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聪捂着半边脸，耸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把头抬起来！”黄光明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刘文聪身躯一颤，缓慢把头抬起。
黄光明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光比刚才那一巴掌更响，而且效果也是肉眼可见的。
刘文聪的脸颊迅速红肿，嘴角更是溢出一条血线。
黄光明破口大骂道：“像你这种蠢货，真的是给酒店丢脸！”
“明天，不！现在！你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
“我给人事部打电话，连夜给你办离职手续。”
刘文聪当场表现出慌乱，接着卖惨，哭诉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
黄光明不为所动，命令保安把刘文聪拖走。
跟多数管理者不同，黄光明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聪明人固然省心省力，但同样也存在风险。
因此他提拔人，首先看的不是头脑。
而是对他是否忠诚，以及愿不愿意给他好处。
黄光明清楚刘文聪不是聪明人，但却也没想到愚蠢到这种程度。
免掉房费，外加送三天的免费早餐。
这种补偿，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未必能有用。
向纪天问这样的人提出来，就更是跟侮辱没有区别。
继续留这样的蠢货在手下，早晚惹出大麻烦。
不，应该是已经惹上大麻烦了！
黄光明扫了一眼模样凄惨的杠头和老黑，冲纪天问露出和善的笑容道：“纪总，咱们借一步说话？”
“没必要，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纪天问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黄光明无奈，只好凑到近前，低声道：“纪少，这两个，是段小坤的狗腿子。”
说完，又连忙补充道：“段小坤是段家少爷，我惹不起，您我就更不敢惹了。”
言外之意，酒店这边他能说上话。
但处理老黑和杠头，他爱莫能助。
纪天问了然点头，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段利。
电话接通。
就听段利闷声道：“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废话！”纪天问怼道：“谁没事闲的，打电话找你。”
“你！”段利当场气急，但想到纪天问先前发给他的照片，只能把火气忍下去，问道：“什么事？”
“来一趟帝都大酒店，一零一六房间。”纪天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道：“现在是一点一刻，我等到你一点半，晚一秒，后果你自己想。”
言毕，直接把电话挂断。
他不知道段利住在哪儿，反正他已经给出了期限。
要是段利来不了，那他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黄光明欲言又止，有心想问纪天问把电话打给了谁。
但他也清楚，这不是他多嘴能问的。
纪天问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起身来到老黑面前，在其惊恐的目光中，一脚踢在其嘴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又一次响彻在房间。
纪天问冷声道：“这么长时间，你愣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不把老子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杠头看着一旁的老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心里羡慕嫉妒恨，觉得老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
但现在，他只盼着老黑的牙，只被踢掉一颗。
要是多一颗的话，那他的厄运，恐怕还远远没结束。
然而，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老黑在一阵剧烈咳嗽之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出。
在其手掌里的牙，赫然是……两颗。
杠头瞪大眼睛，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有理由怀疑，老黑是在故意坑他。
被打掉了两颗牙，难道就不能藏一颗在嘴里？
正满心怒火时，却忽然感觉背后一冷。
杠头清醒过来，抬头一看。
果然，纪天问正嘴角含笑的盯着他。
“纪，纪总，我我我……我下不去手，你帮我吧。”杠头把话说完，接着眼睛闭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种表现，让纪天问不由一怔。
他本以为，对方会求饶，好免掉皮肉之苦，没想到居然还主动让他帮忙。
“既然你都求我帮忙了，那我肯定帮你。”纪天问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然后踢出一脚。
杠头惨叫，在老黑紧张的目光中，颤抖着把嘴里的牙齿吐出来。
还好还好，只有一颗……老黑心中长舒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只见杠头把嘴张开，手指伸进嘴里，捏住一颗歪掉的牙齿，用力拽了下来。
强烈的疼痛，让杠头疼的差点晕过去。
但他还是坚持着，把牙放进了掌心。
“你！你踏马故意坑老子！”老黑怒不可遏，掐死杠头的心都有了。
明明只掉了一颗牙，两人数量一致，就能平安无事。
可这混蛋，竟然又拽下来一颗，这不是故意坑他是什么？
已经掉了四颗牙的杠头，说话变得更加不清晰，但他还是冷笑着说道：“是你，先坑老子的！”
纪天问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不过，更多的是觉得嘲讽。
见不得别人好，这绝大多数人的通病，也是人性。
“妈的！老子跟你死磕到底！”老黑冲杠头撂下狠话，接着看向纪天问，请求道：“纪总，来吧！下脚狠点没关系，把我的牙，多弄下来几颗。”
“……”黄光明。
不明白什么情况的他，感觉到说不出的荒诞。
段小坤的这两个狗腿子，是有受虐倾向吗？
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惊！
而热心肠的纪天问，面对老黑的请求，当然也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等到段利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赶来时。
老黑和杠头，嘴里的牙齿已经只剩下几颗后槽牙。
此刻，两人正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在墙上。
“段总，您怎么来了？”黄光明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连忙掏出烟，双手递过去。
“滚开！”段利把黄光明推到一边，快步纪天问跟前，喘着粗气道：“现在是一点二十九，不到一点半。”
纪天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笑道：“你运气不错。”
“少废话！你大晚上叫我过来，到底干嘛？”段利强压怒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