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亮明白钟德兴给他打电话的目的，说。“钟市长，市纪委那边已经将鲁健波的情况上报到省纪委。但是，省纪委还没有相关的指示下来，咱们耐心等候吧！既然章省长下来调研，你们市政府那边好好安排！”


    郑光亮这句话的意思是，副省长章勇朝下来调研的事儿，他就不掺和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


    副省长的官职级别虽然是很高没错，但是，他终究只是政府口线的大领导，而且还不是省政府的一把手。


    他下来调研，市委书记郑光亮可以不陪同调研的。


    市委书记重点对上一级党委一把手负责，也就是对省委书记负责。


    副省长下来调研，郑光亮如果也陪同调研，那岂不等于把省委书记和副省长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要知道，省委书记下来调研，市委书记必须陪同调研的。


    副省长章勇朝下来调研的内容，正是玉竹市所提出的中药药谷项目。


    玉竹市市政府给章勇朝的调研所做的安排是，带领章勇朝到文东区东边郊区那里调研。


    陪同调研的领导，除了市政府的领导干部，还有文东区区政府的领导干部。


    章勇朝是周二早上九点到达玉竹市，他的车子刚进入玉竹市市区，秘书便给玉竹市市政府办打电话。


    钟德兴接到通知，带领玉竹市一帮领导干部在市政府大院门口等待。


    所带领的领导干部主要有，常务副市长方丽晴，秘书长云壮霆，分管市国土局的副市长鲁健波，市政府办主任梁金发等等。


    因为章勇朝是自己的后台，鲁健波今天走路腰杆挺得特别直，满面春光，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似的。


    钟德兴看着鲁健波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市委五人小组会议，已经将鲁健波的问题上报到省纪委，为什么省纪委还没有相关指示下来，或者采取相关行动？


    瞧鲁健波这得意的样子，难不成，他真的跑通了省里头的关系？


    真是这样的话，这厮在文东区东边郊区炒地皮，将会给中药药谷项目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省里头难道允许这种事情的存在？


    方丽晴最后一个来到，她身穿一套咖啡色的正装，拎着一袋馒头。


    她手拎的馒头比普通的馒头个头要大好多，还很白。


    方丽晴拎着馒头刚走进一楼大厅，向来比较喜欢开玩笑的秘书长云壮霆便盯着她手中的馒头说，“方市长，还没吃早餐呢，买这么多馒头？”


    “我这不起来有点晚了吗？怕赶不及，所以路上买了些馒头过来当早餐！”方丽晴说。


    “方市长，这里这么多人呢，你自己一个人，好意思吃吗？”一旁的副市长鲁健波开玩笑说。


    “你们都没吃过早餐吗？”方丽晴目光扫视了一下众人问道。


    “就算吃过早餐又怎样？只要你的馒头好吃，我们也还可以塞进去的。弟兄们是不是？”云壮霆大声说。


    云壮霆这句话里带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纷纷附和道。


    “是啊！只要你的馒头够好吃，别说一个，就是几个都没问题！”


    “方市长，我们每个人是吃过早餐没错，但也只是吃了个半饱，馒头，还是能吃得进去的！”


    “方市长，你怎么才只买了这么几个馒头？我们这么多人呢……”


    看到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自己，哪怕向来无拘无束惯了，方丽晴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白嫩的脸蛋微微地红了。


    “馒头不够分，我只能按顺序来了！”说完，方丽晴竟然走到钟德兴身边，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说。“钟市长，你尝尝吧！我这馒头很好吃的！”


    自从当上市长之后，钟德兴突然发现，方丽晴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方丽晴非常嚣张和狂妄，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当上市长之后，方丽晴就不再那么嚣张和狂妄，说话不再盛气凌人，变得温柔了许多，也变得更加具有女人味了。


    尽管如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钟德兴一想起方丽晴之前的表现，不管方丽晴的态度变得有多好，他都对方丽晴保持警惕。


    听方丽晴请他吃馒头，钟德兴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不了！我吃过早餐了！”


    方丽晴撇了撇嘴，微微有些不满地说。“钟市长，你这是嫌弃我呢，还是嫌弃我的馒头？你没听到他们刚才都说了吗，你们吃早餐都只是吃了个半饱，只要馒头够好吃，多塞几个不是问题！”


    说完，方丽晴竟然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递过去。


    钟德兴确实不想吃馒头，不过，听方丽晴这么说，而且方丽晴已经把馒头递过来，他就感觉很难接招了。


    这个时候，如果坚持拒绝方丽晴，方丽晴脸上会很挂不住的。


    方丽晴毕竟是常务副市长，她要是表现出不高兴的神色，甚至翻脸，场面会很尴尬的，从今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还会变得像以前那样紧张。


    而且，会给待会儿的调研蒙上阴影。


    “方市长，你真的舍得把馒头给我吃呀？”钟德兴为了缓和气氛，开玩笑地说。


    “不就一个馒头吗？怎么会舍不得？”方丽晴说。


    其他领导干部见状，赶紧起哄起来。


    “钟市长，人家方市长可是女的，主动给你馒头吃，你还不好意思？你是男人吗？”


    “钟市长，难道你不觉得方市长买的馒头特别好吗？方市长买的馒头特别大，特别白，光看着就特别诱人呢……”


    “是啊！方市长色泽很好，味道肯定很不错的！”


    方丽晴见众人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了，立马脸色一沉，猛然一转身，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人，说。“哎哎哎，你们说什么呢？我之所以给钟市长馒头吃，是因为，那家店做的馒头真的很好吃，我只不过想让钟市长尝尝一下那家店的馒头罢了。你们一个个都别给我想歪了！”


    “方市长，我们没想歪呀！难道你不承认，你买的馒头色泽不错？”云壮霆大声说，却是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