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太好了！谢谢张校长！”钟德兴非常感激地说。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张吉峰意味深长地看了钟德兴一眼说。“这只是我的个人设想，其他校领导是否同意还不知道。这么着吧，你给我留个手机号码，我开会讨论结果出来了，再跟你联系。”


    “那得多久？”钟德兴问道。


    “没多久！也就一会儿的事！”张吉峰说。


    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干部，钟德兴知道，每一个系统都会有一本通讯录，通讯录上有该系统主要领导干部的联系方式。


    作为分管市教育局的副市长，他的手机号码应该被收录在教育系统的通讯录上。


    不过，他初来乍到，教育局那边肯定还没有制作出这么样的一本通讯录。


    也就是说，市九中校长张吉峰都还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考虑到这一点，钟德兴非常放心地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张吉峰。


    不过，名字是假的，钟德兴给了张吉峰一个假名：黄文东。


    “黄老师，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儿，你也可以跟我联系的！”张吉峰随后给了钟德兴他的一张名片。


    从市九中出来，时间已经是上午11点多，钟德兴找了家酒店吃午饭和休息之后，下午2点多，出发前往市五中。


    市五中像市一中一样，是玉竹市重点中学，在玉竹市的排名仅次于市一中。


    钟德兴才刚到市五中校门口，手机便响了，电话竟然是市九中校长张吉峰打来的。


    不过，钟德兴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电话接通，对方委婉地告诉钟德兴，想要进市九中，得花10万块钱。


    “黄老师，你想要进市九中的话，得准备好10根手指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对方说。


    “不明白！”钟德兴假装糊涂。“什么10个手指头？你是谁，这不是张校长的电话号码吗？为什么说话的不是张校长？”


    “张校长就在我身边！”怕钟德兴不相信，对方让张吉峰说话。


    “黄老师，我是张校长！”话筒里传出的果然是张吉峰的声音。


    “张校长，刚才跟我说话的人是谁？”钟德兴问道。


    “他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你尽管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张吉峰说。


    “那你朋友刚才说的十个手指头是什么意思？”钟德兴故意假装糊涂。


    “黄老师，你该不会连这都听不出来吧？”张吉峰表示怀疑，然后说。“黄老师，你应该知道，市九中是玉竹市比较好的中学，不瞒你说，应聘的人很多，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市九中。所以，你懂的！”


    “你的意思是得花10万块钱是吧？”钟德兴干脆替张吉峰把话挑明。


    “黄老师果然是聪明人！实话跟你说吧，我是看你有这个经济实力，所以才给你个机会！”张吉峰说。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操作呢？”钟德兴问道。


    “回头，我给你一个账号，你先给这个账号里打一笔定金，事成之后，再把余款打进去！”张吉峰说。


    “定金多少？”


    “你看着办吧，三五万，实在不行，两三万也行！”张吉峰说。


    干这种事，张吉峰并不怕别人反悔。他可是校长，对方要是反悔，他可以让学校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辞退已经决定聘用的老师。


    他手中握有权力，谁敢玩弄他，他就玩弄谁！


    事实上，张吉峰以前可不是这么胆大包天的。


    毕竟，跟别人电话里谈这种事儿，被人录音了，再把录音交给纪委部门，那是相当危险的。


    只不过，这样的事儿干多之后，张吉峰有些麻痹大意。


    再加上，他仗着市教育局局长是他的同学，胆子就越来越大。


    而且，钟德兴既然都摸到他的办公室，说明钟德兴是真心想进市九中的。


    张吉峰哪里料到，这是钟德兴给他设的一个陷阱？


    钟德兴在出发来暗访之前，早已把手机的通话录音功能给打开，张吉峰跟他的所有通话都已经录在手机里。


    看到张吉峰如此贪婪和明目张胆，钟德兴十分气愤，但是，接下来，他要对市五中进行暗访，不便立马采取行动，只好暂且不动声色。


    考虑到市五中像市一中一样是重点中学，钟德兴以为，市五中的管理应该比市九中好一点。


    然而，在市五中的校门前观察了一会儿，钟德兴十分失望。


    像市九中一样，市五中的管理一点都不严格，哪怕是上课时间，外面的人也能随意进入市五中，守门的校警甚至连问都不问。


    钟德兴偷偷摸出手机，拍了一些照片之后，大摇大摆地朝校门走过去。


    直到进入学校，守门的几个校警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和盘问。他们在校警室里谈天说地，完全把他当空气。


    像市九中一样，市五中的教学楼也高9层，所不同的是，市五中的教学楼还有一幢附楼，主楼和副楼之间由走廊连接起来。


    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五，正是上课时间，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钟德兴在教学楼几层楼走了一圈，结果令他同样失望。


    跟市九中相比，市五中的教学秩序相对比较好一些，教师上课比较认真，听课的学生也很多，很认真。


    但是，同样有学生打瞌睡和吵闹，课堂秩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市五中可是市重点中学，市重点中学的教学秩序这么差，玉竹市的教学水平能高到哪里？


    难怪玉竹市教育水平这几年下降，原来，玉竹的学校管理确实不怎么样。


    走了一圈下来，下到二楼的时候，钟德兴突然心血来潮，想看看校领导的工作风貌怎么样，便朝二楼的那一排办公室走过去。


    从学校办公室走过的时候，钟德兴突然听到办公室里突然传来打游戏的声音，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从窗户看进去。


    只见一名男子正坐在电脑前，入神地玩着游戏。


    男子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穿蓝色t恤，头发竟然染成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