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顾川便都在上学中度过,白日与老师和陆双他们探讨学问,晚上便回家跟阿竹学剑法。
忙中又透着一股悠闲,他倒也乐在其中,卢璞玉终于搞懂了云是如何来的,就是有点废茶壶。
第二日,他就买了个新的茶壶来,号称是前朝著名宰相用过的,价值连城。
顾川看了,上面绘有一幅百鸟图,看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柳先生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叮嘱了顾川一句,莫让那小子再做什么危险之事。
毕竟茶壶事小,伤着他自己事大,顾川心想老师是不是说反了?
陆双一头扎进了田地里,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满身灰尘,脸上也沾着泥点子,不过看的出来他乐在其中。
柳先生又把问题扔给了顾川,让陆双有什么问题都跟他说。
他甚至还想把贺松和盛贤都一并交给顾川,直到被严词拒绝后才作罢。
第五日,午后。
梧桐树下,顾川和先生相对而坐。
“老师,您收的学生,可如今都是我在教,这算什么事啊?”顾川看着先生,颇为无奈的说道。
柳道州端着新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美滋滋的轻嘬一口,呵呵笑道:“正所谓能者多劳,你这般才学若无处施展,岂不是浪费了?”
“你就不怕学生给他们教坏了?”他问道。
闻言,柳道州浑然不在意道:“正如你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老师对你的才学十分放心,实在不行还有为师在,出不了差错。”
“你倒是放心。”顾川摇着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便在这时,一名书童走了过来,躬身道:“先生,相国来了。”
“哦?文林来了?”柳道州闻言,笑着道:“快让他进来吧。”
书童刚应声,便听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
“呵呵~老师,我来就不用请了吧?”
顾川闻声扭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名家仆走了过来。
只见他面容沉稳,浓眉大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身着青袍,腰间束带,挂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行走间微微晃动。
对于这位当朝相国,顾川也有些好奇,特别是成了柳道州的学生之后。
他随柳道州一同起身,那中年男子先拱手道:“老师,别来无恙?”
“好的很。”柳道州抚须道,旋即对顾川介绍:“顾川,这是你的师兄,当朝宰相穆文林。”
“老师折煞我了,在您面前哪有什么宰相,我永远都只是您的学生。”穆文林摇头笑道。
他又看向顾川,笑问:“这位便是顾师弟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便有这等才学,可比师兄我当年强多了。”
“见过师兄!”顾川拱手行礼道。
穆文林还想说什么,却被柳道州打断:“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
穆文林收回目光,笑道:“难道没有事,学生就不能来找老师吗?”
“你堂堂相国,事务繁忙,肯抽出时间来见我一个老头子,会无事发生?”柳道州不把他的话当真,又坐了回去。
“还是瞒不过老师。”穆文林苦笑一声,跟着坐下:“在说正事之前,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老师,还望老师不要嫌弃。”
不等他示意,一旁的家仆便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而后缓缓打开。
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茶壶,柳道州笑着介绍道:“学生知道老师你喜欢喝茶,索性便买了一只极好的茶壶来。”
说着,他伸手将茶壶拿了出来,介绍道:“这只百鸟图壶,乃是前朝宰相于敬之用过的,价值匪浅,希望老师你能喜欢。”
顾川和柳道州的目光朝那茶壶看了过去,旋即一人目光有些古怪,一人脸色格外的阴沉。
穆文林见状,递过来的动作一顿,不确定道:“老师,是有什么不妥吗?”
“师兄。”顾川指了指桌上的茶壶,那个是卢璞玉送来的,几乎和穆文林手里的一模一样。
经他这么一提醒,穆文林也朝着那茶壶所在看了过去,整个人顿时一愣。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失笑道:“却没成想,这真品在老师这里,可笑学生我还拿个假货来献宝。”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茶壶一摔,‘啪’的一声,顿时满地瓷片。
家仆是个懂事的,立马开始收拾起来。
不愧能做相国,这份反应能力当真不一般,顾川心中暗自惊叹。
柳道州脸色缓和,扭头对顾川道:“顾川,你且去看看璞玉,别让那浑小子弄出什么事来。”
顾川自是知道他话中意思,点头道:“是,老师。”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寻卢璞玉去了。
待他离开之后,穆文林看着他的背影,呵呵笑道:“如此心性,若是能再磨砺一番,必成一番大事,不愧是能说出那等惊世之言的天才。”
“顾川天资聪颖,就连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年纪便才学超群之人。”柳道州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失了进取之心,不然我大衍便要多出一尊圣贤来。”
穆文林却不这般认为,他收回目光,轻笑着道:“那也未必,所谓失了进取之心,也是因为没有人在后头推着他走罢了,若有人肯推一把,他未必还能闲云野鹤啊。”
柳道州双眼微眯,似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道:“朝堂之事我不关心,只是这个学生,是万万不会让他出事的。”
“这可不像老师你会说出来的话。”穆文林有些意外,却又摇了摇头道:“老师你应当清楚,他与苍家扯上关系,想要独善其身只怕不可能了。”
柳道州默然不语,扯开话题道:“今日你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学生今日来,是……”
一聊,便是一个时辰,待太阳即将落山之际,穆文林方才从梧桐林离去。
顾川远远瞧见他与先生告别,便走了过去。
“你不问问他都与我说了些什么?”柳道州看着顾川,笑问道。
顾川摇了摇头,浑然不在意:“诸事也不离朝堂事,既是朝堂事便不关我事,有何好问的?”
“你这性子……”先生哑然失笑,他转过身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且回去吧。”
走了几步,他脚步一顿,又侧过身回看:“顾川。”
顾川躬身应道:“学生在。”
“为师给你一句忠告。”先生说道:“若不想踏入朝堂,那便永远不要踏入,半点也不要沾染。”
“若已行之事,便一条路走到黑,切记,做事莫要踌躇不前。”
顾川一怔,而后深深一拜:“学生,受教!”
先生转身离去,没再回头,只挥了挥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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