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各位宝贝2022年虎年吉祥,新的一年身体健康,生龙活虎!)
翌日,卯时一刻。
凉复趴在桌上突然醒来,伸腰打了个哈,扭头一见,姜叙竟还在雕刻!凉复惊吓一通,连连过来,可因起得急,脚下一软便瘫坐在地。
姜叙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接着刻着自个儿手里的花押;凉复干脆坐地上问道:“公子,刻了一夜?”
见姜叙无理睬他,凉复又道:“该是卯时了,日都出了。”说着,便撑起身走来。
姜叙见凉复打了个哈,自个儿也不自觉跟着打了哈,道:“也快好了。一会你便留下收拾,莫叫他人替你,我去歇息。”
凉复还未开口,便见外头来了人。是前院的掌门女使,她躬着身,双手递上个什么东西,道:“公子,门处不知是何人何时留的信件。”
姜叙无心看:“拿给我做甚,你家公爷可就在府上。”
女使看了看,小声道:“可上头写着,公子亲启。”
凉复一听,连连上前拿过信件,随手打发了女使,将它递给姜叙:“公子来京才几日,方识几个人,这会便有人送信来?”
“拆了,念来听。”姜叙埋头雕刻着。
“可上头写着亲启。”凉复突然笑了笑,道:“万一是温家那位姑娘送来的呢...公子可莫悔!”
姜叙抬头愣了愣,看着眼前信件,突然就放下花押,直接拆开信来看。然,纸上仅写着两个字,天与池。
姜叙琢磨好一会,心里突然明了;又见姜叙眉眼嘴角同笑,凉复便知他又是给猜中了。
姜叙将信件收好,接着雕花押,又停下嘱咐凉复:“一会那些漱口的,都给我撒点桂花...我柜里头那套君子兰给我取出来,一会更衣。”
凉复愣一愣,问道:“公子要出门?不歇息了?”姜叙没有回话,只是手中的动作加快了些。
......
京中勾栏。
台上娇女清唱,玉指琵琶弹响,神楼听曲静思,间闻落盏翠声。
四姨娘赵翠媚早早遣人来定了勾栏的最佳听曲座,也是偏隐秘的座。
跑堂的上了一盏名为‘鸭屎香’的茶,入口茶香浓郁,持久清甜,因此四姨娘很是满意,故而使了眼色,刘妈妈这就赏了那跑堂的小钱。.
候在外头的女使突然走来,依附在赵翠媚身旁小声道:“姨娘,来了。”
话方落,便见姜叙满脸喜悦的上了神楼,怀中还捧着一副画卷。他瞧望了四处,后落坐于四姨娘赵翠媚东处空座。
瞧这通身的气派,四姨娘心里暗自骄喜,果真是国公府的公子爷,贵气得很!
跑堂的给上了茶,台上的女子又哼唱一曲:“一曲清歌金缕衣。巧佼心事有谁知。自从别后难相见,空解题红寄好诗...”
“金缕衣...”姜叙缓缓落盏,摸了摸桌上画卷,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四姨娘吃了口茶,眼角处看得姜叙回望一眼,四姨娘才肯起身离去。茶钱就搁在桌上。
姜叙目送赵翠媚离去,这才回头看望勾栏四处,一脸忧虑:“怎不见她来。她当真来吗?”
只闻台上女子又唱:“忆携手,过阶墀。月笼化影半明时。玉钗头上轻轻颤,摇落头豆蔻枝...”
......
四姨娘手夹绢子轻捂嘴鼻出了勾栏,正等马车时,一个颠脚的后生酒鬼撞上了四姨娘,嘴里竟还轻浮一句:“好生,娇美女子!不知,婚,配否?”
刘妈妈速将四姨娘拉到自个儿身后,时刻警惕着这个后生酒鬼:四姨娘瞪了一眼,笑道:“毛都没长齐,配你父不成?”
听了此话,那后生笑了一声便直直倒地而去,因此引来过路人的围观。那后生一手揉着肚子,突然打了个嗝,又将路人给熏离了去。
马车缓缓行去,刘妈妈这才开口问道:“姨娘,咱就这么走了?”
“我是点到为止了。妈妈可有瞧见他来时的面色,可是欢喜得很。这便说明,他对咱五姐儿多少有意!”四姨娘又笑道:“不知妈妈可还瞧见他桌上那画?那画轴上,可是雕着一朵莲!这莲指的,不是我们五姐儿,又会是何人?”
刘妈妈听着笑了笑:“奴倒是眼拙。照姨娘如此说,那这姜公子定是对我们五姐儿有意!”
四姨娘看着脚边,道:“他若真有意,便该懂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他是惜这金缕衣,不惜这少年时,便当我们今日白走这遭,也当他俩无缘罢。”
四姨娘一手搭在刘妈妈手上,语重心长:“我虽愿姐儿们嫁的高,可更愿她们嫁的好。这嫁的,是能疼惜她们的姑爷,并非只是体面的姑爷。”
刘妈妈点着头反手搭着四姨娘:“姨娘如何想,奴最是明白了!记得孩时,我听我邻居家杨婶子说过,这低门户有低门户的福,高门户有高门户的福。女子切莫为了这高低,而弃了福,那可是一辈子悔不来的。”
“自然是。有权无福,要之为何?有权有福,岂是易得?有福无权,也可争得!”四姨娘道。
“姨娘说的在理!”刘妈妈说道。
......
京中勾栏。
“公子,这女的都唱了三曲了,也不见她来,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不来了吧?”凉复说道。
“什么她?唤姑娘。”姜叙有些失落又有些气愤的了。
“公子一夜未眠,是为了她...是为了这姑娘。如今闲座听曲,倦意难忍,也是为这姑娘!”凉复捏了捏手,脸别到一处,道:“公子若真心喜欢,为何不直接上门提亲去?这也好慰了公子这颗...痴心,多少不成妄想...”
“你!可合紧你的烂嘴,担心给你揍肿了。”姜叙起身拿走画卷,快步离开勾栏。
凉复在身后又是抿嘴一笑,他便知晓,他家的公子还是最愿听他的话的。
上了马车,凉复便被姜叙拉去当枕子。原本倦意正浓,却还听曲绕头,他实在难受极了。
可方才凉复的话,却让他一时陷入深思,甚至冥想。他真的可以娶他心爱的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