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对那个家伙满意不？”林沁如有些忧心地问道。
林沁月浅浅一笑，嗓子里透出她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年轻声，“不满意又能如何？我有什么资格呀……”
“嗨，姐姐不要这么说……”林沁如拽着姐姐走着，“她们之间都是意外……”
“我无所谓，只要一家人在身边就好。”林沁月说着定住身子，转头看着这几天来身子有些佝偻走路慢的白凌天，面露不符合她年龄段的表情，甜蜜的清脆道：“凌天哥，别饿着孩子们，去烧柴做饭了。”
“诶，来了。”白凌天好似被那声音电了下，麻了腿似的走过去，相对高大的身子却对娇小的身子，低头下去很小老头道：“炭木柴火不多了，用蜂窝煤可以不？”
“你怎么不用电炒锅炒一下对付算了？”林沁月转回头，挺直身子快步走着说，“孩子们来了，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对付么？”
语气里透着道不明的温柔，言语听着也不像是真责怪。
白凌天听罢，快步跟了过去。
路上看到地上的大半截烟头，虽然不舍，但还是放弃了捡起来的念头。
女人煲汤，男人添柴烧火切肉。
白凌天毕竟是那个年代里长大的人，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
汤没有好，他这头麻辣炒的鹿肉片已经出锅了。
保鲜盒盖上盖子，放上几双筷子和家里做的馒头和花卷。
又放了女儿爱吃的酱菜和甜食儿，借了邻居人力三轮车，很快来到了巷口。
“小子，接着……”白凌天隔着铁皮窗，伸出高高的食盒，冷冷道：“麦芽糖是给孩子们吃的。”
“那我替孩子谢谢您了。”白亦嘿嘿笑着，趁唐若心看不到，从大衣里拿出三斤烟丝，塞进铁皮窗内，“这个给您的。”
“嗯……”白凌天接过烟丝立马闻了闻，全身瞬间舒缓开，气场很慈祥。
白亦又递给他装了几条烟和腊钱肉的大黑色塑料袋，一脸讨好道：“家里还有凤酒没？我再拿点儿？”
“行了，家里都堆满了酒。”白凌天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白亦递给的烟，顺手把他手里的烟盒也拿了过来，塞进棉衣内兜里。
“您等我，我再给您拿点儿烟。”白亦说着拎起两个大食盒袋子，转身来到小卖店门外，放在了云丝和唐若心跟前的小桌子上。
趁她俩打开食盒的空隙，白亦进入店内，对店老板瞟动了眼色儿。
这家便利店虽然是白系连锁店，但不是自营，是连锁加盟的店。
胖头老板眼神瞄了柜台前面的一个纸箱，白亦明白，立马抱起纸箱，走了出去。
之前跟店老板打过招呼，所以他调货准备了这么多烟。
应该有小几百条烟了，不过，都是进口杂烟混装在了一起。
“你小子去资助毛子国了？整了这么多鹿肉？”白凌天把纸箱放在小三轮上后，靠着铁皮墙，慢吞吞道。
“资助？我这是贸易啊。”
“那也是资助，你小子不知道那边战争，还资助物资？”
“呵呵，我对那边的贸易量才几毛钱啊？怎么算是资助呢？”
“你打算在那边搞什么？”
白亦话很多的说：“我在那边搞拼硬硬购物平台，只卖硬货，比如几十年用不坏的灯泡，穿不烂的衣服袜裤，质量杠杠地那种……通过这些产品先占领五金和日用品市场……”
“行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白凌天敲了敲铁皮，“说吧，找我来干什么？”
“是若心想过来看您，我这里不是刚弄到一批驯鹿么？给您尝个鲜……”白亦隔着铁皮，伸脖子进入铁皮窗，嘴角上扬地说：“我觉得这些驯鹿可以养在若心奶奶家，也可以养梅花鹿，我们可以把彩云之地的雪山冰川改造一番……”
话没说完，白凌天瞪了一眼他，转身骑着小三轮走了。
白亦怏怏地回到小卖店，吃了两块儿麻辣干煸鹿肉，夹了一口双耳凉拌菜，肚子里下去一个小花卷，都没咬一口蒜片。
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他呀，酸甜辣的东西，他最好这一口了。
“怎么，鱼鱼姐不在，吃不下去饭了？”坐在小矮凳上的云丝，翘起二郎腿，头发往后一捋，捂着衣领夹了一口银耳。
一口下去，当真是开胃，忍不住偏着身子，盯着白亦看。
白亦秒懂，也侧身了一下。
一股消音气随之悄然而出，当然是云丝的了，白亦不过是打掩护。
“不是吃不下，这几天吃的太干吧了，加上吃辣又着凉，辣到胃，有点儿上火。”白亦咧嘴说着偏头，还是挨了唐若心的一巴掌。
若心打完人，手落在他膝盖上，转头又白了眼云丝，你以为别人不知道是你放的气？
白完人，转头打开了橄榄菜的玻璃罐，“吃点油的，润润。”
“咱公司员工的伙食，荤腥够不？”白亦放下塑料杯的普洱茶水，夹了一口橄榄菜。
“够，我们搞了两元餐。”云丝说道。
“怎么还收两块钱啊？有必要收么？不如免掉。”白亦皱了皱眉，夹了一片芹菜丝。
“不一样的，必须收费。爱惜粮食人人有责，花钱吃才会心疼嘛。”云丝笑了笑，“员工餐几十块，一顿花两元吃，她们就会觉得幸福。这叫提升幸福感！我可是员工加班幸福协会的创始人……”
“提升幸福感啊？你还不如每天多发几十块工钱呢！”
“那不一样，你想一想，员工每天花几块吃两顿几十块钱的伙食，相当于每月吃掉将近两千块钱。这是福利……”
云丝说着挺直身子，继续说：“如果发补贴或加到工资里，就没有这种千元福利带来的幸福感。大部分员工加多少工资都会觉得少，而且，我们提供的伙食，外面一餐卖大几十块儿，实际成本也就是小几十块，我们相当于一月花大几百块花在员工伙食上，但是能给员工提供两千元的福利值……我们有自营的菜肉，实际成本有时候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