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由深吸一口气:“阿叶,你很好,真的,你是个好伙伴,你也是个好伴侣,好阿姆。”
“可你这些的好,全部碰撞在一起时,你就不是一个好雌性。”
阿由回想着以前阿瑟说的那些话,捡出来变成自己要说的:“你首先是个雌性,才是其他身份。”
“谁都心疼自己的娃崽,但绝不是在荒野外柔弱的让你的娃崽心疼你,担心你。”
“明明你也很厉害,为什么你非要在阿秀面前那么柔弱?”
“你做为一个阿姆,你不是更该给阿秀做个好榜样吗?”
“为什么总是在遇到阿秀的事情上哭哭啼啼。”
阿由看着呆若木滞的阿叶,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如果你真想哭,可以在阿藏面前哭。”
“而不是在阿秀面前哭,让她来包容你,哄着你。”
“那不是她该做的事,她也不该承担起这份责任。”
“说句难听的话,部落里的娃崽们,除了阿秀,没有任何一个娃崽会这样容忍你。”
“也没有任何一个雌性,会把自己的娃崽当成眼珠子般来盯着。”
“人不是完美的,你也不是完美的人。”
“阿秀也不是完美的。”
“你可以教,可以骂,可以说,但你不能让她来包容你,来迎合你。”
“我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阿由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毕竟她还没有娃崽。
不懂一个阿姆对娃崽的心。
但她可以肯定,如果她有了娃崽,她一定会成为护着娃崽的那个人。
然后还要把她自己会的都教给娃崽,让她保护自己,强大自己。
虽然她想要自己的娃崽,以后活成阿瑟那种人。
可她不会强迫自己的娃崽,活成她心目中的勇士。
她心中的勇士是阿瑟,她只要崇拜她的勇士就好。
不会让她的娃崽变成像阿瑟那样的勇士。
如果她的娃崽真成了阿瑟那样的勇士,她会高兴的跳起来。
而不是像阿叶这样,在自己的娃崽面前。
不敢提坏的,怕娃崽伤心难过。
不敢提她不想的,怕娃崽对她离心。
不敢提娃崽想的,怕娃崽和她分开。
不敢太坚强,怕娃崽不关心她。
这不纯纯有毛病吗。
你想要这些,你找阿藏就行了。
阿藏全都能满足你。
可你不能在阿藏面前得到了这些,还要到阿秀面前来要。
她还只是个娃崽。
如果以后她找个你不喜欢的伴侣,难道你还要哭喊着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哦,忘了说,在这里,只要雄性雌性同意,不会经过双方父母同意。
因为没那个规矩,只要你自己喜欢就好。
阿由也不想去听阿叶和阿秀的谈话,她要静一静自己的耳朵。
她一眼就看到萧瑟,快步跑过去。
萧瑟正在教阿茄怎么解决虫卵的一系列问题。
最后说到:“把它们扔到火堆里烧死就成。”
阿茄捧起石头碗,蹲下,把里面的虫卵全都倒在火堆上。
一阵黑烟冒起,烧焦味起。
虫卵烟消云散。
这些虫卵不烧,留着让它们长大再产卵吗?
萧瑟回头看向阿由:“和她说了?”
阿由笑了:“就知道你猜到了,说了阿叶几句,听不听由她。”
萧瑟目光温柔,看向阿叶阿秀的方向:“她会听的。”
阿由诧异:“会听?如果她会听,她还这样哭哭啼啼?”
“她又不会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萧瑟笑,“她只在阿秀面前哭,在阿藏面前,她都不怎么哭。”
阿由紧拧眉,更加好奇:“我真不明白,阿叶那么好,怎么就在阿秀面前这么小心翼翼放不开呢?”
萧瑟轻叹一声:“人都是有缺点的。阿叶她失去了两个娃崽,只有阿秀一个娃崽,她当然要小心翼翼。”
阿叶不管是做为伴侣还是做为伙伴,她都很好。
可她也是可怜人,失去了两个娃崽。
阿秀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想法难免和其他人不一样。
像阿妖一样。
阿妖也是个把娃崽看的很重的人。
萧瑟又说道:“阿叶一直平顺,又被宠着,有些事她并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她只想做她自己。”
“可并不代表她不懂。”
“你说的有道理,她过后想想,知道你对她好,她会听,也愿意改。”
她只不过有时会在阿秀那上面,故意逃避罢了。
可一旦有人点开这里面的错,她自己会反思自己是不是真错了。
如果真对阿秀不好,她也是真的会改。
萧瑟望向慢慢西下的夕阳,轻喃:“阿叶会改的。”
天色未黑,带着雄性们出去打猎的夜风等人回来了。
第一次带娃崽到荒野打猎,夜风并没有带阿句阿赶他们去。
而是带了阿角阿转阿无他们这样的大娃崽去。
阿句他们刚接受大树草地,突然就带他们去见识荒野野兽的凶残,怕会吓到他们。
等他们在荒野上再适应适应,再带他们出去打猎。
野兽由雄性们杀掉,分肉。
大家组合的队伍自行烤肉。
吃多少烤多少,不饿着就成。
再配上大家摘的果子,真的是一顿很美味的晚餐。
萧瑟和夜风两人一队。
其他人可不敢这个时候过来当电灯泡,听他们的甜言蜜语。
两人在溪边捡了十几个鹅卵石,扔进柴火堆里。
夜风把兽肉切的薄薄一片,丢在鹅卵石上。
烧热的鹅卵石,发出滋滋响声,香味瞬间出来。
萧瑟用长筷子把烤肉翻个面,看着它慢慢卷起来,这才夹起放在树叶上。
树叶当碗,上面是她在这里找的野姜和野葱碾碎调的料。
倒是想要茱萸,可惜没有。
不过也不怕,待到部落那边的大树林里的茱萸成熟,萧瑟能保证部落年年都有茱萸粉吃。
萧瑟把烤肉在调料里的打了个滚,一手虚托着送到夜风嘴边。
夜风张嘴把烤肉给吃了:“这调味,得劲。”
萧瑟笑着一边夹烤肉,一边回他:“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得劲两个字,你却记得。”
新鲜的词语一定是她说的,绝对。
夜风温柔的浅浅一笑:“那就好久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萧瑟剐了他一眼:“我该称赞你好记忆吗?”
“那倒不必。”夜风把萧瑟送过来的烤肉,送到她唇边,“阿秀的手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