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风也萧瑟。
两人衣衫单薄,被风一吹,瑟瑟发抖,双双抱臂。
狭长的眸子一片阴鸷,邪肆的唇扬起残忍的笑弧。
凌天晔劈手夺过宋炀的水枪,长腿一抬,把他踢进泳池里,自己也跳了进去。
“喜欢打水仗是吧?来,老子今天陪你玩个够!”
宋炀穿着衬衫和毛衣马甲,落水后又沉又冷,哭着要上岸。
刚摸着上了台阶,被凌天晔无情地拽回去。
“扑通扑通——”
宋炀猛灌几口水,呛得直咳嗽,凌天晔端起水枪,冲他一阵狂喷。
一时间,宋炀又咳又睁不开眼,嚎个不停。
宋家人心疼极了,齐刷刷地开口求情:“凌少,炀炀还是个孩子,你就饶了他吧。”
“谁还不是个孩子了?你们去问问我老子,我不是他孩子?”
凌天晔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端着水枪,宋炀躲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稳准狠地发射。
“凌少,有话好好说,这天多冷,别把孩子冻感冒了。”
“那伊伊和我妹就不冷吗?”
服务生已经送来浴巾和外套了。
盛南伊与和筱莹简单擦了,裹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倒是不冷了,冷眼看热闹。
宋炀妈妈心疼得直掉泪,“凌天晔你这不是存心找茬嘛,你到底要怎样?”
不知是玩得太尽兴,还是装作没听见,凌天晔未做回应。
没水了,他一边灌水,一边把想爬上岸的宋炀再次拖下来,往泳池边角赶。
宋炀躲无可躲,只能哭着喊“妈妈”。
怎奈一张嘴,只有“哗啦啦——”
接了满嘴,水从他鼻腔里呛出来,哭声都哑火了。
宋灿走到池边,想把宋炀拎出来。
凌天晔抬脚,直接放在宋炀肩上,小家伙瞬间没入池中,只剩“咕噜咕噜——”
敌人混蛋,就要比敌人更混。
凌天晔当之无愧。
生怕惹恼了凌天晔,宋灿这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打嘴炮:“凌天晔,你一个成年人欺负小孩,要脸吗?”
凌天晔乐在其中,睨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还打女人呢!我这是入乡随俗,为了融入你们,只能保持同一水平。”
不管说什么,他手上动作没停过,宋炀的哭声也没断过。
“凌少,就当我求你了,炀炀从小体弱,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宋炀妈妈哭诉求情都无效,冲宋志勋吼起来:“你是哑巴?这不是你儿子?”
宋志勋面色铁青,又气又恼,到底还是心疼儿子。
他明白该向谁求情,“盛董,今天是犬子冒犯了,我郑重地向您道歉。炀炀也受了教训,还望盛董高抬贵手。”
盛南伊充耳不闻,清凌凌的杏眸注视着泳池。
凌天晔没接收到讯号,自然不肯停。
他的腿撤了,宋炀依然无处可躲,只能往水里钻,又憋得慌,冒头就是一顿滋。
因为没生儿子憋屈了二十多年的赵美欣,头一次觉得生女儿是她最大的福报。
瞥一眼老太太捂着心脏,她赶紧给扶了回去。
众人围在泳池边,只顾看热闹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宋志勋斟酌再三,向和筱莹鞠了一躬,细声细气地道:“我替犬子和二嫂、小灿,向和小姐道歉!真的很抱歉!
还请和小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和筱莹受宠若惊地瞪大眼,裹了裹披肩,心虚地望向盛南伊。
她一个被和家扫地出门、在凌家也没地位的落魄千金,哪里受得起利泰银行董事长亲自致歉。
“凌天晔,你玩够了的话,咱们该走了。”
盛南伊轻描淡写地说着,看都不看宋志勋一眼,朝门口走去。
和筱莹礼貌性地冲宋志勋点点头,紧随上去。
凌天晔心满意足地扔掉水枪,逮住小家伙衣领把他丢回岸上。
临走前,他在宋炀妈妈吃人的眼神中,又挥拳恫吓宋炀,最后只是邪性地笑道:
“怎么样,水枪不好玩吧?下次本少爷带你去射击,那才叫一个刺激!”
他说完做了打枪的手势,还配了个“砰”的音节。
宋炀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哇哇大哭。
凌天晔得意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