都没留下来，也太奇怪了。


    况且，以结果推过程的话，哈兰瑟尔应该是解决了精灵母树遇到的问题，才有可能成为森林之神，母树也会健康的活过神灵纪元，她现实中才能看见。


    于是玛姬伸手拍了拍哈兰瑟尔的肩膀，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道。


    “你放心，精灵族不会灭亡，肯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玛姬眼中的‘信任’太过浓郁，哈兰瑟尔一时间竟是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