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坐在一张坚固的橡木桌前，周围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笔记。上面则是他这几天画下的各类草稿，全都是关于热兵器的设计图。


    这个世界多少还是和地球上的中世纪有些区别，可能是因为有魔法的存在，火药一直未被发明，这便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


    利用现代知识，他打算调配出黑火药。这件事早就应该做了，如果不是一直将精力耗费在与莫尔顿的恩怨纠葛上……


    不过其核心难点倒不是火药的制作，而是其原材料的收集。硝石和硫磺虽然是常见的矿物，但绝非普遍的商品，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它们所能用到的领域微乎其微，据说教廷在一些宗教仪式中偶尔会用到硫磺。


    所以即便是联络了四大商会，最后能买到的也并不多。


    看样子有必要在摩根领全境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地形勘探了，这种事，当他还是瑞克领领主时自然没有意义，如今他拥有了整个摩根伯爵领，其领地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一次大规模的探索兴许真能收获惊喜，只要能找到一两座对应的矿脉，自行开采，那将会方便很多。


    当然，眼下最先要做的是做出切实可行的黑火药，虽然方法理论他确实知道，可到了实际调配的过程，仍需要大量的尝试和调整。


    首先就是制硝，关于这个，实际上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利用硝土来炼制，厕所、猪牛栏屋、住房、老墙角，其实都能找到，在未找到大规模矿脉之前，这或许是最稳定的来源。


    炼制的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将硝土与草灰混合放入大桶中。形成滤池，循环加入冷水热水，反复搅拌，数次后形成硝水。最后滤除杂质，水分蒸发后形成结晶，这便获得了纯净的硝石。


    木炭的获取相对简单，他命人准备了一些高质量的木材，在控制良好的条件下进行烧制。通过慢炖，便得到了纯度很高的木炭粉。


    一切准备就绪后，再按照那个大部分现代人都耳熟能详的顺口溜：一硝二硫三木碳。当然这顺口溜所调配出来的也只是一种威力最低的火药，如果需要更复杂更可怕的爆炸威力，那就需要尝试其他的化学物质，不过这些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而随着某天卡尔房间内传出的爆炸声，宣告了黑火药的诞生，而这次爆炸也惊动了艾丽娅，赛莲娜以及吉姆等人，他们几乎第一时间冲进卡尔的卧室，随后便看见后者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桌上的是碎了一桌的瓶瓶罐罐。


    当然，黑火药虽然发明了，可具体该怎么应用依然是个问题。一般来说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火枪，但事实上火枪的工艺并不简单，尤其是如果要让它能形成威力，那就需要大规模装配，先不说摩根领是否能支撑起这样的生产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能够有这个工艺生产出来，首先就是空心的枪管，在这个打铁靠手的时代，有几个铁匠能掌握这样的技术？至少短期内不可能。


    那么暂时排除火枪，短期内最容易实现，且威力足够大的武器，其实他已经想到了，那就是手榴弹！一层铁皮，一个引线，再在里面装满火药和锋利的碎屑，最简易的土质手榴弹就诞生了。


    为此他还在风烛堡的后院搞了一次威力测试，并邀请艾丽娅等人前来观看，在场地中放上各种类型的盔甲来进行测试。只见卡尔站在一个土坡上，点燃手榴弹尾部的引线，以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将它抛了出去，手榴弹落入一堆盔甲之中，几秒钟后，爆炸声爆炸声响彻云霄，尘土飞扬，石块四散，惊得几人长大了嘴巴，吉姆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之后又根据不同盔甲的损伤程度，对其威力进行了评估，棉甲被碎片贯穿了，而骑士的那种全身重甲却几乎挡住了所有碎片。不过这样的杀伤力已经让卡尔很满意了，毕竟，大部分士兵可穿不起重甲。


    “试想一下，两军对峙，把这玩意儿往对方军阵中一扔~”卡尔得意洋洋的对艾丽娅炫耀道。


    艾丽娅也立刻明白了其作用，随后笑道：


    “他们肯定会崩溃的。”


    这手榴弹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大，可能炸不死几个人，但却足够让对方的军阵崩溃了，面对这种爆炸物，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散开。随后他们的部队再趁势压进，战斗很快就会变成单方面的碾压。


    “我准备专门组建一个掷弹兵团，作为精英部队。还有你的火玫瑰卫队，这也要变成她们的标配，一次战斗，每人至少携带三枚手榴弹，弓箭的携带则可以相应的减少。”卡尔对艾丽娅说道。


    “我没意见。”艾丽娅也点头赞成，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骑兵队冲向敌人的方阵，然后突然扔出这玩意的场景了。


    “问题是我们有足够的原料用于生产吗？”赛莲娜则表示了担忧。


    “假如能在境内找到矿就没问题。”卡尔回道。


    不过单纯找商会购买其实问题也不大，这些原材料难搞并不是因为稀少，而是之前没人要，一旦市场上有了需求，自然也有人愿意去搞。


    在手榴弹设计成功后，卡尔可以说是心情一片大好，接下来就是大规模量产的事了，只要能够装备上部队，他便不再需要害怕可能被两位伯爵夹击的危局了。而正当他哼着小曲，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爱莎却突然走进了后院。


    “大人~”她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艾莉诺主教来信，需要您立刻返回瑞克堡。”


    “艾莉诺？”卡尔一时有些愣住了，在干掉格雷戈里之后，这小修女算是老实了不少，除了依然负责瑞克堡的日常司法外，便不再干涉卡尔的任何行为。甚至连审判庭被卡尔滥用这事都没吭一声。如今过去也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她这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成？


    想到这里卡尔问道：


    “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有说……不过……这理由有点荒唐……”爱莎说到这里，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什么理由？但说无妨。”卡尔问道。


    “她说瑞克堡的死人在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