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陆展瑜给那赵淑燕看完诊,就回了赵家,又和赵家人一起吃了午饭。期间商玉卿偷偷摸摸地回来了,看他的脸色,猜着他大约不大生气了,便也放松下来。
陆展瑜果然没有再找他的麻烦,只是吃过午饭,要走的时候拉住他教训一顿,让他遇到事情不要老是那么冲动,要多和赵宝儿商量。
商玉卿知道他刚去给那个赵家小姐看过诊。回来竟然也没有大发雷霆,心里也有些狐疑。对他的说教,也不觉得刺耳了。何况让他去和赵宝儿商量,他也愿意的很。因为他是学毒之人,别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只有这赵家人倒是不大在意,赵宝儿还时常和他勾肩搭背。这种感觉很陌生,可是商玉卿觉得,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然后陆展瑜就骑马回城里去了。
商玉卿也是后来才知道,陆展瑜给那个赵小姐看诊,看出来的名头是“热疮”。明明只要一粒解药就能治好的,他累累赘赘开了一大堆药,还有什么药浴什么抹药。这不是摆明了折磨人吗?还有那个,要多喝水,这是最好笑的。你想,人都成那样了,多喝水,那不是得多如厕?这种痒,就是睡着了或许会舒服一点儿。这要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叫尿给憋醒了,那该多难受?
得知了这件事儿,商玉卿高兴地在炕上打了好几个滚。还哈哈大笑了几声。
可是转念一想,师哥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师哥说不要害人,那就不该害人。可是师哥又这么做
小商同志便又在本子上记了一本,心想师哥的哲学原来是这样的:对待坏人,只要不害人性命,还是可以小小的教训一下的。
至于仁心堂的那个耿大夫和周大夫,师哥会生气,大约是因为他们不是坏人的缘故吧。
得了这个认知,小商同志就兴致勃勃的决定自己可以放手去整一整那个赵家。师哥应该,也不会生气!
陆展瑜哪里管得了这小屁孩子一门心思都在想什么。一日离家。心中竟是思念得紧。这回去的时候,再不像来的时候那样,还有闲情雅致放马看景,而是一路狂奔回了县城。
拍了门,很快有等门的小厮来给他开了门。大约是陆朝阳算着时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所以特意让人去等着的。
他把一大堆林氏让捎回来的东西从马背上解下来,还有一些吃食是放在他药箱里的。一并提了进去。
陆朝阳和黄婆婆早就一并坐着,在屋子里等着了。见了他大包小包地进了门来,陆朝阳笑道:“瞧你。”
说着,就要上前去帮忙。
陆展瑜自己把东西放下了,道:“你别动,我来。”
说着。回头关了门。
她神色平静,笑颜不改。好像短短的一天离别,对于她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这样,陆展瑜也心满意足了。只要回到家,还能瞧见她笑着迎上来,便是好的。
“岳母听说听说你馋新鲜的蔬果,说是怕没有了。便叫人给你带了一些一直用雪镇着的莲藕。和干莲子,还有梨子。都是你喜欢的。我先带了一些回来。岳母说是还要叫人专门送来给你呢。”
陆朝阳推开他的大药箱。果然发现了香喷喷的莲藕糕,高兴地道:“我要吃这个,我要吃这个。”
黄婆婆善解人意地笑道:“太太别急,我现在就去给您热上。”
说着,就把那盒子莲藕糕都端了出来,出了门去。
陆展瑜看她出去了,便一把把陆朝阳揽在自己怀里,笑道:“想我没?”
陆朝阳轻轻地“哼”了一声,笑道:“只有一点儿。”
展瑜便把她又半抱上炕,伸手抚摸着她的肚皮,笑道:“咱们儿子乖不乖?”
陆朝阳嘟囔道:“你咋就知道是个儿子呢。”
“黄婆婆的。她说你肚子尖尖,一准儿是个儿子。”陆展瑜亲了一下她的脸蛋,笑道。
陆朝阳也摸摸肚皮,叹道:“黄婆婆是巴望着我能给你先生个儿子呢。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陆展瑜就笑道:“什么叫我也老大不小了?你这就开始嫌我了?”
又安抚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老人家的想法,和咱们不一样。像我,我就喜欢闺女儿,最好是一个像你这样的闺女儿。”
这话说得陆朝阳又笑了起来,道:“好,那你说的,我就先给你生个闺女儿。”
陆展瑜扣着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话。说他出了门去,放马奔驰见着的景致,说赵家夫妇对她的思念,略提起林氏的身子,只说调养着在恢复了。还有陆玉梅新生的那个小宝宝。
陆朝阳听了,问了几句林氏和陆玉梅的身体,道:“难道就不能断了药了?”
陆展瑜道:“你放心,我只是给她们食补而已,都不是太烈的药。能吃着,先把身子调理好,总是好的。何况,现在赵家也不是供不起。”
陆朝阳想了想,才点点头,道:“也对,也省得娘老还想着去做事。”
两人亲昵地咬了一会儿耳朵,黄婆婆就端着热气腾腾的莲藕糕来了,摆在炕桌上给他们吃。黄婆婆自己则高高兴兴地收拾着桌子上那些东西。
陆展瑜几乎没有怎么吃。他知道陆朝阳喜欢这个,便想都留给她吃的。陆朝阳一直劝,他吃意思意思吃了两块。
结果陆朝阳怕老是热味道要变,便自己全吃了,结果又撑得躺在陆展瑜怀里动弹不得。陆展瑜只好又给她揉肚子,轻声取笑她。
夫妻俩吃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儿,陆朝阳果然又提起那个村西头赵家的事儿。
陆展瑜便把商玉卿的杰作说给她听,并道:“说是热疮,其实,那也是和热疮相似的东西。我开给他们的药,也不是不能治的,只是时间要拖久一些罢了。”
陆朝阳听了直笑,道:“你这不就是折腾人家大姑娘吗?”
陆展瑜冷笑道:“既然对岳父岳母下了手,还敢来找我看病,那就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
陆朝阳想想,觉得,也对!
隔天,乡下就送来了大批一直用冰镇的莲藕,虽说不如新鲜的那么鲜美可口,可是在这个季节,却也是难得的美味,把陆朝阳馋得口水都没完没了。还有不少干货莲子,就是藏冬的时候每天吃莲子羹,也是够的。
藏冬正式开始。
陆朝阳在黄婆婆的帮助下,早就操持分配好了家事。自己一家子,是和梅花,还有黄知秋一起藏冬的。梅花的手艺也不错。黄婆婆则带着那边的丫头和小厮一块儿藏冬。原因无非是那边有男有女,没有黄婆婆看着,怕出事儿。
而在陆家工作,各种各样的福利很多。最让人心动的,除了银钱的补贴,恐怕就是这在藏冬季节,回家过年,不扣工钱,不回家,也能安安心心的藏冬,不用听主子使唤,大冷的天还要跑来跑去去。陆展瑜夫妇都不是那刻薄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藏冬的时候,使唤别人。
小寒过了那一天,黄婆婆来给陆朝阳报备过,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陆朝阳就吩咐下去,大伙儿可以开始藏冬了。
陆展瑜一年到头,总算落了一个彻底的清闲,就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垫着靠枕,伸展了手脚看起书来。陆朝阳坐在他身边做针线,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
陆展瑜佯装不在意,翻了一页书,嘴角却噙着笑,道:“又在做什么?”
陆朝阳低声道:“做宝宝的小袜子呢。”
说着,她低头咬了线,拿起成品看了看。陆展瑜看到那小袜子上绣了一朵小花。陆朝阳笑道:“我只会做最简单的,没有黄婆婆做得好。”
陆展瑜轻声道:“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他是想起了他娘。
陆朝阳看了他一眼,爬过去躺在他硬硬的肚皮上,轻声道:“你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婆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展瑜回过神,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轻声道:“我娘就是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不过针线非常好,一天就能做好一件衣裳。那时候,虽说有我爹接济着,不过她还是时常在镇上接了绣活儿来做,攒些小钱。只是后来啊,她一病,这些钱就全都花光了。”
陆朝阳突然想了起来,道:“对了,公公是入赘的,那老家应该还有亲人吧?还有我婆婆,也该还有家人才是?”
闻言,陆展瑜撇撇嘴,道:“最好不要打交道的好。娘怀了我,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爹入赘以后,和那边关系走动也不勤快。现在爹走了,连祖坟都不让他进。朝阳,咱们俩是自立门户,不用和他们牵扯在一块儿。”
陆朝阳听话地点点头。
今年藏冬,陆朝阳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和自己心爱的人黏在一起。平日两人都忙,倒不知道如果天天黏糊在一块儿,相处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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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龟新文《东床》东风吹战鼓擂,穿成女配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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