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生被传唤。


    他去的时候眼神悲壮，让人看起来好像是去上刑场一样，看起来还是太紧张了。


    五号卡座就只剩下许晋元与完颜轻雪两人。


    许晋元喝咖啡，完颜轻雪喝水。


    两人偶尔互相看看，但好像也没啥好谈的，因为今天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了，不该谈的，许晋元不想谈，完颜轻雪不屑谈。


    这样安静待着也蛮好，许晋元偶尔看看列车外面的风景，正值落日时分，从窗口望去，夕阳的光可以打进来，正好可以弥漫在两人身上，让他可以找到暂时的惬意。


    等许晋元开始要喝第二杯咖啡的时候，完颜轻雪突然开口道：


    “周人杰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从许晋元的表现，一直心中有疑问，太镇定了，按照她对这家伙的了解，他要是没把握，不可能是这副样子。这时候突然提问，就是要打许晋元一个措手不及。


    许晋元端着咖啡的手，没有任何迟疑，喝了一口咖啡之后，随意的说：


    “不知道。”


    完颜轻雪不信，问道：


    “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许晋元放下咖啡，看着她的眼睛，深蓝眸子宛如宝石一样，真的是犹如艺术品一样，美丽极了，看一眼都让人沉迷，难怪程楚生第一眼就陷进去了，他回答道：


    “龙啸天来了，这件事就轮到他负责了。我该做的都做了，这时候不应该是某些人要努力了吗？”


    完颜轻雪内心一惊，霎时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她问道：


    “你说的某些人，是指哪些在旁边围观的人？”


    许晋元点头，心里暗道，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即透，太聪明了，真是劲敌啊！长的倾国倾城，剑术又厉害，天赋又高，还天生有权力欲、野心强，自己要不是多她两百年经验，哪里能是她对手。


    但他不知道的是，完颜轻雪看着沐浴在夕阳阳光下的他，内心也充满感触，近几个月，她从许晋元这儿，无论剑术、考试、时局、科技，均是完败，心底的骄傲受到了很大打击。


    这次她憋着劲，本来以为自己突破到暗劲，在剑道修为上会超过许晋元，哪知道许晋元也突破了，还反过来要和她合作，破解她家的百年枷锁。


    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如果让家族老太君或者妈妈知道，一定会责怪她，这种百年大计，涉及家族生死存亡的决定，断然不能如此鲁莽。


    她告诉自己那是为了妹妹，因为许晋元打的就是这个旗号。妹妹同样天赋奇高，但完颜家只能有一个继承人，所以妹妹一直不突破，表现的天赋不高，这她都知道。


    许晋元用这个作为借口，她也接受。


    不过难道真是为了妹妹吗？当然不全是。


    许晋元要求合作的时候，就像自己在学院找他合作袭杀变态杀手楼彤彤一样，当时许晋元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所以这次她也没有任何犹豫，这是一种冥冥中莫名的信任。


    她当时非常奇怪，凭什么许晋元要答应一个敌对家族继承人的要求，合作去杀一个国防部的退役明劲高手，毕竟他们两人都不是明劲，当时许晋元连半步明劲都不是，难道他有什么企图？


    这些都在后来对战楼彤彤的时候，没有了疑问。许晋元拼死一战，和自己杀死了楼彤彤，如果他不是全力合作和出击，自己也许会死。


    虽然她事后告诉自己，自己还有底牌，不过在当时凶险的战斗下，结果不可而知。但自己要杀楼彤彤的决心，就算重新来一遍，她也一定会选。但如果当时她没有去找许晋元，或者许晋元拒绝了她，她一个人上，变态的楼彤彤会怎么对付她？


    这次合作如果成功，最大的好处，是自己再和他不是敌人。


    完颜轻雪看着许晋元，突然很温柔的说：


    “许晋元，你一路走到这儿，自己扛的不辛苦吗？”


    许晋元端起咖啡的手顿时停住，他看向完颜轻雪，发现她的目光居然前所未有的清澈，因为她的深蓝眼瞳没了，这说明她放松了神魂和血脉的戒备，脸上不再是冷峻的颜色，夕阳打在她脸上，白里透红的感觉，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美丽。


    他几百年来都没有见过完颜轻雪这样的容色。


    从重生到现在，他没有问过自己到底辛不辛苦。


    因为他非常珍惜自己重生这一回的机会，如果他不努力，完颜小雪会死，皇甫雅会消失，许家会衰败，兄弟会飘零，家乡会沦陷.......


    所以他明知契约之地很危险，他也要冲进去，哪怕被数百名傀儡剑手围攻，他也挣扎着冲了出来；面对移山卫的重骑进攻，他也带队冲锋，难道他真的不会死吗？；独自挑战宇文家的刘雄，对上化劲高手，一样会丢命的。


    这些辛苦吗？


    为什么完颜轻雪会第一个来问自己辛苦吗？聪慧如静叶香，也只是震惊于自己的谋局手段。


    看到完颜轻雪注视自己的眼睛，许晋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不清楚这女生到底问自己有何意图，一瞬之后，许晋元喝完一口咖啡，对完颜轻雪说道：


    “猫屎咖啡其实很苦，但品完之后却很香甜。你问这个问题，还不如陪我喝口咖啡。”


    完颜轻雪笑笑，从咖啡壶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端起杯子，说道：


    “我每天只在早上喝一杯，既然你让我陪你喝一杯，我就陪了。希望真的如你所说，你的辛苦会换来甘甜。”


    许晋元认真的说道：


    “你要对我们的合作有信心，你们家族的血脉沸腾问题，我真的有办法。当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血脉沸腾问题，涉及你家族的方方面面，这方面就靠你了。”


    完颜轻雪轻轻喝了一口咖啡，雪白的天鹅颈反射夕阳的一抹艳红，她笑道：“我完颜家的事情，我会解决。但你这次去中京，就算不中道崩殂，到了中京只会更危险。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危险，我可以帮你。”


    许晋元一愣，他看着完颜轻雪，发现她看着自己，无比认真，眼眸乌黑，和小雪一样，他笑道：


    “好！”


    完颜轻雪轻轻一笑，说道：


    “当然， 这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想好了会告诉你！”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