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月考结束，学生们得以稍微放松的同时，也在紧张着自己的月考成绩。


    高三，不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是分秒必争。


    自拿到学生们的答题卡，各科老师们便开始加班加点的争取早点批完。


    审批、算分数、录入成绩、分析考试情况，老师们无疑是忙碌的，不过在高三年级组的团结协作下，月考成绩终是在周日晚上火热出炉。


    前两日考试劳心，周日下午出校放纵劳力，教室里一众学生看上去很是疲倦，似是暂时将月考的事抛诸在了脑后。


    临近上课的时候，不知是哪个男同学拍了拍手掌，站在教室前面声音洪亮，“同学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来，从现在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有同学笑着搭腔，“你这是在故弄什么玄虚呢？”


    有同学看了看时间，“是老张来了吧。”


    还在倒数的那个男同学单指扬了扬，“不不不，不是老张来了，是墨香四溢的成绩单来了。”


    有同学忍不住笑了，“那还不是老张拿着来的，难不成成绩单自己还有脚？”


    话落，不少同学都笑了。


    “看起来你们心情不错啊，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次考得很好？”老张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神色平静，语调缓慢。


    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发现了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想来他们班这次月考成绩并不理想。


    老张诘问的话语，使得班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偌大的教室里鸦雀无声，除了挂钟指针转动的声音、八十一个人呼吸的声音、饮水机加热的声音，甚是诡异。


    这次月考的卷子老师们还没有讲完，不过一些同学已经预估过自己分数了。


    而在这样的情形下，最终预估结果不理想的同学放在课桌下的手不禁捏紧了自己的裤子，低着头等着老张发成绩单就像等待着一场判刑。


    老张扫视一圈，将全班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只能说，有人欢喜有人忧。


    收回视线，他抬腿迈上了讲台，手里的课本以及成绩单随之落在了讲桌上，轻轻一声响后，教室里恢复到了死一般的沉寂。


    气氛有些凝重。


    老张这次不像前几次周考一样，一来就将成绩单交给班长，让她发放。


    他只是那么站着，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如墨的眼眸望向上面，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话，下面的学生更不敢说话了，连呼吸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着实心里没底，不知道老张会不会发脾气，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不是狂风暴雨。


    忽的，讲台上的人叹了口气。


    “你们呀你们呀。”他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奈。


    视线还停留在手里的成绩单上，他平静的语调只像是在叙述一件寻常的事情，“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就先说说你们的语文吧。”


    仿佛成绩单的内容已经被他尽掌于心，放下成绩单，他抬眸，问：“这次的语文试卷难吗？”


    一众人低着头，无人作答。


    “不难吧。”他自问自答。


    蓦地哗啦一声响，有人抬首一看，原来是老张将语文试卷从他的课本里抽了出来。


    试卷他是看了很多遍的，上面的题目他也很清楚，但他还是把试卷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平均分89，89。”数字他重复了一遍，任是谁都听得出他在强调什么。


    这个数字一出，讲台下的学生开始面面相觑，眸色黯然。


    他们很清楚，这个语文平均分是历史最低，及格分都没达到，也难怪今天老张的心情看上去很不好。


    然而他这才只说了语文，只怕其它科目也不理想。


    “这次的作文题目难吗？”老张问。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问题略显突然，不少学生都看了看自己同桌，眼神询问，但对方也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老张将全班的表现尽收眼底，“不难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写跑题了……？嗯？你们谁来给我说说。”


    话落，一些学生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三分之一的人写跑题了……？


    这是什么概念啊！


    语文作文60分，如果写跑题了，若非文笔很好的话，那作文基本上是废了，得到的也就墨水分了。


    “审题审题，一再说过不要急躁不要急躁，题目你们都看完了吗？就开始写？”老张显然有些愤懑，恨铁不成钢。


    “有的同学写作时上时下，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有的同学整个写的牛头不对马嘴，简直挂羊头卖狗肉。你说题目是挂羊头，正文却在描述卖狗肉的过程，这样的作文你还能祈盼得多少分？”


    这话有点搞笑，不少学生咬着唇在窃笑。


    原本除了自己的声音之外，很是安静的教室突然响起了一阵窃笑的声音，老张也是憋不住笑了笑，“还笑得出来？”


    窃笑声变得越来越小了。


    “我看上周就不该放纵你们搞活动，放松变成了松懈，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考成了什么样？”老张垂眸看着那一摞成绩单，纸上余温已经消散，他的心境也热不起来。


    这些孩子啊，让人操不完的心。


    “行了行了，我也说了这么多，知道你们也想快点看到自己的成绩。”


    老张朝毛韵虹扬了扬手，将成绩单交给了她，“班长来发一下。”


    毛韵虹上讲台拿了成绩单，开始穿梭在班里一一发放。


    “司楷，书棠茉……几位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其它同学先自己看看成绩单，找找原因，我一会儿再来。”


    彼时，只有几桌同学拿到了成绩单，都在找着自己的名字，还未来得及看其他同学的成绩。


    还没拿到成绩单的同学看着几人相继尾随老张离开教室的背影，有些疑惑。


    老张叫的六个同学都是成绩比较好的，尤其是司楷，施哲然没来之前，他是班里的万年第一。


    老张有考试完成绩出来之后叫学生去办公室谈话的习惯，他们知道，但他一般叫的貌似都是成绩下滑了的，莫非……


    如是，答案似乎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