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木郡南下的驿路上,行走着一支庞大的队伍。
军容整齐,旌旗招展,蹄声隆隆。
报。
有小兵从队尾匆匆赶到队伍前列。
“三位将军,久堂直人、根井正人等一直嚷嚷着要见殿下。”
他有些吞吞吐吐,“否则又是撞头又是咬舌的……”
哦呵?
“这么有种,还咬舌?”鲁平安冷笑着回头望去。
区区手下败将,如今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要好好呆在囚车里。
居然还敢提这要求那要求的,这是要反了天了。
“殿下何许人也,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真是不知死活!”
“老子去会会他。”
“去吧去吧。”郁子平和梁如是相视一见,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三人。
鲁平安代表的是萧正的平倭军或者东海壁垒,梁如是代表的是星落军团,郁子平则代表雁回军团,负责集体护送任宁回国以及押囚回星纪城的任务。
原本护送队伍中还该有个北海关的。
但原北海关守将黄石涛等玩忽职守,欺上瞒下,视守关重任于无物。
城破后更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如今就算找着了,大多也是戴罪之身,同样要押回星纪城受审,最后只能作罢。
至于久堂直人,原本任宁把他送给了巫思远。
而巫思远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反意,转手又送到了百济都城。
对于这个侵略自家的倭寇头子,李承德这百济王自是恨不得抽筋剥皮,吃其肉喝其髓。
然而他到底心里有数,知道如今的百济是谁在作主以及久堂直人是谁擒获的。
最后李承德只能忍气打骂一顿,又乖乖将久堂直人送到了韦君谦的手中。
如今更是成了南下回京中的一名俘虏。
至于韦君谦和萧正,则忙得不行。
他们此刻还在百济都城,一边处理平倭军搬师回国的事宜,另一边则跟李承德讨价还价。
云垂帮百济顶住了倭寇的侵略,劳民伤财,死伤无数。
如果是长兴帝在位,恐怕只要李承德上书星纪城,一顿天朝上国两国邦谊之类的奉承后,双方就此乐和和划过。
没准长兴帝还会反过来大肆奖赏百济一番。
但任宁不一样。
用他的说法,这世界没什么是免费的,既然云垂帮李承德保住了领土和王位,那他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李承德自然不爽,一直左顾言它,以图蒙糊过关。
可惜在任宁的授意下,韦君谦早让人把他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百济的确地小贫瘠,然而李氏可不穷。
是以,这会韦君谦和萧正的军师们正叭叭地敲着算盘,非狠狠敲李承德一笔不可。
咳。
郁子平轻咳了一声,脸色古怪地抬起头。
他望着队伍正前方烈烈作响的明黄色旗帜。
“老梁,不知殿下……如今到哪了?”
梁如是呵呵一笑。
他原本就是星落军团前锋一营的仟长,对任宁最为熟悉,对此也不隐瞒。
“以追风和奔雷的速度,殿下这会估计快到星纪城了。”
<divss="contentadv">郁子平点了点头,也是哭笑不得。
如今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各大边关以及各大军团,所有将领手中几乎都有任宁的详细资料。
从他离开星纪城成为岩陲要塞斥侯开始,一直到前些天抓住久堂直人为止,事无巨细,都写得清清楚楚。
因此郁子平也算了解任宁的性子。
但他真没想到这位殿下真会脱队而去,和过去一样自己一个人带着萧纲就直奔星纪城。
“不用担心。”郁子平满不在乎地哈哈大笑,“殿下的本事高着呢。”
他笑着指了指自己。
“反正我等兄弟对殿下那是望尘莫及,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再说了这是云垂本土,如今境内除了华阳郡外可谓四海升平,能发生什么事?”
郁子平点头。
他左右琢磨了下,倒也不担心任宁的安危。
只是梁如是提起华阳郡,他情不自禁朝南方望去。
“也不知现在华阳郡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梁如是收起脸上的笑意。
“风车一直有回报,说各方面的战况都挺顺利的。估计用不了多久,也不用咱们几家军团再出手,陆将军他们就能把石川泷等人一一收拾了。”
如今上了岸的倭寇虽有十二万余,但包括石川泷在内,四面八方都被困得死死的,基本逃无可逃。
只要云垂各军继续平稳推进,剿灭他们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仗快打完了是好事呀。”郁子平望着梁如是,脸色有些诧异,“老梁你那什么脸色?”
哼哼。
梁如是不爽地冷哼几声。
他把拳头捏得咯嘣咯嘣直响,那张黝黑的脸庞上更满满地写着意犹未尽。
“妈的,话是这么说,但一说到打倭寇,老子手还痒痒的。”
要不是这里本土,华阳郡以及其周边又是上好的产粮区,他还真希望这仗场打久点,最好打到有他们星落军团继续上场的机会。
“你呀。”郁子平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星落军团无论从将军到小兵,都是群渴望打仗的疯子。
“放心吧。”他开口安慰,“殿下不是亲口说了嘛,以后大仗强仗有的是,让咱们在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练兵就行。”
而且那些仗估计还都不在本土,以后所有参战军团都可以放心大胆地出手。
然而梁如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但那也得几年后的事了。”
“是啊。”郁子平这点倒不意外。
这几年,整个帝国东南西北都在打仗。
虽然都赢了或者即将胜利,但云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
用任宁的说法,在没装满帝国各大粮仓或武器库前,除非是敌国压境,否则都尽量不轻启战端……
两人正聊着。
得得得。
马蹄声响起。
鲁平安骑着马又眉飞色舞地跑了回来。
梁如是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有些诧异。
“这么快回来了?老鲁,你没把俘虏们怎么样吧?”
“还能怎么样,”鲁平安嘿嘿直笑,“俘虏嘛,就该知道自己的位置,既然久堂直人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吃呗。”
“老子二话不说,直接让人给他们上了枷颈,再往嘴里塞了破布,如果还能闹就让他们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