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长纪学成看着最后一个乘客离开了餐厅,然后走到餐车吧台,倒了一杯白酒,服务生走上前,对他恭敬的说道:
“乘务长,您喜欢什么味道,我给您调制吧。”
纪学成看看他,把酒倒在他脸上,冷笑道:
“服务生小宁,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餐厅,没有离开过,如果说谁最有嫌疑,你最有嫌疑,居然敢在我面前这样走来走去,我让你冷静一下,好好在旁边坐着吧。”
小宁连忙坐到旁边的卡座上,然后诚惶诚恐的说道:
“乘务长,我也是周先生的粉丝,能为他服务是我的荣幸,我才申请调班的,请您不要误会我。”
纪学成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小宁,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车厢里面的乘客说道:
“各位乘客,我不是刑警,没有审问你们的权利,但根据《大夏铁路治安管理法》,出现紧急状况时,我有权让你们配合工作。现在我就是在执行此权利。”
许晋元问道:
“请问乘务长,您认为的紧急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纪雪成冷冷一笑,对许晋元说道:
“绵州许家许晋元,我知道你。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紧急情况从昨天铁鹞子出现就开始了,你不否认吧。”
许晋元点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程楚生诧异的听着乘务长和许晋元打哑谜,他内心终于有所猜测,但这个猜测过于惊悚,而且有些事情他知道的信息不多,串不起来,只好把疑问埋在心底。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许贤弟,身份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自己以为的凶杀案、嫌疑人,似乎也很不简单,乘务长的话里有话啊。
乘务长纪学成继续说道:
“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列车将会到达江山站,届时会有刑警上车。所有有嫌疑的旅客,都不可能离开这趟列车,就算刚才离开餐车的旅客,接下来也会被我们详细再筛查一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各位,和周人杰先生的凶杀案,都有或多或少的嫌疑,我请大家安心留在餐车上,等候刑警的审讯,如果各位没有问题,自然会放大家出去。”
最后,他总结道:
“我话已经讲完了,大家可有问题?”
他话音刚落,旁边卡座上的一个穿蓝色大褂的商人,拿起吃早餐的钢叉,直接捅向了他的胸口,一边沉喝道:
“你废话太多,死!”
纪学成看着钢叉往自己胸口而来,手上运劲,酒杯即被捏碎,然后一抖手,以“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射向了商人的脸庞,同时拉起剑柄,挡住了钢叉的迅猛一击。
这个商人面对如此刚猛的瓷片攻击,来不及躲避,张口咬住了最大的一块,侧脸躲过几片,躲不过的射在了左脸之上,顿时血花四溅。
但他好歹躲过了眼睛、人中、太阳、印堂等重要穴位被瓷片打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绝非普通剑手。他本身做商人打扮,没有持剑资格,现在突然拿吃饭的钢叉进攻,面临突然的攻击又采取果断措施避开要害,实非常人所能。
蓝衫人紧接着错步扑进,拿着钢叉猛刺纪学成胸脯,纪学成在这种快速的近身进攻之下,根本来不及拉出长剑,只能右手调转剑身,奋力抵挡。
同时左腿横扫,试图通过扫腿攻击,逼开这个蓝衣商人。
蓝衣商人根本就不退,侧身硬杠纪学成的扫腿,在刚才的十三下剁击无效后,反手握住钢叉,以犀牛望月之势猛刺纪学成的眼睛。
这种近身搏斗,并非寻常比武斗剑、学院联赛、江湖搏杀的路数,反而是在暗杀、战场缠斗上多见,凶险异常,别看蓝衫人手上无剑,但在这种贴身战斗时,他的钢叉绝对比长剑好用,这就是“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
在极短距离之内,两人的神识非常临近,碰撞的更为激烈,所有打斗细节在识海中都被快速放大和计算,表现在外,就是变招非常快速,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纪学成刚才扫腿攻击成功,给对方的胸腹造成了猛烈打击,但对方通过硬杠抓住了攻击他眼睛的机会,这一招犀牛望月,非常凶险,纪学成极难躲避,而眼睛又恰好是他一身硬功的弱点。
他选择立地弓步弹跳,快速向后退却,一下子撞在了吧台上,顿时酒杯酒瓶碎了一地,发出哐铛铛的巨响。
这是一招极难练成的身法,很多门派在“旱地拔葱”身法上进行加强,例如武当的“梯云纵”,依靠左右脚互踏来拔高,这非常违反物理常识,但对于“三分归元气”大成的武道高手而言,并非难事。
纪学成这一招犹如僵尸般弹跳而起,当然不是武当的轻身功夫,许晋元判断乘务长很可能出身于青州军团,因为这一招看起来像僵尸,实际上和他以前用的“奔马劲”是一个套路,叫做“马踏飞云劲”。
蓝衣商人呵呵一笑,身体一跃,直接跳到了左边卡座上打开的窗口上,身体宛如无骨一般滑了出去,他连头带半个身体都已经在车厢之外,双手捏住了窗子的上沿,身形暂时顿住。
然后听到他呵呵笑了一声,说道:
“走也!”
众人看见他身体往外一跃,人就从窗口不见了。
吉冈连人带剑已经冲了过来,却追之不及,他趴在窗户上看去,见到蓝衫人已经落在地上,连滚了很多下,最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继而往旷野之上走去了。
吉冈回身的时候,看到纪学成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连忙禀告道:
“乘务长,他跑了。”
纪学成非常恼怒,对吉冈说道:
“再放信鸽,通知江山警署,拉线搜索这一带,他中了我一下横鞭腿,为我混元气所伤,说话带痰音,必是血气入肺,伤了肺经了。”
吉冈应是,然后快速冲出安排信鸽去了。
纪学成眼睛发红,刚才他全力提气,立地起飞,运劲过猛,血气冲到了头顶,到目前眼睛还疼着,好在躲过了对方这一招反刺,差点翻船。
他亲口承认使用了军方的混元气,身法又是青州军团著名“青州冲锋十八法”里“战马术”的“马踏飞云劲”,身份已是不言自明了。
纪学成冷笑着道:
“各位,这个刺客暴露了行迹,想在洛州逃跑,难比登天。留下的各位,请好好配合。我想洛州刑警一定会还各位清白之身的。”
随着,他命令乘警,把所有窗户都关了起来,然后走出了餐车。
程楚生看着他离开,疑惑的对许晋元说:
“他就这么放心我们留在这儿,也不担心我们打开窗户离开?我自己不敢说,以许贤弟的功夫,离开车厢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