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伊同赵行长开了视频会议,不出意外,一无所获。
油腻又奸猾的老男人,还不能发脾气,差点憋屈死,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补个觉。
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她头疼死了。
忍着头疼,又跟公司几个高层开了会,出门时已经日薄西山了。
漫天云霞璀璨,映红了半边天。
春日的山林也被染红了,竟有枫叶满天的错觉。
轻轻柔柔的风拂过脸颊,送来春日的气息。
樱花跳完圆舞曲完成最后的坠落,垂丝海棠还在盛放,小草披上金色的纱,一丛丛白色郁金香被染成淡黄色,好不惬意。
她这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生活过了。
这两个多月每天焦头烂额,通宵达旦,却一无所获。
错过的又何止一个春天。
反观傅承屹更像在生活,纵享山水之乐,工作、读书、遛狗、做饭……充实舒适。
傅承屹见她坐在餐桌前失神许久,给她夹了菜。
“这片地广人稀,人手不够,采购食材送达时效不能保证。
平嫂平时隔一天来一次,只会准备两天的食材,别以为是我故意苛待你。”
她没有寄人篱下的卑微,至少保留了寄人篱下的客气,“挺好的了。”
三菜一汤,确实不算差。
她在饮食上没那么讲究,特殊时期更不会挑三拣四。
她心不在焉的原因当然不会是吃穿用度,他当然清楚,两人席间无言。
饭后,她客气地说去洗碗,傅承屹说不用,她也不再客气。
她根本没有洗碗的经验甚至经历,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忽又想起傅承屹养了狗,刚想赶回去,发现狗子被拴起来了。
拴起来的狗总没什么危险吧?
她上前瞅了几眼。
没想到这只傻狗憨态可掬,一直冲她咧嘴笑,摇尾巴示好。
看着看着,愣是给看顺眼了,不觉间越走越近。
狗舍搭在一栋小木屋外,占地不小,里面一应俱全,供它吃饭、睡觉、洗澡、玩耍。
傅承屹没有苛待这条狗,处处安排得宜。
傅承屹说的也没错,大黄狗性格温顺,很亲人,把自己一直在玩的皮球叼给她,讨好地笑着,像上供一样。
绳子的存在,降低了她的心理防备。
她把皮球轻轻扔出去,大黄狗屁颠屁颠地捡回来。
她认识不少名犬,倒是没在这种动辄几个小目标的别墅群里见过中华田园犬,蛮有趣的。
大黄狗面目不算清秀,估计上年纪了,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耷拉着脸,有些委屈的模样。
不过自从见面开始,它总是冲她咧嘴。
“在川西徒步时遇见的,是只流浪狗,跟了我一路,就把它带回来了。”
盛南伊回头,傅承屹插兜走过来,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清俊的脸庞,闲适的表情,一派霁月清风的样子。
不知道是傅承屹出现,还是刚才有来有回的玩皮球,大黄狗胆子大了起来,蹭了下她的腿,盛南伊一下跳了起来。
说起来,她怕狗全怪陆斳珩。
有次伯父带她去陆家,那条高加索犬突然挣开绳子,朝她飞奔过来。
幸好伯父挡在面前,斥退了那条狗。
此后一段时间,陆斳珩经常牵着那条高加索犬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故意吓她,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傅承屹见盛南伊又躲在自己身后,轻笑了下,低声哄道:“别怕,它没什么攻击力,只是想跟你亲近,你刚才不是陪它玩得挺好么?”
“那是有绳子。”提到绳子,盛南伊胆子瞬间壮了,从傅承屹身后出来,问道,“这狗叫什么名字?”
“没起。你给取一个吧。”
“大黄。”
“为什么是大黄?”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种黄色的土狗不都叫大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