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冥窟”洞口前。
易琇琪诸人正在焦急等待。
远远传来上古怪兽的一声凄厉嘶吼之后,洞内便沉寂下来。
月影朝那黝黑的洞中不停的翘首张望着,折返回去接应袁秋岳的颜月朦半天不见踪影,怎不令她忧心忡忡?
正当三人焦躁不安、胡思乱想之时,只见黑漆漆的洞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及喘息之声,紧接着双颊满是泪水的颜月朦,怀抱着昏迷不醒的袁秋岳,迎面而来。
易琇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快步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月朦,念郎这是怎么了?”
颜月朦语含悲声地说道:“念郎已然将那怪兽击退,但却受了重伤,现在气息微弱,不醒人事,我也一时束手无策,希望神农前辈能施展妙手,救他一救!”
“圣手神农”道:“无念乃是为救你我之命才受了伤,老夫岂能袖手不管?快些将他放下,容我一勘他的脉象。”
易琇琪伸手拖住袁秋岳的身体,偕同颜月朦一起将他平放在地上,而后道:“外公,琪儿业已许身给了无念,我们也拜了堂,他如今已是我的夫君,您一定要尽全力将他医好才行!”
“圣手神农”面色凝重,他一边查验袁秋岳的伤势,一边道:“琪儿,从脉象上看,无念不仅受了外伤,而且还身中奇毒。”
三女闻言均是一惊,齐声道:“无念中了毒?”
“圣手神农”将袁秋岳的衣襟解开,用手一指道:“你们来看,无念胸前这黑紫的地方,似乎是被毒针之类的暗器所伤,他之所以昏迷,主要还是毒气透入经脉所致。”
易琇琪道:“外公,那无念的毒伤你可有祛除之策?”
“圣手神农”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观此毒绝非一般宵小所用,要想化解除非是施毒之人自配的解药才可,目前我只能先帮他取出毒针,之后再另做打算。”
易琇琪禁不住泪珠滚落,哽咽着道:“无念如今昏迷不醒,我们怎能知晓是谁暗算了他?即便知道是何人施毒,对方也未必肯轻易交出解药!”
“圣手神农”道:“没错,无念所中之毒业已扩散至全身,如果不马上得到解药,恐怕很难撑过半个时辰。若是在‘隐仙谷’,我尚可用药石暂保他无恙,但现在我身上空无一物,也是无能为力呀!”
颜月朦与易琇琪不由得失声痛哭,月影也在一旁默默垂泪。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圣手神农”猛然看到袁秋岳满手的血污,以及那颗握在手中奇兽的眼珠,不由得惊喜的叫出声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颜月朦道:“我想那应该是被无念抠出的怪兽的眼珠。”
“圣手神农”笑道:“有了此物,无念的命便可以救得回来!”
易琇琪闻言急忙问道:“外公,此话怎讲?”
“圣手神农”道:“这上古神兽之目,乃是天下之奇宝,如果将其化而食之,不仅能消解世间百毒,而且还能使服用之人暗夜视物如同白昼!”
三女听到此处皆是大喜过望,连忙催促“圣手神农”即刻为袁秋岳疗伤。
“圣手神农”取下袁秋岳手中的兽目,用指甲刺破一个小口,然后捏开袁秋岳的牙关,将兽目的汁液滴入他的口中。
易琇琪也未闲着,探出玉掌为爱郎推宫活血。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袁秋岳终于睁开了双眼,面色也已经恢复了本色,他向左右看了一下,见三个心爱的女人都围在自己的身侧,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圣手神农”道:“无念,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么?”
袁秋岳缓缓坐起身来,道:“慕前辈,是你救了我?”
“圣手神农”佯嗔道:“还叫我前辈?如今你应该随琪儿唤我外公才是!”
袁秋岳面色一红,低声应道:“是、是,无念多谢外公出手相救。”
颜月朦道:“念郎,你没事真是太好,如不是你击退那怪兽,我们恐怕早已成了那畜牲的腹中之物了!”
袁秋岳道:“我也是一时侥幸而已,那怪兽不知是何物,着实厉害的很,我看若不使用神兵利器,恐怕难以伤到它一丝一毫。”
“圣手神农”道:“此物并非凡间所有,乃是上古之神兽,以我之见恐怕是来自‘奇门秘境’才是。”
袁秋岳道:“怎么会这样?那‘奇门之钥’不是还在隐仙谷么?为何会有秘境神兽出没于此?”
“圣手神农”道:“这一点确实匪夷所思,不过我想那‘冥灯主人’必定知晓此事。”
袁秋岳猛然想起重伤在身的颜子虚来,忙道:“月朦,令尊现在就在洞外,不过他的伤势实在是……唉!你快去看他一看吧。”
颜月朦闻言花容顿时变得惨白,她悲呼一声疾步来到洞门前,用力推开石门,飞身而出。
“白骨冥窟”之外,戚谅仇正焦急的守护着颜子虚,他在袁秋岳入洞之后,也曾将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给“冥灯鬼判”服下,但看样子效果并不明显。眼见着主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时急的额头冒汗,不知所措。
正在戚谅仇试图入洞寻人时,颜月朦已从洞中飞身而出。
戚谅仇唯恐颜月朦对他再度动手,急忙道:“大小姐,灯主伤重在此,属下苦无医治之策,请大小姐你速来援手!”
颜月朦道:“我已知晓,我爹他伤在何处?”
戚谅仇道:“灯主心脉被掌力震断,我看那掌伤颇似叶总管的‘朔风玄阴掌’所致,莫不是‘血衣鬼卒’背叛了咱们鬼府不成!?”
颜月朦脸色阴沉,眉头一凝道:“你是说我爹心脉已断?倘真如此那岂不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么?”
戚谅仇道:“如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丧命多时了,幸亏灯主内力深厚,功参造化,才勉强保住一息尚存,大小姐快些诊看一下,是否能令灯主醒来。”
颜月朦急走几步来到斜卧于地的颜子虚身前,眼中含泪蹲下身子,口中不停地呼唤着。那声音悲悲切切,令人闻之心酸不已!
这时,袁秋岳、慕千秋、月影、易琇琪等人也随后赶到。
“圣手神农”道:“颜小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且让老夫为颜灯主验看一下伤势。”
颜月朦止住悲声,道:“有劳老人家了,月朦恳求您一定要尽全力救我爹爹不死才是!”
“圣手神农”道:“颜小姐放心,老夫一定尽力。”言罢,探手上前去摸了一下“冥灯鬼判”的脉门,随即又看了看背后的掌伤,而后起身叹道:“好厉害的一掌,想必颜灯主是在完全未曾防备之下,遭人偷袭。”
易琇琪道:“外公你所言没错,偷袭颜灯主的正是鬼府的总管‘血衣鬼卒’叶承涣。”
月影接言道:“昨夜我为琇琪盗药之时,也曾被这家伙打伤,如不是念郎及时救我,恐怕现在早已身在奈何桥了!”
颜月朦一咬银牙道:“好个卑劣无耻的叶承涣,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袁秋岳道:“月朦,我看不需要了,那个鼠辈已经被我送入鬼门关了!”
颜月朦、月影、易琇琪异口同声地赞道:“念郎,你好厉害呀!”
袁秋岳摆了摆手道:“我所中的毒针,便是这畜牲所发,我焉能让他活着离开?”言罢上前来对“圣手神农”道:“外公,不知颜灯主的伤势如何?”
“圣手神农”道:“本来是无法救治的,所幸现在我们还剩下半颗上古神兽之目,或许可以暂时保住颜灯主不死。”
袁秋岳道:“那请外公快些让他服下,若是延误太久,纵有仙丹妙药恐怕也是枉然。”
“圣手神农”微微点头,将那半颗兽目剥开,把剩余的汁液滴入“冥灯鬼判”的口中。
众人焦急的等待着,仿佛一切都静止住了,只剩下每个人的心跳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颜子虚才无力地睁开了双目,他第一眼便看到了蹲守在身前的颜月朦,不由得脸色现出一丝苦笑。
颜月朦低声唤道:“爹,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冥灯鬼判”微微开口道:“朦儿,你……你居然没死,爹爹真是……太……太高兴了,爹爹对不起你,竟然……误伤……误伤到你,那一掌力道极重,你是如何……能够……平安化解的?”
颜月朦道:“爹,是无念救了女儿,他将自己五成的功力传到我体内,女儿才能得以不死。”
“冥灯鬼判”将目光转到袁秋岳的脸上,心中满是愧疚,他轻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竟然对我女儿如此有情有义,老夫真是……真是有眼无珠,今后……今后‘冥灯鬼府’便交给你……你便是新的冥灯之主,希望你能……你能……一直善待月朦这丫头,如此老夫也就能够闭眼了!”
袁秋岳道:“灯主言重了,你不会有事的,有‘圣手神农’为你医治,相信你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待你痊愈之后,可以继续统领鬼府上下,重新东山再起。”
“冥灯鬼判”轻轻一摇头道:“老夫……老夫心脉已断,纵使真的神农再世,恐怕也无力回天了!除非……除非……唉,不说也罢!”
颜月朦道:“爹,您快说,除非什么?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拼了命也要救您!”
“冥灯鬼判”道:“在这‘白骨冥窟’之中,有一只……上古神兽,乃是昔日我自‘奇门秘境’中所获,当年这……这畜生尚是个幼崽,我将其豢养在洞中,不予外人所知,如今业已成为一头凶猛异常的巨兽,只有剖开它的肚腹,取出……取出内丹,才能延续我的经脉,否则我……必死无疑,只是……只是这孽畜鳞甲坚硬如铁,非神兵利刃……不足以伤其分毫,与它正面较量,无异于自寻死路,你等且不可……为我冒此风险,不然必定枉送了性命!”
颜月朦道:“爹爹,你之所以能够醒过来,便是服下了那神兽之眼,这是无念冒死与那孽畜相搏,才得来的。”
“圣手神农”道:“颜灯主,月朦说的没错,这神兽之目虽不及其内丹功效强大,但也足可以保证你暂时无恙,待有机缘,我们再想办法去对付那个畜牲,取得内丹为你疗伤。”
略一停顿,“圣手神农”又道:“颜灯主,你不久之后便会长时间陷入昏迷,等鬼府的事情料理好后,我带你先回‘隐仙谷’暂避一时,那里药草齐全,又不会轻易被打扰,可以确保灯主一时无忧。”
“冥灯鬼判”道:“慕前辈,我为了得到‘奇门之钥’,将你……将你囚禁于此,你不但不计前嫌,还全力……全力救我,真让颜某羞愧……羞愧难当!”
“圣手神农”道:“灯主不必介怀,我家琇琪与令嫒月朦皆与无念有缘,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算外人,过去的事情还是冰释为妙。”
“冥灯鬼判”道:“没错,希望‘隐仙谷’与我们鬼府能……能够守望相助,共同对付‘红鸾教’那帮恶贼!”
“圣手神农”道:“但不知‘红鸾教’为何要大动干戈剿灭鬼府?”
“冥灯鬼判”道:“其中因由……应该有两个,一是‘红鸾教’欲图称霸江湖,‘冥灯鬼府’是他们的绊脚石,当然是一举铲除而后快,二是沈红鸾那妖妇,也觊觎‘奇门之钥’已久,她要翦灭……翦灭世上所有知道‘奇门秘境’之人,自然……自然出手心狠手辣!”
“圣手神农”道:“灯主所言有理,那沈红鸾与你我相同,皆与‘奇门秘境’有些渊源,她无非是想得到‘奇门之钥’,从而开启秘境,并修成上古神术,成为天下无敌的女霸主!”
“冥灯鬼判”道:“为今天下能够……能够克制‘红鸾教’的只有一人而已。”
颜月朦接言问道:“爹爹,这个人究竟是谁?
“冥灯鬼判”道:“此人……此人便是你的夫君。”
颜月朦惊问道:“你是说无念?”
“冥灯鬼判”吃力地说道:“他……他不是无念,他是……他是……”
颜月朦道:“爹爹,莫非你知道无念的身份?”
袁秋岳也睁大眼睛望着颜子虚,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冥灯鬼判”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袁秋岳一眼,张了张嘴,只说出四个字:“善待……月……朦!”紧接着头一偏,人已昏死过去。
“爹——!”
颜月朦扑到“冥灯鬼判”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圣手神农”在一旁劝慰道:“大小姐,令尊虽然会长时间昏迷不醒,但老夫可用银针、药草为其续命,你大可不必过分难过,我们只要得到神兽内丹,便可确保颜灯主平安无恙。”
袁秋岳道:“月朦,我们先将令尊安置妥当,而后尽早救治鬼府中受伤的门人,当务之急是要全力减少伤亡。”
颜月朦猛然警醒,忙拭干眼泪起身道:“念郎说的极是,月影,你与琇琪负责护送家父先行赶往‘冥灯驿居’,我随同念郎与慕前辈一起搜寻伤者,戚谅仇,你继续留守在此,不可擅自离开半步。”
袁秋岳道:“如此安排甚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分头行事!”
众人齐声应是,袁秋岳当下起身,率先一步朝冥灯大厅方向疾步而去。
颜月朦紧随其后,一边前行,一边望着爱郎的背影,心中却不停思忖着:“念郎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爹爹在昏厥前会说他是‘红鸾教’的克星?他传给我的五成内力,乃是我原先功力的数倍,由此可见,念郎的修为真可谓深不可测,他在武林中绝不可能是碌碌无名之辈,有机会我一定要帮他解开身世之谜团。”
袁秋岳此刻脑海中也在不断闪过一些念头:“红鸾教?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难道我与这个邪恶教派还有什么瓜葛不成?这伙凶徒出手狠毒,绝非善类,无论我与那沈红鸾过往是否有什么恩怨过节,单从月朦的角度讲,我也不会放过她们!”
“圣手神农”暗自琢磨:“没想到无念居然身怀绝世武功,当初在‘隐仙谷’自己竟然没有试出来,琪儿如今和他在一起,算是有了好的归宿,同时也化解了命中的血劫,这一切莫非都是天数?由此看来,或许将来能够力挽狂澜、拯救武林于危难的人便是他了!不久之前他还挣扎在垂死边缘,而现在却仿佛一切如昔,这个无念真是令人揣测不透的人物!”
须臾,三人已来到了“冥灯大厅”前,袁秋岳回身道:“外公、月朦,你们到大厅内去救治伤者,我到周遭巡视一下,看一看是否还潜伏有‘红鸾教’贼人。”
颜月朦道:“那好,你要多加小心。”言罢便与“圣手神农”一起飞身进了“冥灯大厅”。
袁秋岳环视了一下左右,而后朝鬼府的内宅快步而去。
在数丈外的一座屋脊上,一个背刀人偷偷隐身于暗影之中,正目不转睛的监视者袁秋岳的一举一动,他不敢跟得太近,唯恐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藏,只能谨小慎微的远远尾随。在他的眼中,不断闪现出怨毒的寒芒,犹如一只紧盯着猎物的鹰隼一般,而袁秋岳对此却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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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
皇甫世家。
一个貌赛九天仙娥的女子,正独自在回廊前不停的徘徊。
她满面愁云,黛眉紧锁,让人一见便会生出万般怜惜。
此女正是武林第一美人,岳阳玉女皇甫婉儿。
在她的娇容之上,略带着一丝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远远看去,仿佛满腹心事的样子。
皇甫婉儿的手中,此刻正握有一把长剑,剑鞘青绿典雅,并镶嵌有三块价值连城的碧玉,在碧玉之上錾刻着三个字——“秋岳剑”
一个丫环从前堂走了过来,看到皇甫婉儿孤寂落寞的身影,禁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你还在想着袁公子么?”
皇甫婉儿转身看了丫环一眼,道:“紫菱,有什么事么?”
丫环紫菱道:“丐帮尹舵主派人送来了书信。”
皇甫婉儿闻言双眸一亮,急问道:“他们可有秋岳的消息?”
紫菱道:“信上说,尚未寻到袁公子的下落,目前只查出了‘红鸾教’的一些动态。”
皇甫婉儿幽幽一叹,悲声道:“难道秋岳真的……真的已不在人世了么?”
紫菱道:“小姐,袁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必会逢凶化吉、祺祥平安的!”
皇甫婉儿道:“丐帮派出数千弟子,在‘凌霄峰’以及‘飞虹渡’四处搜寻,至今没有秋岳的踪迹,只在山崖的乱藤上,找到了他随身的古剑,可惜剑鞘落入急流之中,已无从捞寻了。”
紫菱道:“可是小姐手中这把剑么?”
皇甫婉儿道:“没错,我找到岳阳城中最好的铸剑师,重新精制了剑鞘,并在上面錾刻‘秋岳剑’三个字,即是希望古剑的主人能早日回来。”
紫菱道:“小姐对袁公子用情至深,相信上苍一定会感念于此,让袁公子与小姐早日重逢。”
皇甫婉儿道:“但愿如此,对了,丐帮那边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紫菱道:“有,大多是关于‘红鸾教’的,据丐帮弟子查探,‘凌霄峰’一役后,名门正派各路群雄折损大半,侥幸不死的均被贼人俘获,目前被羁押在一处秘密所在,尚无法接近。”
皇甫婉儿道:“其它各派消息呢?”
紫菱道:“那‘红鸾教’已在数日内席卷整个武林,如不归顺并听从其号令,必遭灭门之灾,而今的九大门派,一多半已屈从于邪教的淫威之下了。”
皇甫婉儿道:“难道少林、武当也甘于被妖人控制么?”
紫菱道:“不甘愿又能如何?两派均有重要人质受制在‘红鸾教’手中,若不低头,其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婉儿道:“难道整个武林便没有人能抗衡那‘红鸾教’不成?”
紫菱道:“也不尽然,丐帮的消息称,近来‘红鸾教’为吞并整个武林,已经开始向邪派势力动手了,但似乎并不顺利?”
“哦?”
皇甫婉儿追问道:“这是为何?既然都属于邪魔外道,应该一拍即合、沆瀣一气才是。”
紫菱道:“邪派中能与‘红鸾教’相抗衡的并不算多,其中以‘冥灯鬼府’主人‘冥灯鬼判’颜子虚居首。”
皇甫婉儿道:“这‘冥灯鬼府’我曾听我爹提起过,说那冥灯主人煞是厉害,在他所辖范围无人敢惹,难道‘红鸾教’竟敢拿颜子虚开刀不成?”
紫菱点首道:“一点不错,据说‘冥灯鬼府’遭到惨烈的血洗,府中门人几乎死伤殆尽,连颜子虚本人也几乎丧命,但‘红鸾教’那边也同样受到重创,损失颇重,而且他们似乎忌惮鬼府中的什么人,竟然中途罢手退出,只在府外隐伏环伺,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皇甫婉儿沉吟了一下,道:“是什么人如此了得,竟能威慑住‘红鸾教’的那伙凶顽?”
紫菱道:“是‘冥灯鬼判’新招的女婿,好像叫做什么‘无念’的。”
皇甫婉儿道:“这个‘无念’是何来历,我怎么从未听闻过?”
紫菱道:“丐帮尚未探听到此人的背景消息,不过据尹舵主判断,可能与什么‘隐仙谷’有些关联。”
皇甫婉儿自语道:“这个‘隐仙谷’又是什么所在?江湖中似乎很少有人提及。”
紫菱道:“小姐何必费心猜测,那‘冥灯鬼府’亦非善类,他们如果斗个两败俱伤,对整个武林而言也算是好事。”
皇甫婉儿道:“紫菱,你此言差矣,目前武林名门正派俱被邪恶势力所控制,‘红鸾教’问鼎中原势如破竹,江湖同道岌岌可危,如果我们不尽早联合能人异士共同抵御这伙贼徒,那武林早晚必会落入沈红鸾这个妖妇的手中!以我之见,应该暂时摒弃黑与白、正与邪的桎梏,虽然我并不愿与魔道为伍,但迫于形势,权衡利害,还是要以武林大局为重,想办法偕同这些敢于对抗‘红鸾教’的江湖异人,一起消弭这场浩劫才是上策。”
紫菱道:“小姐所言令紫菱茅塞顿开,但不知圣君他老人家是否同意与魔道联手御敌的办法?”
皇甫婉儿道:“我爷爷并非平庸俗辈,他也早已看清了目前武林所面临的这场劫难,我想他是不会反对我使用‘驱虎吞狼之计’的。”
紫菱道:“那好,不如我们现在便去找圣君商议此事,有了进一步的动向,也好尽早给丐帮一个回音才是。”
皇甫婉儿道:“也好,事不宜迟,你即刻随我前往‘圣心坛’拜谒他老人家,今日是初九,恰好是爷爷疗伤出关的日子。”
紫菱应了一声,道:“但愿圣君能沉疴尽除,恢复昔日的功力。”
二人正要起身,猛听得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跟着老家仆惊慌失措的跑了来,满面惊容道:“小姐,大事不好了,有一伙妖人闯入府来,一个个张狂至极,点名要见圣君,我看他们是来者不善,你快随我前去拦阻,不然恐怕他们便要闯进内堂来了!”
皇甫婉儿道:“何方狂徒,竟有胆子敢到我们皇甫世家寻衅?”
老家仆道:“来者并未通报名号,从衣着上看,极有可能是‘红鸾教’的邪魔。”
皇甫婉儿秀眉一凝,玉手握紧了“秋岳剑”,二话不说,飞纵起身形,朝前厅方向疾掠而去。
紫菱与老家仆也紧随其后,快步穿过回廊,奔向前厅。
皇甫婉儿轻功不俗,转瞬间便赶到了“昊天大厅”之外。
恰在此时,只见从厅内倏然摔出一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口中渗出鲜血,将前襟染红一片。
皇甫婉儿定睛瞧看,见倒地之人原来竟是是府中的护院方萧影,不由急忙上前去,试图伸手搀扶,猛听得一阵刺耳的怪笑,四下里闪出十余个身形剽悍,横眉立目、满面凶相的黑衣人来。
为首的一位额头凸起,双腮深陷的长者,翘着山羊胡子打量了皇甫婉儿一番,而后道:“恕老夫眼拙,这位莫非便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儿么?”
皇甫婉儿冷哼了一声,道:“你等是究竟何人?为何要闯到我皇甫府来,还打伤我府中之人?”
凸额长者道:“皇甫小姐,老夫乃是‘红鸾圣教’招抚副使,此次来到皇甫世家,是奉了我家教主之令,特来劝说‘巴陵圣君’归附我圣教麾下,并委以‘圣教护法尊者’一职,烦请你通禀一声,让他即刻前来恭受本教敕封。”
皇甫婉儿怒叱道:“呸!尔等妖人,也敢恬为‘圣教’,真是无耻至极!哪个要你这些武林奸邪的敕封?识趣的趁早滚出府去,否则休怪本姑娘今日剑下无情!”言罢,将手中的“秋岳剑”“呛啷”一声撤出鞘外,在空中舞了个剑花,而后横在了胸前。
刹时间,众人被刺目的红光所笼罩。
凸额长者不由得大声惊呼道:“映——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