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娄广业的媳妇？您前丈母娘？”。大德也被许大茂的话弄得目瞪口呆了起来，眼神有些异样的看着对方。


    丈母娘裹着严严实实的，这都能被你看出来？队长，你在当女婿的时候盯着谁看呢？


    虽说心里这么想着，但面上还是强忍着那抹笑意。


    “大德，帮我个忙，你跟上去瞧瞧她去哪里，我回去处里一趟，待会在你家汇合”。瞧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许大茂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决定，


    先跟踪确定确定对方的落脚点，自己先回保卫处汇报，毕竟冯斌当初的告诫他还是记在了心里，哪怕是被赶出家门的娄晓娥，要动她，也得有冯斌的默许才行。


    否则闹出了幺蛾子，他的身板可吃不消，也担心影响了冯斌跟轧钢厂杨书记的关系。


    “好，我这就去”，大德没有犹豫，自家对方发话了，作为队员那只有服从，当即就扔掉了手中燃烧到一半的香烟带上口罩跟了上去。


    许大茂同样戴上口罩走出了胡同，快步的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哎，怎么走得那么着急啊，刚不还抽着烟吗？”。票贩子瞧见两人急匆匆的离开，本还想要继续跟许大茂这位保卫处近期的红人攀攀关系。


    “处长，有个事情我想跟您汇报汇报，关于娄晓娥的”。回到了保卫处，许大茂直奔办公室找到了冯斌。


    “说”。冯斌正在拿着钢笔写着今年民兵训练的计划表格，头也没抬就随便说道。


    “我今天巡逻，顺道上了一趟鸽子市场想着淘换几张肉票，碰巧遇到了咱们科的眼线，在他那淘换的票”。


    “简单的聊了几句，然后我发现......”。许大茂站在一旁一边掏出兜里的肉票一边说出了当时的一幕以及心里的想法。


    冯斌这才停下了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倒没有不满，知道他对娄晓娥有气，也理解他。


    谁家媳妇成天跟自己死对头的奶奶成天表现出一副贤惠的模样，甚至还经常从家里拿吃的喝的去给人上供心里能痛快？


    不提这些，光是当时那场全院大会，是个男人都得心生怨恨，这段时间里许大茂虽然没说，但心里肯定记着呢。


    “娄晓娥是娄晓娥，娄广业是娄广业，最近表现还不错，想办就办吧，有人出面护犊子，你就让他来找我”。冯斌在许大茂紧张的注视下叹了一口气，随后嘴角一弯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处长，处长我.....我就出口气，我不会闹大的”。许大茂闻言喜笑颜开，拍着胸口保证道。


    “去吧，逗你玩呢，都是正式的小队长了，有点城府昂，出出威风就行，别掏枪”。告诫完许大茂后，冯斌又开始趴在桌上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的训练表格，再次投入到了乏味的工作当中。


    有了冯斌兜底，许大茂的腰杆子直接硬了起来，走出办公室之后仰着下巴，嘴角疯狂的上扬着，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在前妻娄晓娥的面前好好的耍耍威风了。


    .........


    东直门的一个胡同里的院子里，娄晓娥满脸委屈的看着谭雅丽递过来的肉票。


    “妈妈，我想回家，爸什么时候才会气消啊”。


    “唉，小娥，你就懂点事吧，你爸现在连我都不给好脸色了，在等等，等过两年外头对咱们家的说辞少一些”。


    “我在找个机会跟你爸爸提这件事，现在你就不要在添乱子了”。谭雅丽对这个女儿也是没有办法，自从被赶出家门以后，


    三百块钱根本不足以对付生活，平时更是大手大脚习惯了，光是友谊雪蛤膏以及蛤蜊油还有夏天的花露水以及万紫千红牌的润肤脂那是一盒接一盒的买。


    又没有任何独自生活的经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别说做饭了，连洗衣服都洗不干净，弄得她隔三差五就得偷摸跑过来替对方提前做好几天的饭。


    粮食定量以及肉类定量，吃不惯窝头咸菜只能顿顿吃二合面馒头以及一些肉菜，前脚刚淘换的肉票没半个月就吃得一干二净。


    娄晓娥再次想起了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心里更是委屈得默默流着眼泪，她没想到过去了一年多，亲爹还是没有能接她回家。


    每天独自住在这间院子里，尤其是这个冬天就连煤炭都得自己一袋一袋的往家提，累得够呛不说，一出门还会被人各种冷嘲热讽。


    弄得她每天只能躲在家里将院门紧闭，彻底失去了自由。


    谭雅丽见状也不知道怎么劝诫对方，叹了一口气之后拿着刚买回来的猪肉以及白面走进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准备今天将未来三五天的饭菜做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娄晓娥也哭完了，谭雅丽用木盘端着几个馒头以及一盘白菜炒肉跟炒鸡蛋放在了饭桌上。


    “吃吧，吃完了，妈也要回去了，不然你爸爸要生气的”。


    娄晓娥也顾不上心里委屈，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她抓起了一个纯白面的馒头放在嘴巴咬了一口，又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进了嘴里。


    谭雅丽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奈何她在娄家没有任何地位，也没有儿子撑腰，根本没有一丝丝话语权。


    “这些钱你拿好，不要在乱买东西了，你爸爸现在管得厉害，妈不能总往外拿钱，不然回头你爸爸一生气，那你在想回家住就更难了”。


    “你要懂事，要学会照顾自己，饭菜都做好放在厨房的橱柜里了，饿了你就自己热一热”。


    “别人要骂你，你就当没听见，不要跟人斗嘴，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个儿”。在饭桌旁，谭雅丽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娄晓娥。


    “嗯，我知道了，妈，我不乱花钱了，我现在连门都不出”。娄晓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清楚母亲说完这些话之后就要离开了。


    时常忍受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娄晓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带有哭腔的声音从嘴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