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蓉儿等了许久也未听见房内有任何动静,心中如一团乱麻,慌乱地在屋外踱着步。就在这时,屋顶上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赵蓉儿下意识往屋檐上看去,一个倒挂着的脑袋突兀地出现她的面前。
“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灵玉扑闪着大眼睛盯着赵蓉儿有些慌张的眸子说道。
主人说过,人无意识给出的反应就是她心理最真实的想法。眼前这人眼神闪躲的模样应该就是无影所说的“做贼心虚”。想到这儿,她秀眉一横,抬脚向赵蓉儿扫去。赵蓉儿以为是个孩子闹着玩,并不在意,只是抬手象征性地挡一挡,没想到就这一脚,便将她的胳膊给废了。她抱着那节绵软无力的手臂蜷缩成团痛苦地哀嚎着。小灵玉也没想到这个“刺客”竟然如此无用,看她嚎得那么大声,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补上一脚。
“蓉儿妹妹,你怎么了?”璃梦殇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着急忙慌地赶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小菡萏,你帮着照看一下蓉儿姑娘。”璃梦殇说完就将灵玉拖进屋内。小菡萏则一脸不情愿地替那位痛的满地打滚的姑娘治疗手臂。同样都是女子,有些人就是矫情。
灵玉有些忐忑的跟在主人后面,却迟迟未等到主人的责骂。她壮壮胆子,纵身一跃到璃梦殇面前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请主人责罚!灵玉知错了!”
一只柔软温暖的大手盖在她的脑袋上,用力的揉了一把。随即又用两根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谈笑道:“傻丫头,你是在保护我们,哪里有错呢?过来帮个忙,把杨献之扶起来,我现在要给他服用一粒药丸。”璃梦殇在灵玉的帮助下将那颗从老头手中得到的药丸送入到了他的口中。
那粒泛着金色光波的药丸刚进入口中便化成一尾金鱼在灵脉的溪流中畅游,遇到堵塞的地方,它又化成最尖锐的针芒将其刺碎。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退去,他那苍白如纸的肤色逐渐恢复正常,眼看他呼吸越发平稳。突然间,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整个身子都在震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头一歪,然后不省人事了。
灵玉见状赶紧呼唤着小菡萏过来帮忙,璃梦殇则是确认他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性。等小菡萏绕过屏风来到他们面前时,璃梦殇面色惨淡地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用手绢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渍。
赵蓉儿捂着还未治疗完成的胳膊,忍着裂骨的疼痛冲了进来。看见璃梦殇正在给杨献之净脸,吓得直接摊坐在地上。她想要起身,却感觉使不上力,只能慢慢向前爬着。当她触及到杨献之冰冷的双手时,感觉整个人就像一条被搁浅的鱼儿一样无法呼吸。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下,一滴滴串连成线。
璃梦殇无力地拍打着她的肩头,气若游离的说道:“献之近日以来身子每况愈下。我在这儿形单影只,也没有依靠,只能四处求助。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你还有什么话想和他说的,就一并说了吧。”
说完后,璃梦殇擦拭着眼角泛起的莹莹泪珠,带着其他人往内室走去,就留赵蓉儿和她表哥二人倾诉衷肠。赵蓉儿也顾不得手臂的生疼,一把扑上去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凉,似有道不尽的话语。一只灵鹊栖息在房梁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透过它的眼睛,璃梦殇他们一行已经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中观察着这屋内的一举一动。
“主人,二房那边怕是也没什么谋士为他们出谋划策。竟然,派这样一个无用的人来打探消息。”小菡萏满脸不屑的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修真界当中,还会有人因为一脚,赔了一条胳膊的?
“可别小瞧了这位蓉儿妹妹,她可二房派遣名单中最佳的那一个选择。”璃梦殇将今日所发生之事全部记录在册,以备不时之需。
在一段深情告白后,赵蓉儿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对他坦白起了二房近日私下里坐做过的一些准备,以及那虎视眈眈的三房。
璃梦殇将赵蓉儿送走后传消息给老头,自己则是布置房间。
第二日清晨,杨献之已故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受过他照拂的百姓自发组织为他千里送行,以至于街道两旁都站满了人。送葬车队从杨府出发一路向城外荒原前行。璃梦殇双手怀抱着杨献之的灵位,乘坐于最高的座驾,身着一件棉麻丧服,衬得她银白的脸蛋更加毫无血色可言。
家族中重要的支脉纷纷前来送行,但哪些是真心实意而又哪些虚情假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杨献之那小子这么短命!说没了就没了!这下可好,我们杨家打下来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哦。”
“想得美,这丫头能不能活到继承日那一天还不一定呢。”
杨礼之想到了昨天收到消息,对着家中的祖老说道:“这丫头及其有可能是三房那边的人。我们现在的重点是击垮她的后盾,而不是只看那些浅伏于表面的现象。”
“那你说该怎么办?”
“大家听好了,城郊有一片荒原,我们可以......”杨礼之摊开一张地形图,用笔画了一下路线,在一个荒城的位置画一个圈并打上叉。
无独有偶,杨佑之也选择了同一个地方进行埋伏。看来今日会迎来一场恶战。
璃梦殇活动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左臂,将那套袖里剑也一并套在了手臂上。她闭上眼睛回忆着老头跟她讲解的战地部署情况,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演绎着战斗的画面。
“臭丫头,这次可是下了猛药啊!顺利的话能让你一步跨越到金骨阶段,相当于人类的金丹期,但如果操纵不当,很有可能经脉俱损,反而得不偿失。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头一改自己本色,一本正经的跟她说着话。