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屹对吴妈态度友善许多,只是语气轻淡,缥缈如天上垂落的雨丝。
他说:“吴妈,让我见她一面。”
吴妈手里捏着一团纸巾,低头叹息,“见一面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呢?你们本来就不是该走同一条路的人,既然已经过了分叉口,就不该期待还能相遇。
你这么优秀,多少女人爱你,你为何非来折腾她一个呢?如今她不是一个人,盛家的重任都在她肩上,多少员工等着她养活啊!
傅少爷,你不是一个执拗的人,也明白执迷不悟会带来多少困扰和伤害,何必呢?”
烟雨迷蒙,幽深的黑瞳也像落了雾。
他自嘲一笑,她好像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一团气穿梭在身体里,最终横在心口处。
望着亮堂堂的客厅,惆怅不已。
雨丝没有停歇地飘落,如此清薄的雨雾,竟成了冲不过去的铜墙铁壁。
真丝睡衣,被雨滴逐渐渗透。
脚上的拖鞋,已是泥泞不堪。
在这样的雨夜里,高大的身形竟也显得有些单薄。
毕竟照顾了十几年,吴妈还是心疼,在心里悄悄叹气,嘴上还是催他快走。
傅承屹没再提盛南伊,又问了周嫂的情况,说要转钱,请她转交给周嫂。
吴妈不敢收,“我听小姐的意思,周末要办追悼会,您要有心,到时候自己送过来吧。那种场合,小姐也不好赶您出去。”
——
“咚咚——”保安老张敲着威兹曼的车窗。
饶是高端别墅群,豪车司空见惯,停在树下的这辆车依然扎眼。
右侧车灯撞碎,车头大幅度凹陷,男人锁眉阖目。
这个男人他在新闻上常见。
经常开车过来,但不是业主,按规定不能放他进去,他似乎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停在路边,待几个小时或一整夜。
昨晚比较特殊,盛董家里出了事,他想进去,老张给他做了登记带了进去。
要换班了,老张特意来提醒,“傅总,盛董事长早就走了。”
傅承屹看了下时间,8:15了,确实该走了。
他驱车前往酒店,程斌已经带来了换洗衣物和文件。
十点钟,傅承屹准时出现在盛世国际大楼门口,不疾不徐地步入大厅。
一身高级定制墨色西装,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楼外记者云集,绝不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越是放大,越是找不出一点瑕疵,记者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颜。
盛南伊已经开完一个会了,趁着间隙,小董来报:“盛董,前台说傅总要见您。”
她眼也不抬,“不见。”
小董琢磨再三,还是补了句,“是望安集团的总裁,傅承屹,傅总!”
“总裁怎么了,谁不是呢?”
盛南伊大笔一挥,在会议决议上落下签名。
小董:“……”
——
男人长腿交叠,候在休息区。
骨节分明的手指翻着宣传册,薄唇扬起一抹笑弧,眸底也染上了笑意。
宣传册上,盛南伊侧身立于落地窗前,披着金光,光暖人冷,漂亮、高雅、孤傲,毋庸置疑的高岭之花,十分契合盛世国际的高端路线。
纵然穷其一生不可得,也愿穷其一生去追逐。
她才是盛世国际当之无愧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